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說明醒過神。”


    張雪解釋著,再次紮了她一針,“我也才剛學了不久,你放心,大不了就是一個雙手殘廢。”


    “你兩條腿有知覺嗎?”張雪問道。


    “沒有。”


    “哎!如果這個人不是你,我其實還挺感動的。”張雪歎氣嘖舌道,“明明都夢見了榮陽火光的......”


    “就是夢見,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郭神琳歎氣道,“隻是火光,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想了想,張雪道:“說的也是,那麽拋開馬騰的原因不談,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你要做的事情是突圍,而不是殲敵。”


    張雪繼續說道:“你三麵圍剿董卓軍,這種情況下,董卓軍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敵軍,即便樊稠、李肅能夠指揮軍隊繼續作戰,但逃跑的人一定是多數。”


    “集中力量擊殺這兩人,才能最快瓦解董卓軍的鬥誌,圍三闕一的道理你也懂。”


    郭神琳點頭,張雪道:“再過幾天,我就要前往涼州,你注意一個叫劉備的人。”


    “劉備啊!我知道。”郭神琳點頭,“他怎麽了?”


    那天劉備進聯軍大帳她也在場,劉備的說辭她自然是聽見了的。


    “此人懷智,雖少亦足,心有圖謀,一遇風雲便化龍,不可不防。”張雪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在你眼中,我是處於什麽位置的人呢?”郭神琳問道。


    “等到舞蝶成為荊州之主,你就是荊州之主的丞相。”張雪笑著迴道,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玩笑。


    郭神琳自然清楚張雪不是在開玩笑,她問道:“如果我死了呢?你打算讓誰替舞蝶出麵?”


    “從荊州士族裏麵挑一隻聽話的狗吧!”


    “原來我在你眼中不過就是一隻聽話的狗啊!”


    郭神琳自嘲似的笑了笑。


    “你可不一點也不聽話。”張雪糾正道,“你是我的心頭肉,也是一隻叛逆的小狗,我都做了那麽多暗示讓你別突圍,結果你還是製訂突圍計劃。”


    “如果隻是這樣那一切都還好說,可你還把自己弄了一身傷。”


    說著,張雪隨手給郭神琳紮了醒神針。


    “疼!別!”


    “忍著點,你經脈何止是混亂,有的都斷裂開來,不用點非常手段要恢複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


    一番忙活之後,郭神琳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


    疼,太疼了!


    “我說,你對我這麽好,打算以後怎麽使喚我啊?”


    “我對你好,完全是因為你先對我好,我們之間是交易。”張雪反駁道,話語中帶著一絲疲憊。


    “我先走了,以後我會找一個高手保護好我二叔的。”


    說著,張雪走出了營帳。


    又連走了十數步後,一口淤血猛然噴出。


    “咳咳,還是太勉強,連頭發都白了嗎?”


    “沒事,反正也能染黑......”


    張雪搖了搖頭,還有事情要做,要做的事情太多,沒有時間休息。


    ......


    另一旁,張諮等人在大帳之中商議。


    “我軍損失便就是如此,總體上來說,不會影響到後續的作戰計劃。”戲忠對著眾人說道。


    “如果一切都如計劃所預料的一般,我們很快就要迎來一場硬仗,追擊董卓。”


    戲忠繼續說道:“此去追擊董卓,必定會遇到伏兵、殿後軍,甚至有可能大敗而歸,狼狽至極。”


    “必須追!”張言堅定道。


    “......”戲忠默默地看了一眼張諮,說實話,張諮軍這個雙核太奇怪了。


    很別扭!


    “對!我們必須追!哪怕是頭破血流也要追!”戲忠心中歎了口氣,肯定了張言的說法。


    “經過這一戰,董卓軍內可用的軍隊還有這些。”


    隨後,戲忠開始一一介紹,“首先李傕、樊稠已死,張濟身處宛城,西涼四大校尉隻剩一位,那便是郭汜。”


    “有中郎將牛輔、董越、段煨、呂布這四人。”


    “牛輔損兵折將,怕是不會再戰,因此我們也不會碰上郭汜。”


    “段煨此人身處華陰,董越此人身處澠池,此兩人一定會成為我等追擊董卓路上的阻力,還有就是呂布。”


    “呂布此人圖謀甚多,即便是作為殿後軍或者是伏兵,想必也不會盡心盡力,但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戲忠將董卓軍刨析完畢。


    最終得出結論,追擊董卓的路上會遇到董越軍、段煨軍、呂布軍。


    董卓軍團在開戰初期就缺斤少兩,現在一戰折損數名將領,萬名以上的士兵,但這也隻是割些肉而已。


    對於董卓軍團來說,還是沒有傷到筋骨。


    就牛輔帶迴去的殘兵,隻要他願意,立刻就能再變出十萬大軍來。


    牛輔麾下還有一大半的建製是完好的,隻要將精銳拆開來,隻要招來些人,很快就能夠恢複原來的實力。


    至於像李傕那樣猛將?


    李傕、郭汜隻是涼州軍中武勇最為出眾的兩個,他們沒了,還有人可以頂替著繼續上。


    反正這個位置從來不缺人。


    “兄長,您怎麽看?”張言看向張諮,他自然是看見了戲忠的動作暗示。


    這個關鍵節點上,最容易出現意外的不是別人,而是張諮。


    再怎麽說,張諮可是南陽太守。


    再怎麽說,禁軍和江陵軍都打的張諮的旗號。


    沒有張諮,他們甚至無法作為一方諸侯前來參戰。


    必須要給張諮足夠的感覺才行。


    徐榮鬆了一口氣,黃舞蝶也鬆了一口氣,兩人都清楚,雖然張諮聽張言的,但是不代表張諮永遠會聽張言的。


    親兄弟,明算帳。


    這是應該的。


    張諮和張言,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微妙的。


    張言近來的表現很耀眼,先是出使袁術、董卓,在借來援軍後,不斷出招擊退孫堅,迫和袁術,最終讓張諮和孫堅和解。


    這其中功勞最大的是誰?


    盡管張言將張諮推在幕前,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而在汜水之戰中,張言便沒有再拿功勞,將機會交給了其他人。


    如今汜水關很快就要被聯軍占領,功勞最大的是哪一路諸侯?


    肯定是張諮軍!


    這麽一來新的問題再次出現,這功勞是誰的呢?


    誰的功勞最大呢?


    反正不是張諮,每一個人都在一個階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張諮則是處於一個可有可無的狀態。


    這個狀態很尷尬。


    張言必須要早日麵臨這個問題,否則兄弟決裂的天數隻怕是不久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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