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冷風吹來,沈南清打了個寒顫,蕭硯堂一把勾住她的細腰,把她摟在懷裏。


    “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男人的氣息帶著和嗆人的酒氣拂過她的耳邊,“別苦著一張臉,來,給我笑一個!”


    沈南清輕輕蹙眉,用手用力掐了一下蕭硯堂,還真會借酒發瘋,男人都是一個得行。


    “哼,我讓你笑,你不笑,等會看我在床榻上怎麽弄哭你!”


    沈南清麵上火辣辣的,虧她偶爾還覺得他風光霽月,他分明就是狗!


    話音剛落,蕭硯堂就捧起她的臉,親了過來,沈南清避之不及,皺著眉頭受了一記帶著酒氣的熱吻。


    沈南清看著他有些踉蹌,伸手扶起了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去攻打肅王,那我呢?”


    聲音很小,可蕭硯堂卻聽得很清楚。


    “當然是跟著我。”蕭硯堂哪裏還敢把她放在別處,唯獨帶自己的身邊,他才覺得踏實,才安心。


    男人極為認真道,“南清,這些日子委屈你了,等把肅王收拾了,我們就大婚,好嗎?”


    沈南清縮在他的懷裏,輕輕應了一句,“好。”


    半晌,她微微揚起臉開口:“不過,這次,我得去一趟郢城,我想讓肅王失去民心,尤其是失去世家貴族的支持。”


    沈南清簡單地提了一下她的計劃,蕭硯堂聽得仔細,眉頭緊擰,他很害怕和她分開,尤其是上次,沈南清被迫跳河,他以為她差點死了,人都絕望了,那種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試。


    沈南清見他沉默不語,寬慰道,“你教我的燧發槍,我學得可好了。這些時日一旦有空暇,我就會勤加練習。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輕易讓自己陷入險境。我也想為你分憂,而且這些事越是不顯眼,越容易扮成。”


    “景泰帝失去民心不是一朝一夕,可小老百姓根本影響不了大夏的格局。現在郢城一帶的世家貴族都在觀望,隻要肅王有半分勝算,他們都會投誠了,肅王若是得到了他們的補給,你這仗不知道要打多少年。蜀中地龍翻身,原本對朝堂的怨氣就重。”


    “一旦世家貴族們和肅王反目,肅王斷了補給,就隻得去盜墓了。”


    上輩子蕭硯堂靠了四五年才完全平叛了戰亂,不管是太子的偽朝,還是地方勢力,他摁下一茬又冒出一茬,那些戰亂的日子,沈南清卻是再也不想經曆。


    蕭硯堂滿臉不情願,環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哪怕知道她說的在理,還是不願意讓她涉險。


    沈南清溫聲開口,“我們兩人都會好好的,你放心,夜已深,睡吧。”


    兩人同榻而眠,軟軟的錦被下暖乎乎的,睡到半夜,芙蓉帳中被翻紅浪,沈南清睡意朦朧,半夢半醒中被蕭硯堂壓在身下,任由他胡作非為,她渾身酥軟無力,嬌媚喘息不斷。


    真是開了葷的貓,哪裏會繼續吃素!隻是若他天天都這樣折騰她,她怎麽吃得消......


    叫水簡單清洗之後,沈南清就沉沉地睡去,一夜好夢。


    翌日,沈南清醒來時,蕭硯堂已經去了朝廷。


    太子也已順利登基,珍妃也從冷宮搬迴了延禧宮。


    天子登基的儀仗還沒完全撤下,金鑾殿上重臣們的言辭個個都慷慨激昂,振聾發聵,簡直想要掀翻重簷廡殿頂。


    毫無疑問,今日朝廷重臣的議題就是攻打肅王的事,顧雲霄已到了西安衛,肅王的兵屯在襄陽,卻沒有繼續向前。


    顧雲霄也不敢貿然離開西安衛,若他走得太遠,萬一韃靼再次反撲,他又深陷囹圄,大夏的局勢隻會更加被動。


    爭論的焦點自然就是,若是從京城抽調兵力去攻打肅王,誰來保證京城的安全!


    而大夏這群文臣,根本就指望不上,更不會有什麽積極的立場,甚至有朝臣主和,還重提了分江而治的幼稚想法。


    禦座上的幼年天子早就坐不住了,看著一群大臣唾沫橫飛,眼睛都快閉上了。


    蕭硯堂示意劉璟先讓宏治皇帝迴去休息,他麵色晦暗不明,待聖上走後,這才揚聲開口道,“諸君,是在擔心,我大夏朝兵敗嗎?”


    陡然間,眾官員們都噤了聲,等待後續。


    徐閣老坦言道,“咱們咱們京城的總兵力隻不足十萬人,且多年以來都是用於保衛皇城,可這種兵臨城下的危局,這些將士們從未遇到過。咱們兵除了神機營的戰力,甲胄,火器配備精良,可神機營才區區五千人,其他兵營,還有很多紈絝子弟,而肅王的兵雖有亂兵,民兵,可蜀中一帶受災嚴重,加之白蓮教蠱惑,多有戰心,氣勢上也要勝於我軍,如此,若是千裏奔襲和肅王正麵對抗,想要大獲全勝隻怕是相當困難。”


    蕭硯堂微微歎了口氣,大夏急需一場勝利來鼓舞人心!


    “因此,有的人自然想要有萬全之策,以便徐徐圖之。”


    蕭硯堂譏諷道:“徐徐圖之,肅王給我們留時間了嗎?國家塗炭,朝廷不保,你們一個個還想保全自己,未免太過可笑!有力氣在這裏紙上談兵,擺花架子,不如跟我上陣殺敵!說不定拿出吵架的氣勢,還能多活幾日”


    徐閣老看著人心渙散的朝堂,忽地揚聲,“哪些人主和,請出列!”


    殿內鴉雀無聲。


    陸陸續續,竟有十幾位大員站出列來。


    還真敢!


    蕭硯堂掃過這些官員的臉龐,尤其是第一位出列的汪澤,竟還是正二品大員,居然有這麽多人附議跟隨?


    大夏文人的骨頭還真是軟!


    他正愁沒有人可以祭旗,這些人一個兩個是想送上門來討死嗎?


    “先帝早已下了明旨,命我等誓死守護大夏,爾等還敢公然藐視遺詔!置天威何在!如此藐視聖恩,該當何罪?”


    話音剛落,出列的十幾個官員噗通一下,跪倒在青石地板上,渾身顫抖,他們忽然想起了蕭硯堂不僅是輔政大臣,他還是鎮北府司的指揮使,是‘玉麵閻王’,可以隨時稽查他們言行,索他們性命的人。


    刑部尚書楊東銘拱了拱手,勢焰熏天,“藐視聖恩,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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