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鬥誌和銳氣?”


    張言思索著。


    “外麵天冷,我們還是進帳說吧!”龐德提議道。


    “好!”張言點頭答應了下來。


    帳內,氣溫微寒。


    “在談起這個事情之前,我想我需要先說明一下函穀關。”


    龐德整理了一下思緒,“四關之內稱為關中,四關之內稱為關外,函穀關以東被稱為關東。”


    四關是指東函穀,南武關,西散關,北蕭關。


    “函穀關曾在武帝時期東移了三百裏,而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楊仆想當關內侯,不想當關外侯。”


    楊仆,武帝時期名將,其東移函穀關和南下平叛的壯舉至今流傳。


    武帝因楊仆戰功赫赫,且熟悉關東地理環境和風土人情,而任其為樓船將軍,前往關東監督。


    為拉攏人心,武帝把關中的土地分給了當朝有功之臣,唯獨沒有楊仆的份。


    武帝對他說,關內的土地分完了,你就做一個關外侯吧。


    老家在關東的楊仆並不情願做一個讓人恥笑的關外侯,於是上書要求將函穀關東移。


    “出於各方麵的考量,武帝答應了他這個要求。”龐德講述了楊仆東移函穀關的事情。


    “我想知道,子儀你對這件事情怎麽看?”龐德問道。


    “......”張言保持沉默。


    他明白,龐德想表達的意思是,關內人就高貴嗎?關內人就高人一等嗎?


    隻是他搞不清楚,龐德對這個楊仆的態度。


    對於楊仆的行徑,可以有兩種截然相反的看法。


    第一種,楊仆覺得關內人高貴,想成為關內人。


    第二種,楊仆受盡關內人的冷眼,想要成為關內人報複迴去。


    兩種看法,都沒有錯。


    誰都不是楊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隻是他怎麽想的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龐德是怎麽想的。


    “令明也想將散關、蕭關移動一下?”張言試探地問道。


    他想起了賈詡和李儒,這兩個人好像都對朝中放棄涼州的事情有很大的意見。


    “氣候惡劣,人跡罕至,此非力所能企及。”龐德隱晦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見,然後說道,“我想知道子儀怎麽看待楊仆這個人。”


    “......武帝的一枚棋子罷了,他最終還是沒有成為關內侯,削爵為民,老死山村。”張言說道,和陰暗的人相處久了,他的思想也在往著陰暗的方向走去。


    “或許不是武帝經過各種考量答案了他的要求,而是武帝經過各種考量,將他的封地安排在了關外,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提出東移函穀關。”


    “如果他不提出來,武帝也會暗中派人暗示他,故而他一定會提出來。”


    經過郭神琳對袁紹的正反推理,張言也進行了正反推理,反正武帝和楊仆已死,誰知道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而這其中的關鍵點在於楊仆是想成為關內侯的,不過出於什麽原因,過程又是如何的複雜,都是基於這一點來進行的。”


    張言繼續說道,這是郭神琳對於呂布的正反推理,抓住最為本質一點開始進行推理。


    呂布投靠董卓,本質上是對某種利益的追求,而為了這種利益,他可以義無反顧地背叛董卓,就像背叛丁原那樣。


    而在楊仆東移函穀關這件事情上,本質上是其對關內人身份的追求。


    這反映的社會背景是歧視,關內人對關外人的歧視。


    不管武帝和楊仆之間發生了什麽,楊仆想成為關內人的想法從始至終是沒有變過的,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歧視問題的嚴重。


    無論從人性的哪一麵出發,這個都是無法繞開、必須正視的一點。


    再結合龐德所說的,張言心中大概推測出來了一些。


    “不錯。”龐德點了點頭,“那些失去了鬥誌和銳氣的人,大多是長時期受到歧視和不公的待遇,從而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早些年關內人歧視關外人、關外人歧視涼州人、涼州人歧視關內人,涼州人的心中早已經充斥著不滿,董卓便是涼州推出來的代表,而馬騰則是兩麵博弈的另一手準備。”


    龐德解釋了馬騰為什麽要來參與關東諸侯的聯軍。


    原因很簡單,兩頭下注。


    無論輸贏都能夠有一個好點的結果。


    至於什麽卓敗何往?


    嗬嗬,那就要看董卓和馬騰二人的野心和誌向。


    雖說馬騰早就和董卓作對,但誰知道那是不是董卓的養寇自重呢?


    誰知道兩人私下有沒有聯係?


    這種事情,誰能夠說得清呢?


    而從這個角度來看,馬騰不惜千裏迢迢趕來酸棗會盟是不是就愈發地合理了呢?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張言問道。


    “不急,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龐德平靜地說道,“在眾多返迴涼州的士子中,有一個人姓賈。”


    “他和眾多士子一樣,都被磨平了心氣,他有一個兒子,名喚賈穆,我遇見的時候年僅八歲。”


    “雖說年幼,但卻淩氣盛人,仿佛十六歲的年輕人一般心高氣傲,他小小的身軀之中藏著一個重辟西域的願景。”


    “......他成功了嗎?”張言問道,盡管他知道沒有。


    因為如果成功的話,張雪也不至於去涼州。


    所以,他這句話的意思是,那個人是怎麽失敗的。


    龐德笑了笑,“急功近切,十六年光景皆成泡影,如今卷土重來,也不知是福是禍。”


    龐德說的是張雪的接力,張言雖不知道張雪和涼州人達成了什麽協議,但依照她的性子是不會吃虧的。


    “故事呢?”張言問道。


    “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再問我?”龐德輕聲迴道,“你還在迷茫嗎?”


    “心底一片清明。”張言握緊拳頭,他自然是明白的。


    勘定亂世,重掃天下!


    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啊!


    “好了,說完這件事情,我來迴答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問題吧!”


    龐德沉思片刻,“首先是因為你侄女要重開西域,這一定和賈穆有關。”


    “我其實挺看好賈穆的,那個孩子怎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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