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珩讚同地頷首,“你知曉便好。”


    “嘿,你這人!”郭承輝表示有被氣到,直接大步走到他麵前,隻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趙玉珩微不可察地勾唇笑了笑,他想,他應該是幸運的,生在皇室,卻兄弟和睦,還有真心的朋友陪伴。


    ……


    這邊,趙佳檸他們離開後,直接騎馬離開了。


    坐在馬背上,趙佳檸忽然開口問道:“今日騎馬趕來,明日早朝會不會有人彈劾你在大街上策馬奔騰,橫衝直撞?”


    陸瑾辰聞言愣了愣,隨即笑道:“無礙,隻要沒傷到人,這些都沒什麽。”


    趙佳檸聽後心頭卻湧上一股愧疚,她低下頭,歉意地說道:“抱歉,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


    她話還未說完,陸瑾辰便出言打斷了她,“阿檸,不用道歉,這些都是小事。況且他們也未必能得逞,倒是平陽郡主……”


    “阿姐怎麽了?”趙佳檸有些疑惑,她坐在前麵,後背靠著陸瑾辰的胸膛,轉過頭的話,姿勢有些別扭,便未曾迴頭。


    柔軟的頭發蹭到陸瑾辰的下巴,帶來絲絲的癢意,他微微撇過頭,輕聲道:“我覺得平陽郡主可能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了梁家人手中,這才導致他們行事如此肆無忌憚。”


    “我也是這樣想的。”趙佳檸皺眉思索,“阿姐提到了汐兒和燁兒,會不會是因為兩個孩子?”


    陸瑾辰聞言微微一愣,“可他們也是梁宗偉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他應該沒這麽心狠吧?“”


    趙佳檸聽後冷笑連連,“誰知道,他都能這樣對阿姐,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的?”


    說完她又皺起眉頭,擔憂道:“梁家人多,阿姐一個人勢單力薄,我害怕他們還會對阿姐不利。”


    陸瑾辰坐在她身後,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也能猜到她此刻定是麵麵愁容,立即安慰道:“我已命人在暗中保護,別擔心,郡主不會有事的。”


    趙佳檸聞言點點頭,眼中的憂愁卻沒有減少多少,但願吧。


    兩人共坐一騎,反正也不著急迴去,陸瑾辰便騎著馬,慢悠悠地行走在大街上。


    此刻,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倒是不多,正好避免了被人圍觀的別扭。


    走到一處拐角時,陸瑾辰便看到不遠處的糖人攤子,他直接騎著馬,走到攤子前停下。


    攤主正要收攤迴去,被突然投下的一片陰影嚇了一跳。他一抬頭就看到一男一女坐在馬上,停在他的攤位前,心中正害怕得不行時,陸瑾辰開口道:“我要一個糖人。”


    攤主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陸瑾辰見他愣在原地,又重複了一遍。


    攤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這位客官,你要什麽形狀的?”


    陸瑾辰想了想,迴道:“狐狸。”他懷中的人兒不就是隻小狐狸嗎?聰明狡黠,有時還會有犯迷糊的時候,可愛得很。


    趙佳檸並不知道她身後的人心中在想些什麽,見他買糖人,微微有些詫異。她似乎記得這人不怎麽愛吃甜食,這才怎麽突然要買糖人?


    還沒等她問出口,糖人就做好了。陸瑾辰付了錢,接過糖人,接著他就將手中的糖人遞給趙佳檸。


    “聽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食會好些,你要不要嚐嚐?”


    趙佳檸微微一愣,扭過頭,就看見陸瑾辰有些緊張地樣子。他這是在哄自己開心嗎?不過這行為倒是有些傻傻的。


    她輕笑一聲,笑著接過他遞來的糖人,直接咬了一口,確實挺甜的。


    “謝謝。”


    陸瑾辰愣了愣,隨即笑道:“你喜歡就好。”


    見她高興,自己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揚,這一刻,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已經消失,隻留下渾身的愉悅。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遠後,一道身影緊盯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底流露出怨毒的目光,嘴裏似乎還在咒罵著什麽。


    次日早晨,趙佳檸一大早便去陪同陸老夫人和謝泠用膳,府中的兩位男主人則是天未亮就去上早朝了,還未迴來。


    用完早膳後,趙佳檸正想找點事情打發時間時,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進來,直接撲到趙佳檸懷中。


    趙佳檸被撞了一下,連忙後退幾步穩住身形。


    這時,她懷裏的人朝她甜甜一笑,“堂姐。”


    趙佳檸無奈地戳了戳趙承運的腦門,“急急忙忙的做什麽?我又不會跑。”


    趙承運緊緊抱著她的腰,笑得很開心,“許久未見堂姐了,我高興。”


    這時,一直貼身伺候趙承運的小順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見到自家主子躲在趙佳檸懷中,急得不行。


    “殿下,馬上就是上課的時辰了,您可不能再逃課了。”


    趙佳檸聽後一愣,她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趙承運,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逃課了?”


    趙承運連連搖頭,他立即鬆開趙佳檸連忙解釋:“堂姐,我沒有,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說完我就去上課的。”


    趙佳檸聞言皺了皺眉,“你可以派人給我傳話,沒必要耽誤上課。”


    趙承運搖搖頭,他一臉嚴肅地說道:“當麵說轉述地更清楚。”


    趙佳檸見狀十分好奇,能讓這小家夥擺出一臉嚴肅的表情,究竟會是什麽事?


