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有沒有人在外麵,看曲鵬濤表演好父親。


    梁秋迫不及待進屋後,就見每日大半時間神誌都不清醒的兒子,正和大師帶來的孩子說著話。


    “小霖哥哥,野餐好不好玩兒啊?”


    曲勝糯糯的童音,帶著濃濃的好奇。


    自他有記憶以來,就是不停的生病打針、打針生病……


    別的小朋友哭著喊著不要去的幼兒園,是他身體好時,唯一能參加的集體活動。


    但是,老師怕小朋友傷害到他,平時玩遊戲隻讓他坐在角落裏看著。


    上次聽見小朋友們去野餐,每個人都特別開心。


    常霖在他的目光中,搖了搖頭:“我也沒去過。”


    他上學還沒幾天,集體活動還沒參加過。


    “為什麽?小霖哥哥也生病了嗎?”曲勝有些著急,以為常霖和自己一樣,都被班級排除在外,心疼的抓住他的手。


    雖然曲勝整個人外表還是蒼白瘦弱的,但眼睛裏,卻亮著一抹勃勃的生機。


    梁秋看見這一幕,眼淚又模糊了雙眼。


    她不是個愛哭的性子,可這一年多,為了孩子,淚都要流幹了。


    所幸,苦盡甘來。


    吸吸鼻子,她上前摟住曲勝,柔聲道:“等過段時間,勝勝身體好了,媽媽帶你和小霖哥哥一起去玩兒好不好?”


    不僅是野餐,孩子沒有享受過的玩樂,她都要帶他去走一遍。


    曲勝圓溜溜的大眼眯成一條縫,開心道:“好!和小霖哥哥一起!”


    夏白走近兩步,打量一圈道:“再養半年,他的身體就能恢複到正常水平。”


    這孩子被怨氣纏了一年多,就算現在好了,營養不良的身體,也得養一養,別落下病根。


    梁秋點點頭,一年多她都熬過來了,隻是半年時間,她可以等。


    有希望的等待,不算等待。


    想到什麽,她走向次臥。


    不一會兒,手裏拿著一遝錢,走到夏白跟前。


    歉意道:“大師,這是7萬,您先拿著。我知道不夠,等我去銀行取了,再給您添。”


    不是她摳門,是家裏隻有這麽多現金。可能是怕被她發現,這筆錢曲鵬濤沒有動。


    夏白抬手擋下,從中取出一萬,在她麵前晃了晃。


    “這些就夠了。”


    她這次,本來就是為了常霖有個小夥伴,主動搭話的。


    收個卦金就可以。


    梁秋手動了動,想把剩下的錢一起遞過來,卻被夏白打斷:“以後讓兩個孩子一起上學,剩下的錢,你帶他們出去玩。”


    “這…”梁秋遲疑一秒,點頭答應:“好。”


    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要多找幾個適合小朋友玩兒的地方,提前做好攻略。讓勝勝和常霖兩個孩子玩得開心。


    這邊其樂融融,那邊的樓道中。傳出一聲驚唿。


    “承祖!曲鵬濤!你個窩囊廢!還不趕緊救兒子!”


    潘語鳳懷中抱著孩子,滿臉急切,手指在電梯按鍵上,拚命按著。


    可不知道是怎麽了,今天的電梯半天都不上來。


    眼見著懷中的孩子,氣息越來越微弱。


    潘語鳳咬咬牙,朝梁秋家衝進來。


    一進門,就跪在地上,淒厲的叫喊。


    “大師,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您,救救承祖!”


    夏白側過身,躲過她的跪拜,淡淡道:“你迴吧,這孩子我救不了。”


    聞言,潘語鳳懇切的表情扭曲一瞬。


    隻覺得夏白是受了梁秋的指使,竟然對一個小孩子見死不救。


    什麽叫救不了!憑什麽對門那小雜種,她就能救!


    心中恨不得撕爛她們冷漠的嘴臉。


    可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夏白,她擠出一包眼淚,端的是淒淒慘慘。


    “大師,不管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她帶著哭腔喊到,又衝著梁秋磕頭:“梁姐!求求你,讓大師救救承祖吧!承祖怎麽說也是勝勝的親弟弟啊!”


    梁秋拳頭攥緊,恨恨的別過頭不吭氣。


    承祖!嗬!


    這孩子的名字就說明一切。


    怪不得曲鵬濤願意為了他害勝勝,原來,在他眼裏,隻有這個孩子能承襲祖業嗎?


    可笑,一堆破銅爛鐵,有什麽好繼承的?


    同為母親,不去落井下石,就是她最大的善良。


    潘語鳳看著幾個人,始終無動於衷。


    夏白甚至不耐地打了個哈欠。


    她的心理防線崩塌,崩潰大哭:“你們見死不救,和殺人犯有什麽區別?要不是你們毀了娃娃!承祖怎麽會成這樣。”


    剛剛兒子還和她在花園裏玩兒,要不是……


    要不是她們為了那個小雜種……


    她的承祖怎麽會這樣!?


    想到這兒,潘語鳳神色隱隱透著猙獰,眼神直勾勾盯著曲勝,隱約有魔障的趨勢。


    腦海裏的念頭不斷翻湧:“殺了他!殺了他!他死了,承祖才能活!”


    夏白皺眉,擋住她的視線。


    冷冷問道:“殺人犯?見死不救算殺人犯,那你和你母親,又算什麽?”


    她命宮血氣衝天,要說這倒黴熊孩子是被人害了,那也是被自己母親和外婆害了。


    潘語鳳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直勾勾盯著夏白的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別想推卸責任!”


    對,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嗬~”夏白嘴角諷刺一勾:“直接死在你母親手上的人命,不下30條,其中一半都有你推波助瀾,你認是不認?”


    即使她用了換命之數,也隻是交換了靈魂上的氣息。


    麵相可是一點兒沒變。


    說她是推波助瀾,都說輕了,該是幫兇才對!


    “胡說!你胡說!”潘語鳳揪著自己頭發,偏執的喃喃自語:“我媽按政策辦事!我幫她有什麽不對!是她們偏要違反政策!”


    “對…我沒錯…我沒錯…”


    見夏白是真的不打算救兒子,又害怕她再說出些什麽,潘語鳳踉蹌的抱起孩子,失魂落魄的跑出門。


    曲鵬濤為難的看看兩邊,最終,咬咬牙,還是追著潘語鳳母子的背影而去。


    等客廳恢複安靜,夏白冷厲的臉色稍稍緩和。


    常平才敢張嘴:“老板,你說她媽害了那麽多條人命,就沒人報警抓她嗎?”


    這可是30多條人命啊!又不是3條!


    就算作案手法隱蔽,也不該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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