“百姓願意離開也離開就是了,說到底他們能去哪呢?迴到自己的村子裏,不過是給鄉親父老帶去瘟疫而已。想要離開鎮南郡去別的城池,別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會驅趕所有鎮南郡的人,他們到頭來也不過是讓自己也染上瘟疫罷了。”


    陸恆說的這話很殘忍,但是也很現實。即使是現代社會也一樣,兩個省份之間,有一方被敵人入侵了,那另一省的民眾都會憤慨不已。但如果有一省發生了瘟疫,那另一省的民眾隻會讓他們滾遠一點。


    陸震宇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也不知該怎麽反駁,如果城裏的百姓都願意聽從他們的安排,那死的人會少很多,但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陸恆離開了陸府,他準備去找城中的大夫們,一塊研究對策,陸府病患並不多,在三位通天境武者的治療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虛弱。


    在前往醫館和藥鋪的路上,他發現有一支軍隊在街道上行軍,既沒有維持秩序,也不像是在巡邏,他們的路線,好像是要出城?


    這事兒肯定不簡單,陸恆便跟了上去,仔細一看,領頭的正是宇文赫,這是朝廷的鎮南軍。


    鎮南軍很快就到了城門口,而魏求理也趕到了。


    “宇文赫,你要做什麽?”魏求理知道這宇文赫肯定沒安好心。


    “魏城主,鎮南郡西部出現了許多流寇,昨日朝廷的文書下來了,讓我們前去清理流寇,還請魏城主打開城門。”宇文赫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宇文赫!你明知道現在在封城。”魏求理勃然大怒,站在城門上,捏碎了城牆上的青磚。


    “朝廷有令,不得不從,相信魏城主也收到命令了,難道是要抗旨不遵嗎?”宇文赫在抗旨不遵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魏求理昨天確實接到了命令,要求他協助宇文赫的鎮南軍,清掃周邊流寇,但現在正在封城,這城門一開,豈不是前功盡棄,絕對會有大量的民眾趁機逃出城外的。


    “我沒有想著抗旨不遵,隻是現在有更緊急的事情。”


    魏求理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宇文赫打斷了他。


    “我不管有什麽緊急之時,隻知道聽從朝廷的命令,軍令大過天,魏城主再不開城門,那我就要強攻了!”


    “你!”魏求理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自從接任建南城城主之位後,就一直為整個建南城殫精竭慮,連自己都修煉也放下了,雖然也做過排除異己之事,但整體功大於過。


    他沒想到的是,這皇帝竟然為了削弱世家的力量,自毀長城,這鎮南郡的百姓,就不是他李業基的百姓了嗎?


    要動手嗎?有城防軍在,還有其他世家肯定也會對宇文赫出手,不是沒有勝算,但真的要出手嗎?打起來那就成了反賊了,而且城中百姓怎麽辦,也得跟著遭殃。


    魏求理怒目圓睜,雙手抓在青磚上,將青磚捏成了粉末,但是最後還是泄了一口氣,“開城門。”


    “老爺,不能啊,這一開就前功盡棄了。”


    “開吧,開吧。”魏求理好像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通天境武者的背也開始佝僂。


    “吱呀。”城門漸漸打開,宇文赫帶著軍隊從城門離開,等大軍全部離開後,宇文赫遠遠地看了魏求理一眼,嗤的一聲笑了。


    而負責城防軍的曹城尉,則是姍姍來遲。不知怎麽迴事,宇文赫的鎮南軍中沒有一例感染者,而他的城防軍則出了大亂子,他好不容易整頓好,將感染者全部隔離起來,就趕到城門,但隻能看著宇文赫漸漸遠離。


    城門開了!


    不知這消息什麽時候傳出去的,但是宇文赫前腳剛離開,一群人就圍住了城門,跟著往外衝去。


    “老魏,這不能不管啊,馬上全城的人都要跑光了!”曹城尉急得大喊,但魏求理隻是站在城門上看著黑壓壓的腦袋們,擺了擺手。


    陸恆也在冷眼旁觀,這宇文赫的舉動算是火上澆油,他說是朝廷的命令,這樣看來,這皇帝是要對世家下狠手了,那鐵血王陵墓中的圈套至少還有遮掩,而且針對的是世家子弟。這次的瘟疫,涉及到的可是整個鎮南郡,甚至更大的範圍,他不僅不派人來協助,反而想趁火打劫,這實在不是一個明君所謂。


