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清睜開雙眸,屋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這幾日她都睡得不踏實,一夜昏昏沉沉,到早間才又睡了個迴籠覺,起身梳洗後,順口問香菱道:“明躍迴來了嗎?”


    香菱幫她梳好發髻,插了一支發簪上去,露出個笑臉,“迴來了快一個時辰了,知道你一醒來就要問他,在屋外候著呢。”


    前兩日,她給明躍下了死命令,要他務必打探出蕭硯堂的消息,若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就不準迴來。


    明躍當然也想知道蕭硯堂到的真實狀況,於是就動用了一切辦法去查,他們四個貼身侍衛跟蕭硯堂一起長大,自然私下都有獨特的聯絡方式。


    沈南清立馬招明躍進來說話,明躍垂著頭,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稟報,“大人確實被寧王扣下了,進了城之後,就斷了消息。”


    聞言,沈南清輕輕蹙眉,眼眸裏閃現出一道冷光,“扣下?什麽意思?虎毒不食子,他莫非還真想要他的命?又或者是想逼他交出兵權?就寧王那副德行,想成為天下之主?他配嗎!”


    明躍點了點頭,“寧王從來不覺得大人是他的孩子,對大人沒有半分父子情,隻怕不會手軟。”


    沈南清掀起眼簾,接過香菱沏好的茶,啜了一口,“還有呢?”


    “大夏的精兵已包圍了寧王所占的城池,寧王破城隻怕就是這兩日。”


    “明躍,別給我兜圈子,我隻想知道蕭硯堂現在如何了!他現在生死未卜,有沒有受傷?隻有青峰陪著他?他留了什麽後手?有何布置?”沈南清眼眸微冷,語氣頗為不善。


    明躍頭皮發麻,“我聯絡了青鋒、拂山、大江他們三人,青鋒、拂山和我都斷了聯係,隻有大江給了我迴複,我這才得知拂山早在我們剿滅白蓮教之後就接了個秘密任務,多半都是暗棋,一般的任務他不會和我們所有人斷了聯係。”


    沈南清攥緊茶盞的手指微微鬆開,上一世,蕭硯堂到底是如何打敗寧王的,她根本不知內情。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哪怕能預知結果,可還是提心吊膽。


    這一世,很多事情都因她而改變,她害怕自己會影響蕭硯堂的結局!


    所以,她根本不敢賭,才會如此畏懼這種未知。


    她忽地想起了什麽,陡然開口,“他最後還特意留下了不準救人質的聖旨?”


    明躍被她這樣一問,也覺得有些奇怪,“確實如此,大人還讓顧將軍他們立下了軍令狀。”


    兩人對視一眼,難道蕭硯堂早就料到自己會被當做被俘?會成為人質?


    明躍眼眸中閃現過一絲興奮,語氣越發篤定,“拂山決計不會和我們都斷了聯絡,除非他是暗棋,迫不得已不能聯絡。他是被大人安排在了寧王的身邊?”


    沈南清鬆了一口氣,像是在自我安慰,“他總是算無遺策,絕不會孤身犯險,哪怕是故意為之也必定會有後招,絕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說不定,正如你所說,他或者早就安排了後路,我們不必憂心,隻待他平安歸來就好。”


    這時,一名侍從慌慌張張跑進院子裏,大聲稟報:“夫人,不好了,陣前傳來消息,說是寧王那邊下令斬了蕭硯堂大人,顧將軍還有殷元儀的大軍都殺紅了眼,一舉破城,寧王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寧王身死,世子不知所蹤......”


    沈南清赫然起身,厲聲嗬斥,“閉嘴,謊報軍情,看我不拿你是問!”


    侍衛有些委屈,聲音越來越小,“我沒有,是八百裏加急傳迴來的信息,我絕不會錯......”


    沈南清根本不信這些鬼話,“八百裏加急也會誤傳!當初我母親也差點被人刺殺,假死的消息傳迴,宋家的人棺材都備好了,結果她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誰再以訛傳訛,一律杖刑!”


    她轉過身來,沉聲對明躍吩咐, “把皇印拿來,以聖上的名義下一封詔書,就說陣前斬殺的人根本不是輔政大臣蕭硯堂,而是其他人,蕭硯堂為大夏立下不世之功,是國之重臣,不可妄加揣測,他隻是暫時失蹤而已。”


    明躍點了點頭,立馬轉身出去辦事。


    ......


    “那陣前斬殺的到底是何人?那‘玉麵戰神’又去哪裏了?”


    蕭硯堂因為打一連串的勝仗,不知不覺收獲了這個綽號。


    京城裏的酒樓裏的群眾們,個個聚精會神,七嘴八舌追問著說書先生,生怕錯過了關鍵信息。說書先生滿臉為難地瞟了一眼二樓的雅間,他都是照著話本子說的,他哪裏知道蕭大人到底在何處。


    二樓雅間裏,裴煊之一把收了扇子,翻了個白眼,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茶,隨手嗑起瓜子來。


    他已撒下大把銀子,給了幾個不同的版本,讓說書先生在各大酒樓裏大肆宣傳,蕭硯堂未死的消息,可蕭硯堂到底去哪裏了,他也不知道啊!


    有的人說,內閣忌憚蕭硯堂的兵權故意派他去寧王那裏送死,早就被斬於陣前了。


    有的人說,蕭硯堂原本就是寧王的私生子,他根本就是反賊最大的暗棋,以往的夜不收都是歸他管,這次敗露,大夏容不下他,他自然就遠遁了。


    還有的人說,蕭硯堂以為身飼虎,用自己誘騙麻痹寧王,讓寧王放鬆了警惕,暗殺了寧王,大夏才得以快速拿下寧王一派的反賊。


    酒樓裏鬧哄哄地,甚至還有人專門開設了賭局,賭蕭硯堂生死,其賠率是一比二,一群賭徒們還紛紛下注。


    這時,二樓雅間的門被推開,戶部侍郎嚴必行立在門前,歎了一口氣,“裴大人,新朝初定,戶部事務繁雜,徐閣老讓我請你迴去。”


    裴煊之一聽,氣得咬牙切齒,怒道,“我是人,不是牲口!他們愛咋的就咋地,老逮著我幹嘛!”


    他已經被連續壓榨一個月了,一天休沐的時間都沒有,內閣這些個老匹夫,個個精神抖擻,鬥誌昂揚,天天幹勁十足,簡直逆天了。


    他真是懷念,以前和蕭硯堂一起奮戰的日子,可他到底去哪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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