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辦法很多,但是她並不清楚張諮軍能夠做到哪種程度。


    “你的意思是上遊的董卓軍在修築堤壩,準備著水攻?”


    張言皺起眉頭來,他不清楚郭神琳經過了哪些思索,但郭神琳既然這麽說,那麽可能性還是有的。


    “董卓軍提前預料到會有諸侯不聽從號令行動,上遊的堤壩已經修築完好。”


    “汜水關內鮑信軍的警惕會讓士卒們一夜不眠,這樣的軍隊是無法和精神飽滿的西涼軍作戰。”


    “汜水關會很快被奪迴來,在鮑信軍撤退時,上遊的董卓軍便會破壞堤壩,將大水引下,將鮑信軍衝散。”


    “此時戰場分為了兩塊,逃散的鮑信軍無意戰鬥,沒有過河的人爭著過河,將自己後背任由西涼軍殺戮。”


    “而已經過河的人則開始慢了下來,因為大水也隔絕了西涼軍的追擊,但位於牛口渚的董卓軍會突然出現,將最後的鮑信軍趕盡殺絕。”


    郭神琳將董卓軍原本的計劃全盤托出。


    為什麽是原本?


    現在張諮軍擺在這裏,董卓軍的計劃怕是會根據實際情況來進行更改。


    畢竟這可是一萬人,想躲過斥候、探子們的眼睛有些異想天開。


    “汜水關內的鮑信軍人數可不少,董卓軍還兵分三路,鮑信軍未必守不住關卡吧?”黃舞蝶問道。


    郭神琳沒有正麵迴複,反而是問道:“鮑信軍的斥候、探子全部都被殺了吧?”


    “要知道鮑忠還在營寨中等著捷報呢!”不待黃舞蝶迴答,郭神琳自顧自地說道,“從開始到現在,過河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你!”


    “汜水關此刻無法和外界聯絡,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城。”


    “一座孤城,董卓軍手裏還有所有斥候、探子的屍體,要打擊城內的士氣再簡單不過了。”


    “沒有我們,明天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鮑信軍建製全部打散,這是出師不利,對士氣打擊萬分嚴重!”


    “董卓軍知道我們在這裏後,行動一定會有所變化。”張言開口說道,“我們該如何應對?”


    “敵暗我明,主要是不清楚董卓軍的謀士是誰,我也很難辦啊!”郭神琳沉吟片刻,思索著董卓軍接下來的行動變化。


    黃舞蝶聽見後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董卓軍的謀士可能是那個人,隻是這未免有些太過荒誕。


    或許是那個人也給董卓軍訓練了一支相同的軍隊吧?


    她沒有告訴張言自己的猜測,因為她明白,就算她說了張言也不覺得會是那個人。


    既然說了也是白說,那麽還不如不說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確實很符合自己的性格。


    趨“利”避“害”,但利害都是由自己來確定的。


    捧起水來,將水流淈起。


    黃舞蝶站起身來,意願很重要,想與不想很重要,她不打算說。


    然而郭神琳卻是走了過來,“和你交手的是什麽人?”


    “能認出那是什麽槍,你應該很了解吧!”


    這話是肯定的語氣,黃舞蝶不由抿起嘴來。


    黑夜中,郭神琳看不清黃舞蝶的微表情,隻看見肩膀聳了聳。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郭神琳見狀點了點頭,“去將誌才帶過來吧!”


    “......我把他帶過來?”黃舞蝶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麽郭神琳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為什麽她會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黃舞蝶表示無法理解。


    “我覺得倒是不用,他自己來了。”張言聽著馬蹄聲說道。


    幾人迴首,微弱的火光下,一人正伏在馬背上過來。


    “子儀,這馬甚是快啊!”


    近了之時,那人下馬說道,那人是戲忠,馬則是賽風駒。


    片刻後,戲忠明白了如今的情況。


    “郭姑娘有什麽看法?”戲忠問道。


    “我的看法是,董卓軍很有可能取消水攻計劃,在鮑信軍逃散的時候,讓兩支軍隊形成伏兵,圍殲鮑信軍。”


    郭神琳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而若是我軍直接去救,那麽我軍的損失就無法避免。”


    “西涼軍團都是精銳,我軍以硬碰硬,無法討取什麽好處,而且也不一定能夠將鮑信軍救出來。”


    “所以我打算放棄救援鮑信軍,將上遊駐紮在堤壩附近的董卓軍清理掉。”


    “汜水、虎牢、旋門,雖然這三個都是指的一個地方,但具體位置其實還是有些差距的。”


    郭神琳將自己的計劃道出,“清理過後破壞堤壩,我們就向東駐兵在旋門關,這個地方董卓軍沒有部署兵力。”


    “鮑信軍就這麽放棄嗎?”張言問道。


    “不然呢?”郭神琳反問道。


    誠然,目前來看,似乎並沒有方法能夠救下鮑信軍。


    不!


    其實是有的,但那樣的話就西涼軍就會因為失去汜水關從而直接退守洛陽。


    張言就無法使董卓的實力大大受損,馬騰這位盟友也就無法拉攏。


    為了牟取更大的利益,去犧牲一些小的利益,難道不行嗎?


    郭神琳看向張言,她在等著張言做決定。


    這個方案的後果可以接受,那麽就這麽做,不能接受,那就讓戲忠想一個出來。


    如郭神琳所料,張言問道:“誌才怎麽看?”


    “逆流而上,速度未免過慢,我們可以順流而下,占據牛口渚,如此對鮑信軍形成埋伏的軍隊就會形成一個缺口。”


    戲忠說道:“方才神琳所說,也會致使包圍形成一個缺口,兩者本質上都一樣。”


    “這其實是給了鮑信軍一線生機,我們占據了上遊,那麽鮑信軍過河的時候,便不會被水攻。”


    “而若是我們占據下遊,再從下遊過去接應鮑信軍,那樣的話董卓軍依舊可以水攻。”


    “所以,神琳提出了三條對策,修壩、造橋、找船。”


    郭神琳點了點頭,這些都沒有問題,但問題在於變化。


    要知道這不是迴合製的遊戲,而是即時戰略!


    不光是我軍在變化,敵軍也變化。


    現在都是在謀定後動。


    她提出攻取堤壩的方案在於規避風險。


    沒有水攻,鮑信軍的損失也不一定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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