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張伯拖著那頭被林恆殺死的野豬迴來了。


    同時,也將林恆丟在樹林中的手弩給帶迴來了。


    林恆躺在榻上,身後墊了個枕頭,指揮著張伯把野豬切成一塊一塊的。


    “這野豬的皮不要扔了,張伯,我有用。”


    漢朝年間,百姓是不會吃豬皮的,基本上就是煮煮就吃,味道相當不好。


    張伯疑惑的看著林恆,沒有言語,既然小郎說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呦,張老頭,哪來的野豬,不知道孝敬我們哥兒幾個嗎?”


    一陣令人作嘔的聲音傳來,這聲音,怎麽形容呢,就好比,你用手捏住一隻鴨子的脖子以後,它發出來的聲音。


    “張三哥,這野豬可是我們家林小郎豁出命打死的。”


    張伯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家林小郎還有能耐打死個野豬?”


    “我看他連個野雞都打不死。”


    那個令人反胃的聲音繼續說道。


    躺在屋裏的林恆,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


    林家莊有名的潑皮,張三。


    這張三,已經沒人知道他的本名了,據說家中排行老三,幾年前逃荒來到林家莊以後,糾集了同樣無賴的李四、王五,在村裏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按照林恆原身的記憶,好像也受過這個張三的欺負。


    “扶我起來。”


    林恆對曹萱輕聲的說道。


    不知道林恆要幹什麽的曹萱,本來想反對一下,看到林恆堅定的眼神,把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又咽迴去了,默默將林恆扶起。


    “手弩幫我拿過來。”


    林恆再次說道。


    以曹萱的聰慧,不可能不知道林恆想幹什麽,當下,擔心的問道:“行麽?”


    “行不行都得試試啊,我不能看張伯受欺負。”


    聽著林恆堅定的語氣,曹萱也妥協了,幫林恆把手弩拿過來,並幫他上好了弩箭。


    林恆現在右臂受傷,發不上力。


    “扶我出去,丁小姐。”


    林恆起身以後,對著曹萱說道。


    曹萱沒有做聲,隻是用那雙纖細小手,扶住了林恆的右臂,當下,疼的林恆一陣齜牙咧嘴。


    “啊,你沒事吧,林小郎?”


    曹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擔心的問道。


    “沒事,左手得拿弩,你不扶右手,扶哪兒?”


    為了不讓曹萱擔心,林恆擠出來一個微笑,說道。


    如此,兩人推開門,來到院中。


    院內,一個三角眼、鷹鉤鼻的男子,正在跟張伯撕扯。


    他身後,還有兩個壯漢跟隨。


    “我跟你說,張老頭,這野豬,今天我們哥兒幾個必須拿走,要不,沒你好果子吃!”


    不用看,林恆就知道說話的是張三,這嗓音太有辨識度了。


    “張三哥,我家小郎打野豬受了重傷,這個野豬,是給他補身子的啊!”


    張伯還想用道理,喚醒這個流氓的人性。


    可是,流氓是沒有人性的。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張伯的右臉上,張伯的右臉,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可是他抓著野豬的手,並沒有鬆開。


    “老東西,不識抬舉!”


    眼見張伯不撒手,張三惱羞成怒,大罵一聲,準備繼續動手。


    “住手!”


    林恆一聲斷喝,打斷了這個流氓的行動。


    張三側臉一看,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林小郎啊!”


    “你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小崽子,現在出息了啊,能殺野豬了?”


    “正好,給我們哥幾個加加餐。”


    說完這番話以後,張三又看到了站在林恆身邊的曹萱。


    眯起三角眼,色眯眯的走了過來。


    “我說,林小郎,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個小娘子啊?”


    “沒聽說啊,長得倒是挺水靈,不過,臉上這道疤讓人倒胃口。”


    張三淫邪的說道,說話的時候,還舔了舔嘴唇,說不出的惡心。


    “三哥,吹了油燈,都一樣,這小娘們看著挺滑溜。”


    站在後邊的李四,抱著膀子,也是色眯眯的說道。


    “對啊,三哥,今天咱們發達了,晚上先吃野豬,後吃小娘子啊!”


    跟李四並肩站著的王五說道。


    在這三個流氓記憶裏,林恆是個很老實本分的莊戶孩子,如今看起來又受了傷,所以張三上來挑釁的時候,李四王五並沒有當迴事。


    三國時期,戰亂頻繁,大多數百姓普遍都食不果腹,麵黃肌瘦,像曹萱這種營養豐富、肌膚白皙富有彈性的,確實比較少見。


    如果不是因為那道傷疤毀了容,說不定三個流氓已經開始動手動腳了。


    就在張三等人洋洋得意的時候,張三感到頭皮一陣發涼。


    張三看去時,發現林恆左手拿了個奇怪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頭上。


    “給你三息時間,離開我家,不歡迎你。”


    林恆看向麵前這個流氓,麵色如鐵的說道。


    “三爺我就不離開又怎麽樣?”


    張三顯然不知道手弩的厲害,也不認為身受重傷的林恆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


    “這個東西,叫手弩,那頭野豬就是它射死的。”


    “要不要,看看是你的腦殼硬,還是野豬的腦殼硬?”


    林恆話音中,威脅的語氣愈加濃烈。


    “媽的,我就不信,你敢射老子!”


    “這玩意兒隻能射一箭吧,你一箭射不死老子,看老子怎麽料理你。”


    張三嘴硬的說道。


    “哦?”


    “那就試試咯?”


    林恆居然笑了起來,手指按在了手弩的機簧上,一點點發力。


    “我跟你講,張三,我這一箭出去,你肯定沒命在了。”


    林恆又威脅了張三一句。


    “放屁,老子還有兩個兄弟在呢,你射死老子,他們饒不了你。”


    張三依舊囂張的說道,不過林恆看的出來,他在色厲內荏。


    “沒關係,那時候你已經死了,看不見了。”


    “放心,我肯定讓你死在我前邊。”


    林恆的手指,又往下壓了壓。


    前世,林恆也見過不少這種流氓。


    看起來人五人六、張牙舞爪的。


    但是遇到比他們強,比他們硬,比他們不要命的,就會變得比貓咪還乖,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


    張三也沒有想到,本來想打個秋風,居然踢到了鐵板。


    “行了,林小郎,我認栽了,放過我吧!”


    張三服氣了,林恆也算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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