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信的下人見狀連忙迴道:“大夫說郡主隻是一時間氣血攻心,暫時昏了過去,並無大礙。”


    趙佳檸略微鬆了口氣,側首對書嵐吩咐道:“拿上我的名帖去請王太醫為阿姐看看。”


    書嵐立即應聲退下,傳信的下人見狀也跟著退了出去。


    “十一!”在他們都退下後,趙佳檸忽然喊道。


    一道黑影閃過,十一筆直的跪在趙佳檸麵前,態度恭敬,“主子。”


    趙佳檸垂眸看著手中被她捏出褶皺的書頁,冷聲道:“今日阿姐昏倒一事,務必仔細地查清楚!”


    阿姐性格溫婉,很少生氣,這還是頭一次被氣暈,定是他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才會讓她動怒!她定要將此事查清楚,不管是誰,膽敢傷害阿姐,她都不會放過!


    “是。”十一隨即站起身,轉瞬間就離開了房間。


    陸瑾辰將她手中的書本抽出來,輕聲道:“你若擔心,不如借著夜色,我帶你去偷偷看一看?”


    趙佳檸詫異地看向他,見他眼中滿是認真的神色,心中一暖。她半開玩笑地說道:“帶著我一起,你也不怕被人誤會成刺客。”


    陸瑾辰無奈地看著她,“阿檸,你夫君沒這般弱,莫說守衛不嚴的平陽郡主府,就是戒備森嚴的王府我也能來取自如。”


    說到這裏,他有些意味深長地盯著趙佳檸,“莫非那日我去找夫人的事情,夫人忘記了?”


    被他這麽一說,趙佳檸也想起來大婚前,他大晚上的跑來找自己的事情,麵上一紅,頓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說正事呢,別貧嘴。”


    陸瑾辰好笑地看著她,這話到底是誰先說的?


    作為罪魁禍首的趙佳檸一點都不覺得心虛,對於陸瑾辰的提議,她輕聲迴道:“若我去了,定會忍不住要將那群人教訓一頓的,這樣一來,阿姐肯定就知道了。但她向來不願將自己狼狽的一麵展露在我麵前,還是別去了。”


    陸瑾辰明白她的顧慮,也沒再開口提起,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阿檸,今日是第四天了吧?”


    趙佳檸微微一愣,隨後勾起唇角,嘲諷似的笑了笑,“是啊,後日又是一次折磨。”


    話落,她又開口詢問道:“夫君,你能聯係到你師父嗎?”


    陸瑾辰愣了愣,有些遲疑地說道:“我無法保證,師父一直雲遊四海,一兩個月甚至是半年不聯係都是常有的事情。”


    說起來,他師父當年教了他半年的醫術,接著就丟給他幾本醫書,囑咐他認真鑽研後就雲遊去了。他能有現在的醫術多虧了軍營裏的大夫解惑,否則現在的他就是個半吊子。


    想到這裏,陸瑾辰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自己那個不靠譜的師父。


    與此同時,一處山清水秀的村莊內。


    正坐在小溪邊垂釣的人莫名打了個噴嚏,快要上鉤的魚兒聽到聲音都被嚇跑了。


    一旁的小姑娘撅著小嘴,不滿地說道:“師父,半個時辰都過去了,您一條魚都還沒釣到,還是讓我來吧。”


    釣魚的人聽後立馬不幹了,“去,去,一邊玩去,你知道怎麽釣魚嗎?瞎摻和啥?”


    小姑娘頓時氣唿唿的,“您倒是知道怎麽釣魚,不還是一條都沒釣到?”


    她現在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隻想快點吃魚,結果等了個老半天,連魚的影子都沒見到!


    那人氣得不行,“你這小丫頭一點都不可愛,還是你師兄好,懂得尊老愛幼。”


    小姑娘直接翻了個白眼,“那您去找師兄啊!”


    說完,她就撿起地上的樹枝,修理一下後,直接脫掉鞋襪,走進河內捉魚。


    那人見狀無奈地搖搖頭,隨後朝京城的方向看去,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也不知他的大徒弟現在過得如何。


    ······


    陸瑾辰完全不知他的師父在念叨著他,他正關切著自家夫人的身體。


    “阿檸,你為何突然要找師父?可是身體不適?”他說著便拉過趙佳檸的手為她診脈。


    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溫熱,趙佳檸愣了愣,笑著寬慰道:“別擔心,我沒事。”


    陸瑾辰認真的診斷後,發現脈象同以往並無不同,頓時鬆了口氣,“你突然找師父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趙佳檸垂眸看著兩人相互握著的手,輕聲問道:“夫君,你可知九轉金針之術?”


