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嫵自覺此事不會是莊淑容所為,他們素未謀麵,況且姐姐那邊的事情才落定,這邊就有人對她下手,未免太精準打擊了些。


    那些低位份的嬪妃沒有理由和膽量對她下手,那麽她的嫌疑人隻有兩個。


    蕭嫵閃了閃眸光,她看向了武良人的位置道:“靜薇,明日既然有千秋晚宴,你先迴去早些準備吧。”


    武良人聞聲也是,即便是位份低微,千秋節也應當好生準備一番,於是福身後便打算告退,而她臨走之前,春意捧著一個沉重的檀香木盒子上前,將那盒子打開後,紅色的絲絨內襯裏躺著一支潔白的象牙玉雕簪子。


    這象牙簪一看便奢華非凡,不是她這等低微的女子用得起的。


    武良人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她扯了扯唇角,有些不自信道:“姐姐,這東西太貴重了。”


    她也不敢接過春意手上的象牙玉簪,隻是將眸光挪開了去。


    蕭嫵將武靜薇的反應看在眼底,她啟唇一笑道:“武妹妹何必這般客氣,這些日子來你日日為姐姐看脈,況且,姐姐容不得自己的人被其他嬪妃看輕。”


    蕭嫵的話霸道強勢,武良人從未聽過這般的話,一時之間心裏對蕭嫵更多了幾分喜歡與親近。


    “好了,你若是這般推讓,姐姐也會不開心的。”蕭嫵抬手讓春意過來,春意將那檀木盒子放到了蕭嫵跟前。


    蕭嫵抬起纖細的手,素手將那象牙簪拿起後輕輕佩戴到了武良人那一頭濃密的青絲中去了。


    武良人是小家碧玉的氣質,這象牙玉簪簪身小巧,隻采用了一小段的象牙,所以看上去和她的氣質剛剛好。


    武良人察覺到了蕭嫵的舉動後心下一熱,忙福身道:“多謝姐姐了。”


    “妹妹客氣了,快些迴去準備吧。”蕭嫵一笑後目送武良人離去,而後看向了春意的位置道:“去千重宮和程婕妤宮中一趟。”


    春意一愣,但主子有主子的主意在,她便立刻去為蕭嫵換身衣物。


    蕭嫵近段日子來都在徽音閣中養胎,很少出門,難得要出門一趟,她要試試看這兩位,究竟是誰出的主意。


    皇後先前是護著她,但那是有目的性的,而且皇後也不像她想的那般安分守己,自從皇上在徽音閣留宿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後,皇後對蘇美人,還有身家低微的陳良人、王容華也越發的熱絡了。


    也不難想象,皇後膝下無子,她或者麗妃誰若是生下了皇子,那將是對她最大的威脅,蘇美人可以用來分寵,那陳良人、王容華若是有孕有子,可身份卑微,皇後自然也可以抱養。


    不過人嘛,哪兒能不為自己打算的呢。


    她就要先去看看,是誰想除掉她!


    蕭嫵思忖之時,春意已經為她換上了多彩迤邐石榴裙,頭戴多子多福石榴玉簪,清秀的長發盤成素雲髻,兩縷青絲自耳畔垂落。


    “小主,是先去千重宮,還是先去程婕妤那邊?”春意幫蕭嫵扯了扯腰間的帶子,唯恐那腰帶緊了些便會對腹中胎兒造成影響。


    蕭嫵低頭看著那隆起的小腹,勾了勾唇畔道:“離程婕妤的宮中最近,便去程婕妤宮中吧。”


    “是。”春意頷首,便立刻起身去吩咐輦車了。


    徽音閣偏遠,可她家主子身子不便,隻要有出行,最好的方式還是用輦車。


    程婕妤宮中此刻殿門緊閉,穿著一襲橙色寬鬆對襟裙的程婕妤倚坐在清風蒼木矮凳上,她的青絲略微有些淩亂,而那左邊的臉頰則是紅腫不堪。


    如霜忙端來銅盆放置在一側,那銅盆中是滿當當冰涼的井水。


    她用棉布在銅盆中沁濕後,輕輕擦拭著程婕妤那張紅腫的臉頰,她看著程婕妤那紅腫的臉頰,忍不住有幾分心疼道:“麗妃娘娘也太過分了,怎麽說小主您也是她的妹妹啊,更別說您還是位婕妤了。”


    程婕妤麵如死灰,她聽了這話冷笑一聲:“妹妹又如何?她從未將我與姨娘放在同等的地位上,不過是狗男人的一時興起,卻毀了我姨娘的一生,都責怪我成了那男人的汙點,可誰知道我壓根就不想來到這世上。”


    說這話之時,程婕妤眼底出現了一分蒼狂的笑意。


    “小主,蕭婕妤到訪。”程婕妤宮中的大太監突然進殿來對著她道。


    程婕妤聽了這話一愣,她看向了那太監道:“蕭婕妤怎麽會突然來的?”


