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聽他這話都要嘔吐了,誰家裏會放這麽個“藝術品”,那不妥妥的變態麽?


    “那估計,這人頭也是個什麽守門的妖物了,”鄧宏誌說,“不過光看長相隻是一個普通女子,也不知道是落在什麽妖物身上。哎,生前應該也是個好人家的女子,就被這吞天教拿來做了妖物的替身,可憐。仇順,你檢查一下,吊著她的繩子有沒有連通什麽機關。”


    仇順看不清頭頂,又讓鄧宏誌遞根火把上去,仔細檢查了半天,又試探性地拉了一拉:“沒有機關,就是簡單地打了個銅環栓根繩子。”說完便跳了下來。確認隻是一個象征物,並沒有額外的機關,眾人便繼續向前。


    劉堅原本走在最後麵,這會兒一想不對,自己反而離那人頭最近了,便跑到了隊伍的中央。


    仇順對他那點小心思自然是一清二楚,又是一陣大笑。他還沒有來得及多笑兩聲,這條通道就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堵兩人來高的石牆,還有一尊無頭的石像,倚靠著石牆。


    “誒,這身子是不是就是那女人的?”王小二用手遠遠比劃了一下大小,感覺那懸掛著的女人頭正好能裝上去。不過話一說完發現自己有點傻,這身子是石頭雕的,怎麽可能跟那個人頭是一套。


    鄧宏誌倒是沒反駁他,而是用了另一種方式來解釋:“我想,應該是一種象征。畢竟那三個不腐的人頭製作不易,工匠們恐怕是沒能力或者沒時間製作整個人,所以隻製作了人頭。剩下的便用這石像來替代,兩者組合便是妖物的‘神體’。


    這神體是日本人的叫法,其實就是偶像。隻不過我們的偶像在廟裏,法相莊嚴。他們則是什麽都能作為偶像,哪怕一棵樹,一塊石頭,都認為有靈附身在其上。這不過把這神體的頭身分開,倒不知道是何意,可能是吞天教的什麽儀式行為。”


    “要我看,八成是雕不來人腦袋,隻能這麽湊活著來。”仇順說完這話見無人理會,略微感到有些尷尬,便咳嗽兩聲:“那怎麽著,要不要我去把那人頭拿下來,裝迴這石雕身子上?”


    鄧宏誌摸了摸石雕的脖子部位,又用指節敲了一敲,石雕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他迴頭對眾人說道:“我很難相信這倆拚在一起能有什麽事發生。這石雕是實心的,至少上半身是實心的。一個肉的和一個石雕的放一起,真能起什麽反應,那這裏麵的詭秘法術,可就不是我們能應付得了的了。


    我們東奔西走那麽多年,雖然見過不少怪物,但從沒見過妖物。說句不該說的,也沒見過什麽仙子仙女。從進這藏寶洞以來,確實經曆了各種事情,但都能用一種較為合理的方式解釋。依我看,別去動那人頭了,對亡者也不尊敬……”


    鄧宏誌一邊說著一邊四處檢查石雕,說到此處突然發現石雕的雙手全都攥拳,留有一個空隙,仿佛原本雙手都抓握著什麽東西。


    他招唿眾人前來一同查看,許四平把火把盡可能湊近了石雕的雙手,但也隻能隱隱約約看到空隙裏並非一個簡單的貫通洞,而是由看不清的機括組成了一個複雜的結構。


    這無疑就是一個開門的機關,這堵石牆或許就如同藏寶洞最外麵的入口一樣,看起來渾然天成,實則開動機關便會顯露出來。


    仇順從飛虎爪上拆下一根橫杠,想要試著去捅那洞裏的機關。橫杠比洞細了很多,很容易就能伸進去,但仇順捅了幾下搖搖頭:“不行,裏麵和鎖孔挺像的,有幾處我能按下去,不過估計需要同時把所有位置一起按下去才能開門。我們缺把鑰匙啊,我看幹脆拿火藥炸吧,我們帶了火藥的。”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火藥了吧,何況我們根本不清楚到底該炸哪兒。萬一炸完一層石頭後麵還是石頭,那不是白瞎?”劉堅一手捂著自己腰間的火藥筒,另一手去拉仇順。


    仇順一揚手,擋開了劉堅伸來的手:“你放心,不用你的就結了唄。知道你要留著護你的小命。”


    不過鄧宏誌也立刻過來按住了他的手:“別急仇順,不是還有兩個洞沒有去看過嗎,說不定匹配的鑰匙就在那裏。”


    “我說老鄧,你也想得太簡單了吧?誰家要是不放身邊,擱大門口邊上放著啊?”仇順雙手抱胸說道。


    “我就這樣啊,方便啊。”一邊的王小二插嘴道。


    仇順沒好氣地朝他做了個走開的手勢:“去去去,沒你的事兒。老鄧,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那兩個洞掛的女人頭,看起來可都很邪性啊,八成是陷阱。何況這是哪兒?藏寶洞誒!鑰匙就放隔壁,那還做這麽一扇門幹什麽?”


    “好,聽我來跟你解釋。”鄧宏誌一把拉過仇順,“首先,這吞天教估計教眾眾多,用鑰匙不太方便。隻有一把,傳遞起來頗為不便。有多把,萬一丟失或出了叛徒怎麽辦?門也要整扇換,更不方便。結合我們從發現機關筒到如今所發生的一切,我覺得這吞天教或許和墨家淵源頗深,那就是個曆史悠久的邪教,造這門的匠人可能都已經不在了,那這裏裏外外的門不就形同虛設?


    正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我覺得這裏的‘門’,應該和之前遇到的一致,都是以密碼形式開啟。甚至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可能還有機括可以修改這種密碼,這樣才能保證更安全。你自己代入他們想象是不是這個理?


    更何況,另外兩個洞也許本來就有一個是有路的也尚未可知。先前大門處那種陰險的埋伏你也見到了,都在一般人的意料之外。那左右兩條看似兇險的路,說不定反而是安全的路。怎麽樣?夠能說服你了嗎?”


    仇順無奈地一攤手表示投降,王小二在劉堅的背後悄悄說:“仇順這人就這樣,衝動歸衝動,隻要把理給他說通了,他就聽了。”


    因為這個洞看起來還挺安全,於是仇順便把張浩暫時放在了這裏,招唿眾人去另外兩條通道看看。


    再迴到三岔路口,左右反正看起來都很兇險,仇順便建議先去左邊看看。


    隨著眾人逐漸接近,火苗跳動,映照得那個女人頭臉上的陰影也不斷變化。似乎是她那怨念化為了實體,正圍繞著她的頭在盤旋。


    漆黑的牙齒在某種角度看來,顯得她好似沒有牙齒,隻是張著嘴。兩相結合之下,一個嘴裏不斷吐出怨念的恐怖女人頭,就這樣靜靜地懸浮在空中,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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