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風吹拂,室內窗簾隨風輕輕擺動。


    昨夜,淩司夜臨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的,聽到奶奶和李媽的談話聲,淩司夜睜開惺忪的睡眼。


    他在床頭摸出手機,看林希有沒有給他發信息。


    點開林希的頭像,並沒有最新消息,淩司夜眼睛微眯,退出對話框。


    阿磊把阿娟媽媽的詳細信息已經整理好發到他微信。淩司夜點開看了一眼,癌症晚期,醫院催交醫藥費……


    淩司夜退出微信,撥打林希的電話。


    “阿夜。”林希柔糯糯的聲音傳來。


    “小希,感覺怎麽樣了?”淩司夜壓低聲音問。


    “不怎麽痛了,剛吃了早餐,等會就要打針了。”


    “多吃一些,病一次又該瘦了。”淩司夜想到林希蒼白的小臉,一陣心疼湧上心頭。


    “知道了,你快點上班吧,中午好好睡一覺。”


    “好。”


    淩司夜合上手機,推門走出客廳。


    “奶奶。”


    淩老夫人望了望淩司夜身後,不見林希出來。


    “昨天怎麽迴來得那麽晚,小希呢?”


    “昨天我去我媽那吃飯了,小希去閨蜜那裏住幾天。”淩司夜照林希的說法,瞞著自家奶奶。


    “哦。”


    淩司夜轉身準備走迴房間洗漱,淩老夫人又喊住他。


    “你要抓緊時間向小希說清楚一切,你的身份瞞不了多久的。”


    “我還等著抱重孫子呢,做事拖拖拉拉的。”淩老夫人大聲抱怨。


    “知道了,奶奶,很快了。”淩司夜好脾氣地應著。


    “就知道敷衍我。”


    “再不說清楚,我不陪你演了。”


    ……


    自家奶奶的碎碎念模式又開啟了,淩司夜簡單洗漱後,逃似的,離開了家。


    淩司夜走出總裁專用電梯,馮依婷馬上注意到他今天有幾分憔悴,俊美的臉上似乎還有著黑眼圈。


    馮依婷忍不住想上前關心他,但一想到淩司夜警告過她,她微笑著把關心的話語改成“淩總,早上好。”


    “早。”


    淩司夜走進辦公室,馮依婷便馬上給陸一鳴打電話:“陸總,淩總迴來了。”


    陸一鳴叮囑過馮依婷,淩司夜一迴來便要通知他,他有急事找淩司夜。


    “好,我馬上過來。”


    幾分鍾後,陸一鳴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什麽事?這麽早。”淩司夜發現陸一鳴好像風風火火趕過來的。


    陸一鳴在沙發上坐下:“川城分公司的負責人打電話來,希望增加一位管理人員,公司業務大量增加,忙不過來。”


    “哪個部門的管理?”淩司夜奇怪,一個分公司增設一個部門管理需要他審批?那他不得忙死?


    “他希望是全麵都懂的,相當於他的特別助理。”


    馮依婷端著兩杯咖啡進來,淩司夜望了望馮依婷,心裏已經明白了陸一鳴的提醒。


    “依婷,你坐一下。”


    淩司夜語氣很溫柔,馮依婷感到震驚,但很快便開心地在陸一鳴對麵的沙發上優雅地坐下。


    陸一鳴早已經猜到淩司夜的想法,馮依婷暗戀他,他已經知道,所以,他是不可能繼續把她留在身邊的。


    這些日子,淩司夜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機會調走馮依婷,所以,陸一鳴逮到這個機會,便來通知淩司夜。


    陸一鳴沉默不語,這樣的做法,對一個女人來說,很殘忍,但又是別無選擇的。


    “依婷,川城分公司訂單暴增,想派你過去幫忙,工資比現在漲百分之二十,你願意嗎?”


    馮依婷工作能力很強,淩司夜不想失去這樣的人才,這是最適合她的安排。


    “淩總……”馮依婷眼裏閃著淚花,她本能地想要拒絕,她想繼續留在淩司夜身邊,就以工作的理由一直陪著他。


    誰也不知道她有多愛他,除了他,她根本沒有辦法愛上另一個男人。


    “依婷,你不要急著拒絕,你考慮一下。”


    “淩總,不用考慮了,我去川城。”馮依婷跟著淩司夜工作了那麽多年,她知道他這是勢在必行,不去也得去,除非她自行離職。


    “好。”淩司夜嘴角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淺笑。


    在馮依婷看來,他這一抹淺笑非常刺眼,好像是剛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一鳴,就這樣定了,你安排一下,依婷,你本周做好工作交接就出發吧。”


    馮依婷有種被人發配邊疆的感覺,很悲淒,但又說不出來。


    淩司夜端著咖啡站起來,走向辦公桌。


    “好。”


    “好。”


    陸一鳴和馮依婷點頭應著,退出了辦公室。


    淩司夜望了望馮依婷的背影,表情有些複雜,但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


    馮依婷強忍著淚水迴到工位,她沒有任何情緒,呆坐在工位前,胸口刀絞般疼痛。


    下午,堅持不住的馮依婷請假離開了公司,她獨自慢步在街頭,腦袋裏一片空白。


    她隨便坐上一輛公交車,看著不斷倒退的風景,迴憶著這些年在鼎弘的片段,淚水滑過她精致的臉龐。


    折磨人的不是讓人痛哭流涕的別離,而是悄然無聲的迴憶。


    她對淩司夜的愛,就像是牙齒,已經無法自拔。


    馮依婷在安靜的街角下車,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目光所及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突然,高處一座紅牆青瓦的古廟吸引了馮依婷的目光,她緩緩爬上去。


    一位僧人正在打掃落葉,見到她進來,隻是抬眼看了一下,便繼續手上的工作。


    樹葉沙沙作響,馮依婷一步步走上台階,抬腳走進寺廟。


    “施主,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呢?”一位上了年紀的僧人沉聲問馮依婷。


    “師傅,我正在經曆情關,不知道該怎麽邁過去。”


    僧人拿過一個竹籃,走下台階,把成堆的落葉裝進了竹籃,遞給馮依婷。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藍天白雲:“世界之大,找個風大的地方,揚了它。”


    說完,僧人便走了進去,邊走邊說:“放下執念,不要直走了,拐個彎吧。”


    馮依婷拿著竹籃,來到寺廟側門,這裏山風唿唿作響。


    她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高山,抓了一把竹籃裏的樹葉,然後緩緩鬆手,樹葉隨風遠去,飄飄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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