    “這……奴才也不清楚啊。”那太監擰緊了眉頭道,這程婕妤宮中鮮少有其他嬪妃來,怎麽今日……


    程婕妤也懶得思考蕭嫵的目的了,她將那垂落到微腫臉頰上的發絲拂到耳畔後沉聲道,“去請她進來吧。”


    說罷後,她又讓如霜取來消腫的膏藥擦在了自己那微腫的臉上。


    冰涼的藥膏覆上去後那腫痛感消失了不少,她拿起銅鏡看了看自己的臉,見麵色還好後這才鬆開了銅鏡。


    而就在此時,她身後傳來了女人慵懶的聲音:“今日閑來無事,當真是叨擾程婕妤了。”


    聽見蕭嫵的聲音,程婕妤身子一顫,她迴過身來,隻見光彩照人的蕭嫵從殿外款款而來,蕭嫵那寬鬆的衣物下是遮掩不住的孕肚。


    蕭嫵也看見了坐在矮椅上的程婕妤。


    此刻的程婕妤發冠略微有些淩亂,最重要的是,看向她的眸光中有些慌亂,即便她很快掩蓋住了,依舊是擋不住……


    “蕭婕妤今日好雅興,怎麽會來本小主這兒。”程婕妤很快將神色掩蓋了下去,她看向了如霜道:“去將小廚房做的綠豆沙端上來,清涼解暑,倒是一道良品。”


    “不必了,今兒喝安胎藥都喝得有些撐了。”蕭嫵笑著坐在了程婕妤身後的矮椅上,她的腿隨意地輕疊到了一側,她看向程婕妤的眸中有幾分打量。


    隻見她紅唇輕啟道:“今兒太醫院送藥的那宮女也不知是怎麽迴事,粗枝大葉不說,那藥裏還被人動了手腳,若非是本小主及時查出來,隻怕是麻煩了。”


    “這……誰的膽子這般大啊。”程婕妤聽了這話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她扯出一抹笑意來道,“蕭婕妤是否是得罪了些人?”


    蕭嫵不言,卻對上了程婕妤的眸光。


    她突然抓住了程婕妤的手腕,猛地將程婕妤帶到了她跟前。


    蕭嫵的舉動嚇壞了如霜,如霜剛要上前製止,卻被春意一巴掌抽到了地上,“大膽奴才,若是竟然到了我家小主肚中的龍胎,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如霜被春意打懵了,也不敢上前阻止了。


    此刻,蕭嫵那一雙美眸直直地看著程婕妤那漆黑的眸子,仿佛要看透她的內心。


    程婕妤被蕭嫵的舉動給嚇住了,心裏忍不住有幾分害怕。


    她自詡在將軍府也見過不少大場麵,可為何看見區區一個蕭嫵,會比她看見麗妃更加地令人害怕。


    這女人身上的威壓比麗妃更甚。


    “你做的壞事應當不算少,可為何今日會這般後怕,你有什麽把柄在旁人手中的?”蕭嫵湊近程婕妤質問道。


    婉婕妤那次的事情十之八九都有這人有關,隻是麗妃隱瞞了下來而已,所以這次的事情,蕭嫵也已經猜到幕後之人是誰了。


    “是……是我對不住你。”這一次,程婕妤沒有用本小主三個字,而是如釋重負般歎了口氣,她的眸中失去了所有光芒。


    蕭嫵聽見了這話後鬆開了程婕妤,她轉眸看向了春意。


    春意立刻將如霜拉了起來,沉聲道:“去,關上門!”


    如霜被蕭婕妤主仆二人的氣勢嚇住了,也不敢反駁,立刻起身去關上了殿門。


    “你為何要害本小主?爭權謀利,本小主不稀奇,可你拿……拿什麽和本小主爭?”蕭嫵輕笑一聲,眼底裏是全局在握的冷靜。


    “我別無他法。”程婕妤抬手碰了碰自己那略微紅腫的臉頰道:“之前我沒想動你,我隻是想動麗妃,結果被她發現了,現在她用我娘的命威脅,來讓我以命換你流產……原定的就是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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