    看來這皇室與世家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局麵了,雙方勢如水火,這次雖然是鎮南郡受災,但其他世家肯定也會對朝廷反擊的,皇帝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陸恆雖然也不喜歡這些世家,都是趴在百姓頭上的吸血鬼,而且這些世家已經成了阻礙國家發展的頑疾了,不隻是皇權不下鄉,估計皇帝的命令隻能在幾個城市施行。


    但是陸恆同樣看不慣這皇帝的手段,這皇帝是恨屋及烏,把世家治下的百姓也跟著恨上了。從發現瘟疫到現在已經有十天了,朝廷的官員和禦醫一個都沒見到,駐紮在城裏的軍隊還被調走了。


    魏求理不管事了,曹城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今不斷有人從城門口離開,他還在人群中看到了林家、韓家還有其他幾個世家的人。


    本來林友鬆也隻攛掇了韓家和趙家,可其他世家見如今的狀況,也按耐不住,收拾了細軟,離開了建南城。


    陸恆沒有再看下去,迴到了陸府。


    第二日,魏求理再次讓人關上了城門,跑得已經差不多,城內十室九空。


    陸恆倒是樂得見到這樣的情況,剛好礙事的都走了,陸恆又去找老大夫們。


    “陸公子,你請我們來有什麽事嗎?我那病人還很多,耽誤不得。”


    “是啊,陸公子有什麽事說一聲就是了。”


    “各位大夫,我請你們來也是為了解決這次的瘟疫,我知道各位都有自己的方子能夠緩解症狀,所以想問大家要來看一看。”


    “就是這事兒,嗨,都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們怎麽還會敝帚自珍。”


    “這些都是各位的秘方,所以我想當麵向諸位討要。”


    陸恆討迴了藥方就迴了陸府,“盼夏,我要再閉關一段時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你每天寫成條子,給我塞到窗戶上。”


    “好嘞,少爺。”盼夏的病已經好了,她本身症狀就不算嚴重,治療的也及時。


    如今陸府已經沒有了感染者,三位通天境武者前幾日一刻不停地為府裏人診治,就算是下人也沒有放棄,如今三人也都累趴下了。


    陸恆將自己關在了房中,書桌上擺著十幾個玉瓶,裏麵裝的是感染者的血液,是陸恆實驗要用的。


    陸恆其實不太懂醫術,他隻是對丹藥有一些了解,但是他懂能量的屬性,在陸恆的神魂麵前,所有的能量都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秘密。


    陸恆先是選了一副秘方抓藥,煎好藥,先給自己手上來了一刀,滴上感染者的血液,等到感受到身體的異常後,第一時間服下藥,然後凝神內視自己體內病毒的變化。


    這服藥確實產生了一些作用,陸恆要做的,就是觀察每一個秘方產生的效果,然後分析其中抑製病毒的成分是來源於那些草藥,再自己嚐試配藥,把自己當做實驗體,看看哪種最有效。


    陸府雖然沒有了病人,但是依舊是緊閉著大門,在人群逃出建南城的時候,還有人以為陸家人也逃走了,就想來渾水摸魚,看看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能偷,結果被護衛打斷腿扔出去了。陸恆采購的食物也充足,府中倒是祥和一片。


    城中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除了那些病人,就隻剩陸府等幾個家族,多半是像陸家一樣,來這裏時間不長,在別處沒有根基產業的,他們去哪裏都一樣,甚至說城裏人都逃走後,建南城反倒成了人口密度最小的地方。


    十五日後,陸恆從屋中走出,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少爺,你出來了!”盼夏驚喜地說道。


    “好久不見。”陸恆捏了捏盼夏的臉,然後拿出一張紙遞給她,“把這方子拿給爺爺,他知道該怎麽做。”


    “哦。”盼夏拿了方子轉頭就要走,陸恆拉住了她。


    “還有這個,是一套煉體的動作,你跟爺爺說,吃完藥後按照這裏的動作鍛煉,能夠疏導藥力,更快恢複。”


    “少爺真厲害。”盼夏拿著兩張紙一路上反複地看,雖然她看不懂。


    陸震宇拿到陸恆給的方子後,連忙動身去找魏求理。


    “陸老爺子今天有什麽事啊?”魏求理躺在躺椅上,吃著糕點,儼然一副不管事的樣子,爺躺平了,反正死的不是我魏家人,替那些人操心個什麽。


    “魏城主,瘟疫有救了。”


    “什麽?”魏求理噌的一下從躺椅上站起了身,“你說什麽?”


    陸震宇也不多言,拿出方子遞給魏求理,魏求理接過來,也是仔細看了看,這第一張藥方他看不懂,但第二張的動作倒是可以直接試一試。


    “把長雲給我叫來。”魏求理首先想到的是他的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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