    九轉金針術是藥王穀的獨門醫術,傳有數百年了。陸瑾辰自是知曉這些,他點了點頭,“當年師父有教過我,不過我現在也隻學會了三轉。”


    說到這裏,他有些汗顏,早知會有今日,他當初就應該多學一點的。


    趙佳檸驚訝地看著他,據她所知,九轉金針術是最難學的,一般人沒有個一兩年是很難學到三四轉的。沒想到她的夫君短短半年就會了,看來他在醫術上的造詣不淺。


    見她驚愕地看著自己,陸瑾辰頗有些不自在,“阿檸,是有什麽問題嗎?”


    趙佳檸聞言笑了笑,解釋道:“當初穀主告知我,若想清除體內留存的餘毒,唯有以玄葉果為藥引,再施展九轉金針術,如此才能將毒素全部逼出。”


    “你如今想找到我師父可是玄葉果有了下落?”陸瑾辰頓時了然,原來她當初問自己是否知道藥王穀穀主大弟子的下落竟是這個原因。


    趙佳檸點了點頭,“大哥派去找的人帶迴了好消息......”


    她的話還未說完,陸瑾辰忽然開口問道:“是在西陵國那邊嗎?”


    “你怎麽知道?”趙佳檸疑惑地看著他,眼神裏帶著幾分不解。這件事分明都是她的兄長暗中派人去查的,除了知情的幾人,他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陸瑾辰捏了捏她軟乎乎的手,笑道:“阿檸,兄長雖是暗中查的,但隻要仔細去查還是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先前我知曉你中毒後就命人去調查過一些事情,意外發現兄長在派人找玄葉果,於是我就讓人先一步去查了。前不久我就得到了結果,不過尚未確定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便還未說。”


    趙佳檸感覺手心癢癢的,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好好說話,別亂動手!”


    陸瑾辰有些遺憾地收迴手,她的手真軟,捏起來很舒服。


    趙佳檸看著他,有些擔憂地問道:“那丞相豈不是也會查到?”


    “放心,我已經偷偷抹除了痕跡,丞相就算去查也隻能查到兄長是找東西,但那東西具體是什麽樣的,他們絕對查不出來。”陸瑾辰湊到她麵前,一臉求誇獎的神情。


    趙佳檸好笑地看著他,想了想,微微傾身,在他麵上落下一吻,“多謝夫君相助了。”


    陸瑾辰錯愕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他當初會這樣做也是擔憂她的安全,卻沒想到還會有意外之喜。


    眼見趙佳檸就要起身離開,他一把抱住她,扣住她的後腦勺,親了上去。


    他動作雖然溫柔,卻有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趙佳檸愣了愣,隨即緩緩地閉上眼,迎合著他。


    陸瑾辰察覺到她的動作,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手上的力度也加深了幾分。趙佳檸被吻得情亂意迷,在她以為自己會窒息時,陸瑾辰放開了她。


    看著麵前一臉迷離的人,陸瑾辰的眸色愈發深沉,灼熱的目光讓趙佳檸覺得渾身不自在。偏偏這人還湊過來靠在她的肩上,一臉委屈地說道:“阿檸,隻有這些不夠。”


    趙佳檸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遲疑道:“那你想如何?”


    陸瑾辰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阿檸,我想要......”


    剩下的幾個字落入趙佳檸的耳中,白皙的肌膚瞬間染上了一層淡粉,格外的誘人。陸瑾辰看得口幹舌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趙佳檸羞得一把推開他,撇過頭不想搭理他,隻是紅透了的耳根卻暴露了她的內心。


    陸瑾辰見狀眼底的笑意更深,直接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嗓音裏卻是帶著幾分委屈,“阿檸,我們都有幾日不曾這樣了,你難道不想......”


    趙佳檸連忙捂住他的嘴,瞪著他,“閉嘴!”這些浪蕩的話也是可以隨隨便便掛在嘴邊的的嗎?


