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阿朵睜開眼,隻覺得沒睡多久,眼部的酸脹都未緩解,就過去了一夜。


    她和精神奕奕的夏白對上視線,內心流下羨慕的淚水。


    夏白:“醒了就起來,我出去查探一下情況。”


    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在這種情況下,阿朵也不想一個人待著,麻溜的鑽出睡袋,顧不得收拾,抬步就跟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跟在夏白身旁,她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常平他們那間房還沒有動靜,夏白走到門口,手指輕叩。


    淡聲道:“起了沒,我要出門了。”


    原本她是想自己行動的,但放這幾人在這兒,她實在不放心。


    異事組的人也就罷了,能加入的都有一定自保之力。


    可常平才剛剛入門,送了小命就劃不來了。


    “老板你終於來了,古卡那小子非要出門,我根本攔不住,他還放蟲子咬我!”


    許是就等著夏白敲門,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那緊閉的房門就從內打開。


    常平僵直著半邊胳膊,看見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又瞅見夏白身後的阿朵,更是直接竄過去,“大姐,你快看看我這手,都是你弟弟幹的好事兒。”


    常平的左手臂耷拉在身側,直愣愣的像一根木棍,連帶著半邊身子都不太靈活。


    他倒是想過找阿朵幫忙,可又不敢離開清遠道長。


    誰知道出去找她們這幾步路,會不會有意外。


    他可沒忘了,屋子裏還有幾個鬼呢。


    阿朵尷尬的看看夏白,見她臉色沒什麽變化,才偷偷鬆了口氣。


    這個傻叉弟弟看起來是不能要了,天天得罪人。


    沒辦法,隻能給他善後。


    她打開腰間的小草簍,嘴中發出‘咕吱,咕吱’,類似蟲鳴的音節。


    草簍細小的開口處,一隻金色的小蟲,撲棱著翅膀,飛進她手心。


    阿朵繼續鼓動口腔,“咕吱—咕吱—”


    小蟲振翅起飛,落在常平左臂,腳腳扒拉兩下,口器瞬間刺進他的皮膚。


    常平嚇得後退一步,下意識舉起右手,想將它拍落。


    這姐弟怎麽迴事兒,都放蟲子咬他,太欺負人了。


    可還沒來及動作,那小蟲似是翻了個白眼,換個地方,又咬他一口。


    這才撲棱著翅膀,飛迴阿朵腰間。


    常平沒有知覺的左臂,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痛感。


    “對不起,古卡他太衝動。”阿朵歉意的低眉,“我代他道歉。金赤已經把他下的蠱毒解了,你放心,不會有後遺症的。”


    金赤應當就是那隻金色的小蟲子,名字倒是挺襯它。


    知道自己誤會了,常平揉著左臂,退迴夏白身邊,別別扭扭道:“沒,沒事兒。”


    “古卡這個脾性,也就阿朵你能管了。”清遠道長揉著酸痛的腰,慢吞吞道。


    早上,他也勸了古卡,可那小子是個愣頭青,對於認定的事兒,誰說都沒用。


    也就阿朵在時,能製他幾分。


    “他就是個天生的強種。”阿朵頗為頭疼的揉揉額角,歎氣道:“我去找找他。”


    她是真沒想到,在這種環境裏,自家這個弟弟還是那麽衝動,居然一個人出去。


    夏白:“一起吧。正好去外麵看看情況。”


    清遠道長點頭:“就聽夏小友的,還是不要單獨行動。”


    四人離開村長家,順著村內的小路沿途觀察。


    這個村子不算大,肉眼可見的房屋,也就百十來幢。


    路邊稍微平坦些的地上,都種滿了莊稼,這裏一簇,那裏一簇,似不在一個圖層。


    清遠道長扶著腰,走在最前麵。


    見大家都不說話,道:“也不知道這村裏的人都去哪兒了。”


    從早上起來,連村長一家都沒見到。


    “他們的出現,應該是有觸發條件的。”夏白仔細觀察周圍,得出結論。


    常平好奇:“怎麽說?他們不就是鬼域裏的鬼嗎?還定時刷新呢?”


    又不是玩兒遊戲,刷boss。


    “你們看那片莊稼。”夏白指指左前方的一片地,又指指身後那片,“覺不覺得一模一樣。”


    幾人定睛看去,綠色的玉米杆子,有粗有細,金黃的穗穗隨風飄動。


    若單獨看,隻覺得是一片普通的玉米地。


    可聽夏白的,兩片地一起看,就顯得有些驚悚。


    分布一致的玉米苞,垂落長度相同的玉米穗。一陣風吹過,葉子搖晃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到顯得,遊戲照進現實一樣。


    阿朵驚訝的問:“這是複製粘貼吧?”


    夏白:“不止,你們再看看太陽。”


    這次,不用她說,大家都發現了異常。


    清遠道長仰起頭,驚詫的睜大眼:“這是!?”


    他們剛出門時,空氣中還透著潮氣,太陽也隻是初初冒頭。


    可現在,日頭已經跑到了西邊,橘黃色的朝陽,顏色未變,卻成了夕陽。


    明明他們出門還沒十分鍾。


    這太陽趕時間一樣,都要走完一圈了。


    不多時,月亮掛上雲霄。


    幾人心中疑惑更甚。


    常平吞了吞口水:“這是什麽情況?在這兒待幾天,我們不會直接老死吧?”


    夏白:“不會,這裏的日升月落,隻是鬼域中製造的幻覺。就像昨天那碗香噴噴的飯一樣,並不能影響現實生活。”


    還沒等常平鬆口氣,她又說:“但我們受累受餓是真的,長時間在這種環境裏,對於時間的感知會發生錯亂。”


    阿朵仿佛想通了什麽。


    怪不得明明昨晚睡了一宿,但比熬夜還要累。


    原來,她根本就沒睡多久,就醒了。


    生物鍾被打亂,才那麽難受。


    她問夏白:“夏大師,你昨晚是不是沒睡?”


    所以這麽精神。


    夏白點頭,“你們都休息了,總要有個清醒的。”


    然後就發現,所謂的晚上,不過過去幾分鍾。


    三人聞言,皆是不好意思,誰都沒想到守夜這迴事兒。


    就說話的功夫,日月交替的速度越來越快。


    到了眨眼間轉換天地的地步。


    常平被晃得眼花,揉揉眼皮,道:“這種情況,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要被閃瞎了。”


    夏白撥了撥複製粘貼的玉米葉,在小道上閑庭信步。


    “能被閃過的,都是不重要的時間,等這鬼域主人想讓我們看的下個場景出現,就會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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