    趙承運清了清嗓子,板起臉一臉認真地說:“今日,我偷偷跟著父皇去承乾殿……”


    承乾殿,那不就是上早朝的地方?趙佳檸眉頭緊蹙,“運兒,那裏可是上早朝的地方,你偷偷跑去,皇伯父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趙承運擺擺手,一臉不在意,“沒事的,父皇根本不知道。”


    “堂姐,你不知道,我在承乾殿居然聽見有人在彈劾你!”


    趙佳檸有些驚訝,“他彈劾我什麽?”


    趙承運聞言頓時來了興致,繪聲繪色地講述了起來。


    ……


    一個時辰前的早朝,皇帝正興致缺缺地聽著下來官員講述一些無聊的事情,好不容易讓他們講完,皇帝想早點退朝時,有人站了出來。


    一位禦史走出來,語氣恭敬地說道:“臣,有本上奏。臣要告靖淵世子和世子妃二人當街縱馬,私闖住宅!藐視天祁律法!”


    皇帝聽後,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此事他早已知曉,分明是梁家人行事過分,檸兒才不得不這樣做。可從這些人的嘴裏說出來,倒成了她的罪過。


    上奏的禦史,皇帝知道他的底細,為人忠誠,剛正不阿,是堅定地保皇派。隻是他固執刻板,不知變通,在官場上吃過不少的虧,此舉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


    禦史的話一說完,百官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擺明了是有人在針對陸家和齊王府,就是不知道哪位竟有如此膽識。


    趙雲淮心中氣惱,當場發飆,“胡言亂語!你這分明就是往本王的女兒頭上潑髒水!”


    禦史被罵也不生氣,依舊平靜,“臣所言句句屬實,王爺若是不信,大可找來百姓,一問便知臣所言是否有假。”


    陸瑾辰神色淡然,語氣平靜地問道:“敢問左大人,何為當街縱馬?我和我夫人私闖了誰的住宅?還有藐視天祁律法有事從何說起?”


    左禦史被接二連三的質問,依舊神色平靜,“迴世子,在人多的街道上策馬奔騰便是當街縱馬;未經允許直接闖入別人家的府邸便是私闖;天祁律法中規定地十分清楚,當街縱馬傷人以及私闖住宅都要論罪處罰,您與郡主違反了律法,便是藐視律法。”


    趙霖曄聽得想揍人,昨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明白檸兒為何要那樣做。但沒想到有人居然以此發難,趁機抹黑。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找上的他!朝堂上誰不知道他最難纏?該死!那個幕後黑手最好藏好點,別讓他逮著了,否則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趙銘煦倒是想出言說兩句,可他是儲君,一言一行都要經過深思熟慮,眼下這個情形,他幫誰都不行,隻能閉口不語。


    趙玉珩十分清楚這件事情,隻是他默默地看著,沒有任何打算說兩句的想法。


    陸瑾辰靜靜地聽完左禦史說的內容,隨即冷笑道:“左大人,可我們並未在人多的地方騎馬,更何況我們走的那條路,每日可是有不少的馬車經過,這麽寬闊的道路又為何不能騎馬?”


    “你說的私闖住宅,可那府邸的主人分明說過我夫人可以隨時過去,這又如何能叫私闖?”


    “還有藐視律法一說更是荒謬,以上種種分明不能說明什麽,又如何算是觸犯了律法?”


    接二連三的反問讓在場的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實在是沒想到靖淵世子竟然有這口才。


    趙雲淮一臉欣慰地看著他,這孩子真不錯,說得真好。


    陸繹則是驚訝地看向自己的兒子,臭小子,可以啊,他曾經也在左禦史手上吃過不少地虧,如今都是出了口惡氣。


    左禦史愣了愣,他沒想到居然還會碰上一個如此能言善辯之人,一時間被氣到了。


    “世子所言純屬狡辯,律法中寫得十分清楚,不可當街縱馬傷人,世子在街上策馬奔騰分明就是違背律法!還有梁家的人從未說過允許世子妃可以隨時過去,世子妃此舉就是私闖住宅!”


    陸瑾辰聽後十分不耐,冷聲道:“律法中規定的是不可當街縱馬傷人,本世子既沒有在人多的地方騎馬,也沒有傷人,怎麽就是違反了律法。況且那府邸的主人是平陽郡主,郡主親口所言,憑什麽要聽其他人的?!”


    左禦史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呐呐地開口道:“那不是梁家人的府邸?”


    陸瑾辰冷笑一聲,“本世子有必要騙你?那匾額分明寫著平陽郡主府,與他梁家有何幹係?!”


    左禦史還想說什麽,皇帝立即出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行了,都住口!此事朕很清楚,不必再說了,退朝吧。”


    郭盛聞言立即高聲宣布退朝,一場鬧劇就這樣落幕了。


    ……


    趙佳檸安靜地聽著趙承運激動地講述完,隨後問道:“既然都下朝了,那他們怎麽還未迴來?”


    趙承運晃了晃腦袋,笑嘻嘻地說道:“我走之前聽到父皇將他們叫去了禦書房。”


    趙佳檸聞言了然,那應該是還有事要處理。


    瞥了一眼一旁快要哭了的小順子,她捏了捏趙承運地小臉,笑道:“事情說完了,你是不是也要去上課了?”


    趙承運聽後笑臉頓時垮了下來,他可憐兮兮地拽著趙佳寧的衣袖,“堂姐,不去行不行?”


    他跑到這裏,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逃課的,沒想到堂姐這般狠心,錯過了時間還要送他去上課。


    趙佳檸笑得一臉溫柔,嘴裏卻吐出冰冷地兩個字,“不行!”


    趙承運拗不過,隻能含淚去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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