    陸瑾辰立即眨眨眼,表示自己不會再說了。


    趙佳檸見他認錯認得這般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以為很是兇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將手拿開。陸瑾辰頓時笑得一臉開懷,趁著趙佳檸不注意時,直接將人抱起。


    突然的懸空讓趙佳檸驚唿了一聲,慌忙摟住陸瑾辰的脖子,待身體平穩後,她空出一隻手,氣惱的在他胸口錘了幾拳。


    “混蛋,你幹嘛!”


    砸在他胸口的力度一點都不重,陸瑾辰垂眸看了一眼懷中氣唿唿的人,勾唇笑得道:“阿檸,你若是再多捶幾下,我可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趙佳檸一驚,憤憤地收迴手,瞪著這個看起來衣冠楚楚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察覺到懷中的動靜小了許多,陸瑾辰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臥房離得並不遠,沒幾步就能走到了。


    陸瑾辰輕輕地將人放在床上,趙佳檸迅速往旁邊縮了縮,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心中鬆了口氣,看來他應該並未這個打算。


    ......


    混蛋,草率了,他果然還是有這個想法。


    察覺到她的走神,陸瑾辰不滿地撞了她一下,“阿檸,專心點。”趙佳檸忍不住喘息一聲,頓時氣惱地伸手抓他。


    陸瑾辰見狀倒是更加興奮了,動作也頻繁了起來。


    趙佳檸氣得隻想罵人,混蛋,自己都累的不行了,他為何還這麽有精神?


    一場大汗淋漓的運動結束後已經到了後半夜,趙佳檸累的手指都不想動,任由陸瑾辰抱著她去清洗。


    次日早晨,當趙佳檸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翻了個身,無意識的隨手一摸,卻發現身側的位置已經空了,被褥裏還有些餘溫,應該是起了沒多久。


    趙佳檸慢騰騰地坐了起來,掀開床簾的一角,正要叫人時,卻看見那罪魁禍首正從外麵走來。


    陸瑾辰見她醒了,快步走上前,“餓了嗎?可否命人傳膳?”


    聽他這麽一說,趙佳檸頓時覺得胃裏空空的,她點點頭,“傳膳吧,你方才去幹什麽了?”


    陸瑾辰吩咐婢女傳膳後,為她解釋道:“今日有人去了府衙擊鼓鳴冤,說要狀告葉侍郎縱容族中弟子強買強賣平民的地,逼良為奴。”


    趙佳檸有些驚訝,影二十辦事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她抓著陸瑾辰的手,好奇地問道:“京兆尹是怎麽處理的?”


    因著她的動作,原本蓋在她身上的錦被滑落下來。此刻的她上身隻穿了一件小衣,脖頸和肩膀處不少的緋紅色的痕跡,陸瑾辰的眸色一暗,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一下。


    趙佳檸見他久久不語,覺得有些奇怪,還想再問一遍時,陸瑾辰突然伸手為她將被子蓋好,“外麵冷,別受寒了。”


    趙佳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房間內擺著幾盆銀絲炭,怎麽可能會冷?


    陸瑾辰尷尬地撇開眼,轉移話題道:“京兆尹不敢有所隱瞞,此事已經傳進宮內了,陛下現在想必已經知曉了。”


    趙佳檸聞言微微勾唇笑道:“皇伯父這下可是有得忙了。”


    就在此時,遠在皇宮的禦書房內。


    皇帝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葉侍郎,將桌上的奏折朝她用力的丟去,“葉墨鬆,你們葉家的人當真是好樣的!”


    葉墨鬆戰戰兢兢地撿起奏折,打開一看後,臉色大變,“陛下明鑒,臣對此根本不知情,也從未讓族中弟子做過這種事!”


    皇帝冷笑道:“不知情?他們可是借著你葉侍郎的名義,你居然告訴朕你並不知情?!”


    葉墨鬆頓時被噎住了,對於族人做的事情,他確實知道一些,但事情鬧得不大,他也就並未多管,怎會料到會變成這樣!


    “陛下,臣冤枉啊!臣真的不知情!”


    這件事說起來也算不上十分嚴重,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撇清自己,說不定陛下還會網開一麵。想到這裏,葉墨鬆是咬死也不承認自己知曉內情。


    皇帝見狀微微眯眼,甩出一本賬本,冷聲道:“那這些你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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