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賁揮手下令道,他默默地轉過身去,不想看著一匹寶馬在他的眼前死去。


    伴隨著箭矢聲的還有一道出水之聲,在這一片浪花聲中顯得格外突出。


    “將軍!不好!”


    什麽!


    聽見聲音,孫賁立刻轉了迴來,恰好看見一抹青白從空中劃過——賽風駒猛然從水中躍起!


    他當即抽出一箭,在電光火石間拉動弦繩,瞬時弓滿如月,月下箭頭上閃過一絲遊走的光澤,最終都化作一抹寒光而出,向著張言的頭顱奔去。


    “馬躍湍河,天不亡——”我!


    張言的話還沒有說完,劇烈的疼痛直接讓他閉上了嘴,不再叫囂。


    其餘人也紛紛射出箭矢來,但卻已經無法夠著賽風駒。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抹青背影越跑越遠,最後衝進樹林裏消失不見......


    孫賁歎了口氣,“這馬估計是無法得到了,以後有緣再見好了。”


    方才的箭上有毒,荒山野嶺的,人肯定是必死無疑!


    故而,他一點也不擔心。


    想著他罷了罷手,“從南邊返迴,順路偵察一下宛城軍營是一個什麽情況。”


    既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那就要充分利用起來。


    ......


    奇怪,怎麽會憑空出現一次難度係數為6的抽獎?


    【目前抽獎次數,難度係數6一次】


    難道剛才追殺我的人動搖值破百了?


    背後的劇痛讓他顧不上太多,隨手從六張卡片裏挑選了一張。


    “病重......,實乃不孝......”


    中間的話,張言聽的隱隱約約,再然後他昏厥了過去,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外掛繼續顯示。


    【人物卡——黃敘】


    【效果一:初次遇見時,你與其之間好感度均提升至最大值】


    卡片上,黃敘撫摸著一柄長弓,眼中流露著一絲希冀。


    賽風駒飛速躍動在山林間,好在渡河後張言將自己和馬駒綁在了一起,這使得他沒有再從馬背上掉下來,但也隻是勉強而已。


    不知何時,感受到一陣撕裂的張言悶哼一聲,他醒了過來,剛要抬頭看清四周,一道柔和的聲音阻止了他。


    “別動,箭頭上的毒還沒有清除幹淨。”


    “中毒的血肉已經切掉,還有一些毒素依附在骨頭上,不刮幹淨等到血肉融合便會將毒素帶到全身上下。”


    “開始了,忍著點。”那道聲音的主人在他的口中橫塞了一根木棒,讓他咬著不至於因太痛咬舌自盡。


    張言咬著木棒,那支打斷他話的箭矢並沒有要了他的性命。


    當時他能明顯感受到賽風駒陡然提升了一個高度,然後一股衝擊力從背後傳來,同時劇烈的疼痛湧上心頭。


    隻能說這馬果真不凡!


    不僅避開要害沒讓他當場去世,還馱著他遇到了神醫幫忙解毒,真是福星!


    他看了一眼人物卡,想了一會想起了這人是誰,原來是黃忠之子啊!


    給這張卡是在告訴他很快就會和黃敘遇見嗎?


    來不及多想,鑽心的疼痛襲來。


    這一次,絕對是他經曆過最疼的一次,比之以往都疼痛的厲害。


    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咬食他的血肉、啃食他的骨頭!


    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讓他幾乎快要暈死過去。


    渾身隻覺冰冷,汗水不斷冒出,他緊咬住木棒,雙眸瞪得老大。


    但是沒用!


    該有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忍住,千萬不要亂動,否則就前功盡棄了。”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眸微微垂落,下巴酸軟無力自然地將木棒咬合,唿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就連意識也有些模糊。


    疼痛已經麻木,精神快要瀕臨潰散。


    這樣再堅持一會兒,恐怕張言又要暈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次醒來,所以他不能睡過去!


    不能睡過去!


    不能睡過去!


    這兩句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刺激著他的精神,不斷提醒著他。


    但是這種極端疲勞狀態之下,就算意誌再強大,他也撐不了多久。


    先是奔波一天一夜,又是被追殺中箭受傷,現在還要剜皮、割肉、刮骨。


    這一套下來,能撐住的人寥寥無幾。


    迷迷糊糊間,張言看見了賽風駒,還有一匹通體赤紅的馬。


    一身青白毛係和一身火紅毛係的兩匹馬聚在一起在一眾馬匹中格外的顯眼。


    “看來二叔已經選好,可惜我有些不舍得呢!”


    聞言,他明白這是什麽了,是他暫時壓下來的記憶!


    現在他無心壓製,自然而然的記憶就開始流動,體會記憶可不可以免受疼痛?


    理論上來講,疼痛跟注意力有關,因此關羽在刮骨療毒的時候才要和馬良下棋。


    所以,這個辦法倒是可行。


    他開始沉寂在記憶之中,以此來避開疼痛。


    “燎原火已經被人看中預訂,所以隻好將我看中的賽風駒送給二叔咯!”


    記憶中的視角轉動,他看清了說話的人,是他兄長的女兒,也是他的侄女。


    “兩匹寶馬,侄女你說賣就賣、說送就送?”


    “我買來的馬兒,為什麽不能賣、不能送?”侄女反問了一句,“不過,準確地來說這些馬兒都是用來送人的。”


    “送誰?”


    “潁陰長公主劉堅,陽翟長公主劉修。”侄女迴了一句後說道,“估計這天底下也就隻有我能走這條路,其他人想走都走不成呢!”


    “為什麽?送禮而已,誰都能想到的。”


    “因為啊!我是冬天的太陽呀!”


    說著,侄女深吸了一口氣,“我爹南陽一行,似乎確實是高升,但在我看來隻怕兇多吉少,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二叔你是我們張家的傑出子弟,看在這賽風駒的份上,我爹他就拜托你了!”


    “侄女多慮了吧?”張言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托孤的既視感。


    “我爹他何德何能能夠擔任南陽太守?”侄女來了一記反問。


    張言迴不上來,侄女繼續道:“知父莫若女,他最多隻能做司空府的一名小吏,入幕府他勉強可行,但再進半步都會害了他的,更別說是太守,還是南陽郡的太守。”


    “這路會很難走,但他執意要去,做女兒的也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攔,隻能再想想辦法給他減免點壓力。”


    “哎!也不知道哪裏還能夠找到千年的人參!偏偏萬年的還不行,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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