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見她不死心,還想繼續勸說。


    於是直接和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讓我把她們叫迴來,究竟是擔心她們,還是想讓她們替你挨罵,你自己心裏一清二楚。”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這玩什麽聊齋。


    這女人的演技,真是拙劣的讓人不忍直視。


    明晃晃的算計,都快要溢出眼眶了。


    “大師,您誤會我了。”女人捧著心,淚眼汪汪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們是我的女兒,我怎麽會故意讓她們爸爸罵她們呢?”


    夏白嫌惡的皺眉。


    “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她們現在都迴不來。”


    想找替罪羊,下輩子吧。


    夏白還真是不明白,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這樣的母親,接受著家庭成員的虐待。


    但不想著反抗,反而將脫困的希望,寄托在比自己更加幼小的女兒身上。


    仿佛隻要給了戴吉安一個稱手的沙包,她這個做母親的,就會被放過一樣。


    看自己好話說盡,夏白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女人恨的牙齒癢癢。


    恨不得夏白從沒有來過的。


    都怪附近村的幾個神婆,不接自己家的單子。


    要不然,也不會被夏白鑽了這個空子。


    她一外來的小姑娘懂什麽?


    年紀輕輕的說自己是道門的人,吹牛都不帶打草稿的。


    等戴吉安,手裏捧著一個碗進來的時候。


    就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


    不過,鑒於她們什麽都沒有說,戴吉安也隻暫且認為,是她們因為不太熟的原因。


    所以場麵才會顯得有些尷尬。


    他三兩步上前,將那碗米糊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朝著女人抱怨道:“還不快點把孩子給喂了。把我兒子餓出個好歹來,我跟你沒完!”


    隨著他放碗的動作,碗裏麵,稀稀的米糊,有好幾滴,滴在桌子上。


    戴吉安用食指,刮了一下桌上的米糊,重新刮進碗邊緣。


    夏白看的直瞪眼,還能有這種操作?


    床上的女人,明顯是對他這樣的吃飯習慣見怪不怪。


    也是,這麽摳門的人,怎麽舍得浪費糧食呢?


    家裏的每一粒米,都是他自己賺的,沒人比他,更有權力摳門。


    女人在戴吉安的麵前,雖然也裝柔弱,但是不敢像,在夏白麵前那樣,裝的起不來身。


    因為這樣的人,沒有任何價值,會被戴吉安毫不留情拋棄。


    女人與他做夫妻這麽多年,早就把他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所以,即使偷懶的躺在床上,也不敢裝病太嚴重,時不時的也要幫些忙給家裏。


    她顫顫巍巍的,從床上坐起來抱緊孩子。


    接著,踩著拖鞋坐到了床邊。


    就這麽一個動作,便把她累得喘氣,虛汗從額頭冒出,襯著她的臉頰更加發白。


    夏白在心裏給她鼓掌。


    真的是,這女人在別的方麵,演技不好。


    但是在裝病這方麵,這是真的有天賦。


    而戴吉安,像是沒有長心疼老婆這根弦。


    任由女人,獨自抱著孩子,坐到桌前。


    拿起那碗,被放在桌上的米糊。


    女人身影頓了頓。


    接著,若無其事的舀起一勺,喂進孩子嘴裏。


    興許是被餓的狠了,那孩子吧嗒吧嗒的嘬著勺子,兩口就將一勺米糊吃了個幹淨。


    夏白看的皺眉:“你們不會用的冷水吧?”


    這米糊雖說是剛衝好的,但是絲毫熱氣都沒有。


    夏白很難不懷疑,戴吉安是用涼水衝的。


    有時候,夏白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明明,他這麽在乎有一個兒子,有了卻又不好好照顧。


    戴吉安有些尷尬,他不是看著廚房的熱水,剛剛被大女兒端出來泡茶了嗎。


    要是用熱水衝,還得重新燒水。


    讓大師就這麽等著,她不高興了怎麽辦?


    可是,好像他這個自作聰明的想法,反倒弄巧成拙,讓夏白更不高興了。


    女人見丈夫無措,出言維護道:“涼的也沒事兒,我兒子就愛喝涼的。”


    一邊說,還一邊又往孩子嘴裏喂了好幾口。


    像是生怕夏白再挑刺。


    行吧,反正是他們自己的兒子,夏白也懶得多幹預。


    管多了,人家還覺得她是多管閑事。


    於是直接開口道:“我看過了,你們家陰氣極淡,即使有邪物作祟,此刻也不在這裏。”


    聽她這麽說,以為是解決不了,戴吉安急了:“大師,您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呀,我們家這事兒,可就全指著您了。”


    夏白說邪祟此刻不在,那萬一它以後還來怎麽辦。


    他可不覺得,夏白這樣的大師,會一直待在自己家裏,守株待兔的等著邪祟來。


    夏白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急什麽,我說他現在不在,不代表他晚上不來。我又沒說不管。”


    來這麽一趟,若是不把錢賺了再走,豈不是白跑了?


    夏白可不幹這賠本的買賣。


    “這就好,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戴吉安聽她不是不管,反而要等到晚上。


    千恩萬謝的低頭。


    畢竟一開始,夏白的態度他是看在眼裏的。


    如今,卻願意為了自己家的事兒,浪費時間等到晚上。


    夏白擺擺手,示意他一邊兒去。


    別道謝了,道謝也不會少收錢。大家就是單純的金錢關係。


    躺在女人懷裏的小孩兒,興許是吃飽了。


    已經沉沉的睡去。


    夏白不想再看這兩口子,直接閉上眼睛假寐。


    等待著晚上的到來。


    天色漸漸擦黑,因為得了準許,戴吉安的兩個女兒,真的等到了太陽落山後,才迴到家。


    姐妹二人倒是也聰明,顧著玩兒的同時。


    還摘迴來一大籃子野菜。


    這樣,就不怕父母的責備和刁難。


    雖說想罵孩子的話,做父母的,怎麽都能找到借口。


    但是今天有外人在。


    姐妹倆,可不覺得他們會這麽做。


    果然,見著野菜,戴吉安原本想要訓斥她們亂跑的話,被堵在了喉頭。


    一時間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一張老臉精彩紛呈。


    姐妹倆平時裝鵪鶉習慣了,戴吉安也以為,她們是真的木訥。


    所以,兩個人都當沒看到他的臉色。


    隻沉默寡言的,將野菜拎到廚房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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