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魏武卒,張言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黃夢。


    最初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這句話突然闖入耳畔。


    不隻是黃夢,張雪、郭霞,包括即將見麵的王沐,如果換一個時代,她們也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吧!


    大概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那種。


    “你在想什麽呢?”郭霞看著張言,出聲問道。


    張言緩了緩神,出聲問道:“如果生在太平時,你會做什麽呢?”


    “我嗎?大概會在合適的年紀出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然後幫著那個不喜歡的人打理家中事務。”郭霞想了想迴道。


    “你兄長應該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吧?”張言問道。


    郭霞搖著頭,“這種事情誰能夠說的定呢!”


    “多少人都不能夠得到如願的愛情,我又豈能讓事情如我所想?”


    “世上無難事。”張言說著。


    “好好好!”郭霞點了點頭,“世上無難事,世上無難事......”


    “......總感覺你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張言看著郭霞,那樣子似乎在想一些壞點子。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郭霞問道。


    “那說來聽聽?”


    郭霞的話引起了張言的好奇,如果能夠知道郭霞的經曆,說不定能夠推測出那些能力的相關效果。


    尤其是那個池中雁。


    他記得白居易的一首《山雉》。


    五步一啄草,十步一飲水。


    適性遂其生,時哉山梁雉。


    梁上無罾繳,梁下無鷹鸇。


    雌雄與群雛,皆得終天年。


    嗟嗟籠下雞,及彼池中雁。


    既有稻粱恩,必有犧牲患。


    五步走過一株草,十步才能喝到水。


    這是自然界的規律,時候到了,山梁上的野雞們開始行動了。


    在山梁上,沒有羅網來困住它們,也沒有鷹鳥在山梁下覬覦它們。


    無論是雄雞、雌雞還是它們的孩子們,都能享受到長壽的福分,度過美好的一生。


    可是啊,嘖嘖,被關在籠子裏的雞和水中的雁啊,它們的命運卻完全不同。


    既然人們得到了稻穀和糧食的恩賜,必然會有一些動物為此而獻出生命。


    全詩概括起來,講述了山梁上的野雞們適應自然規律,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並享受長壽;而被囚禁的雞和雁卻麵臨被犧牲的命運,為人類供食。


    這裏的池中雁自然指的不是食物。


    而是指得郭霞生活環境如同池中雁一般。


    “不告訴你。”郭霞說著笑了兩聲。


    等等,這裏的犧牲或許值的不是性命,而是幸福。


    比如,郭霞要張言去做的政治聯姻。


    張言突然想到,所以郭霞剛才會那些迴答。


    若是太平時,她隻怕會是更痛苦。


    因為那意味著她可能沒有辦法改變自己池中雁的命運。


    “......”張言將剛才自己想法中郭霞的名字收迴。


    “你在逃避嗎?”張言問道,他似乎明白郭霞在追求什麽了。


    郭霞追求的是將命運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嗯?逃避什麽?”郭霞愣了一下問道。


    “......”張言迴想了一下狗血劇情,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一個未婚夫?”


    “我還沒定親呢!”郭霞悠悠地說著,目光落在了張言身上,“不過我也可以有一個。”


    六,太六了!


    “好了,準備晚上的戰鬥吧!”郭霞說著看向了南方。


    兩人站立在船頭。


    天色漸漸的昏黑,上空烏雲密布,不知何時就要下雨。


    “我們和所有宗賊商議的是明天正午發動奇襲,讓他們配合,其中真正有歸順想法的人都告知了是在半夜三更之時。”郭霞說道,“至於搖擺不定的人則是告知是在清晨陽光初升之時。”


    “然而我們真正的奇襲時間卻是在淩晨。”張言補充道,“就算是有些無意有意刻意泄露,那也無法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隻怕此刻他們都在為我軍何時奇襲而煩惱吧!”郭霞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更想讓王沐帶著武陵蠻兵將宗賊解決掉,但她告訴我,武陵蠻兵每死一個人都要給一筆錢,如果非要她出兵的話,那麽要提前給錢。”


    雇傭兵?


    這三個字直接從張言的腦海中蹦了出來。


    “哦,對了,她已經從那些宗賊手中不知道拿了多少物資,她說那些都是武陵蠻兵的,她一絲一毫都不會動,所以也請我們不要動。”郭霞繼續說道。


    “她還有一個要求,她要在戰爭結束後,讓荊南諸郡建立起供蠻人居住的村落城鎮,並派人對這些蠻人進行漢化,開放集市,建立定點來用於商貿。”


    “可以。”張言點頭說道。


    “王沐要做的是將異族轉化為我們一族,這樣的人如果能夠早出生五十年,說不定......”郭霞說著不說話了。


    “你是想說對於涼州羌人的安撫或者剿殺問題嗎?”張言問道。


    “是啊!”郭霞點了點頭,“從長遠來看,安撫這項雖然難是難了些,但隻要安撫的好,便可以徹底根除隱患,以暴止亂,我不能說有什麽錯,隻是......”


    郭霞說著搖頭歎氣,“王沐據說和山越人也打過交道,有她在荊州待著,荊南諸郡無憂,她與孫堅又有殺父之仇,駐守在宛城再合適不過。”


    “同時她跟隨王睿在荊州生活過多年,了解荊州上下事務,有她在就相當於有了一個牽製劉表的暗棋。”


    總的來說,好處多多。


    當然還有一層關係郭霞沒有說。


    這個和京畿士族有關。


    但是郭霞並不清晨王沐的能量有多少,所以還是不說為好。


    等搞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


    是夜。


    天空之上一片漆黑。


    月亮和星河都被隱藏在烏雲的身後。


    “我已經等不及了呢!”


    武陵蠻兵早已經撤離了戰場,王沐和相欣兩人退到了沙洋的更西邊,防止暴雨降臨將她們衝走。


    原先的營地上隻剩下了編織的草人作為偽裝。


    “距離三更半夜還有很久呢!為什麽要這麽快就叫醒我啊!”相欣打了一個哈欠,她很想睡覺。


    “哦,因為我想請你看一看,這隔岸觀水的精彩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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