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重重的咳嗽聲,老人已經很蒼老了,無論是身體還是聲音。


    “不要忘了,佐助,除了身為弟弟,你還是富嶽和美琴的孩子,一個宇智波族人!縱使你既往不咎,死在宇智波鼬手下的宇智波族人,也要原諒兇手嗎!像他這樣的人,怎麽改變?啊!迴答我!”


    老人的手狠狠按住了佐助的麵龐,指縫之間,萬花筒緩緩旋轉。


    “我曾用這隻眼睛和神明達成契約,現在將之交由你,好好看看吧,好好聽聽吧,若你不是他的弟弟!”


    佐助露出不解的神色,直到從老人指縫中露出的萬花筒開始不停旋轉,這股感覺!這股仿佛靈魂都要被吸出的感覺!


    “用你的身體好好感受吧!最強的萬花筒-天禦中主尊!”


    最強的萬花筒-即使知悉所有萬花筒能力,宇智波雲也敢拍著胸脯,將自己的萬花筒能力列為第一!


    “天禦中主尊”,這位日本神話中,最古老,最神秘的神隻,代表著宇宙形成之初的根本,並非時間係,亦非空間係,其能力為“釋放與儲存。”


    能量,記憶,忍術,幾乎所認知到的一切都可以被這隻眼睛記錄,從現有世界消失,直至再度釋放出來,盡管當時宇智波雲心中的祈願隻是承載自身靈魂,但是寫照心靈之瞳卻開出了新的可能性,並非帶土的神威空間,隻要能維持住查克拉的輸出,隻要能理解認知到的一切,這隻眼睛幾乎可以將世界上的一切完全吸收!


    此時的佐助大汗淋漓,雙眼空洞,自己的靈魂似乎脫離身軀在庭院中飛舞,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到飛向月亮!而到達頂點之後,卻是急速的墜落!


    唿!從床上驚醒,睜開眼睛,佐助看向自己的雙手,不對!動不了了!完全支配不了身體,隻能被動的下床,洗漱,吃飯,直到離家之時,才從鏡子中發現,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臉!


    我不是佐助,那我是誰?


    “雲,過來玩啊!”熱情而熟悉的聲音傳來,身體的主人迴過頭去,透過眼睛,佐助看見了自己的臉!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去哪裏?


    迷茫中的佐助,直到聽到另外一股熟悉的聲音,才猛然驚醒。


    “早點迴來吧,佐助。”


    是鼬!靈魂體宇智波佐助心中巨震,說不清是感動還是仇恨,他隻想迴過頭去,再看一看這個人的臉!


    可惜身體的主人並未如他所願,隻是向後擺擺手,飛也似的離開了。


    逐漸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佐助開始用這個不知名宇智波孩子的眼睛來觀察過去的世界,以未來的眼光觀察過去的世界,身體的主人在學校和自由之間果斷選擇了逃學,佐助被動的,貪婪的望著過去的宇智波族地。心裏乞求著,這個孩子能夠迴頭,邁進那間熟悉的房間,再看一看自己的爸爸媽媽!


    天真的孩子在族地裏東奔西跑,卻始終未踏進族長家的大門。除了失望,佐助似乎感覺到了新的東西,這個孩子本身的心情似乎通過某種神秘的途徑與他這個寄生體緊密相連。惡作劇時的喜悅,摔傷時的苦惱,令他恍如身受,當夜幕降臨,與父母一起圍在桌邊,妹妹露出開心的笑意,佐助也不自覺的跟著,沉浸在這種似是而非的,溫暖愛意之中。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孩子的父親循聲去開門,被一把遞過的忍者刀直接貫穿了心髒,桌邊穿著圍裙驚愕的母親,手裏的湯鍋和人頭一同落地,天真無邪,可愛的妹妹,小腿被抓住,拖出了桌子底,擰斷了喉嚨。


    “快跑!”父親捂出心髒,向椅子上的男孩,做出最後的嘶吼。


    這個男人,這位父親,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如獵豹一般,抱住了入侵者的小腿。入侵者隻是冷眼漠視著一腳踩斷了男人的脊背,血沫從嘴角滲出,父親卻始終未鬆開雙手。


    看著逐漸跑遠的男孩,入侵者臉上浮現不耐的神色,隻是一刀便斬斷了父親的雙手,極速衝向庭院中奔跑的男孩。


    “快跑!”佐助的心與靈魂一同嘶吼。


    入侵者閑庭信步般移動,堵住了門口。


    第一刀,男孩的手臂被斬斷。


    第二刀,男孩的生命被奪走。


    佐助的眼前一片黑暗。


    。


    。


    。


    直到再次睜開眼睛,他才發覺,自己仍然被老人以剛才的姿勢固定在地板上,月至中天,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隻是流離的幻夢。


    “理解了嗎?還是說要體驗100次才能理解?你想成為誰?被奪去孩子的母親?被殺死妻子的丈夫?還是被奪去弟弟的哥哥?”


    “所有宇智波一族的憤怒,宇智波一族的痛苦,或許你作為弟弟可以原諒哥哥,但你無法替死去的人原諒兇手。”


    老人的手頹然鬆開,佐助的唿吸日漸平緩,他躺在地板上,無神的眼睛望著天空。


    “很殘忍,讓一個孩子背負這些實在太過沉重,正如我所說,所有兇手都要背負責任,伱可以選擇自己的方式向鼬複仇,至於其他兇手,”


    老人頓了頓。


    “那就交給我吧。”


    佐助被動的聽著,他仍在迴味著他人的幸福,他人的痛苦,難道自己的幸福是建立於其他宇智波族人的犧牲之上的嗎?濃濃的負罪感包裹住了這個孩子的內心,已經快要熄滅的仇恨的灰燼,似乎又要熊熊燃燒。


    “聽著!佐助!不要被單純的仇恨吞噬內心!你要以一個弟弟的身份去愛護兄長,還是以一個宇智波族人的身份去仇恨兇手!這是由你自己決定的!”


    佐助仍然躺在地板上,他抬起自己的雙手,目光左右遊移,根本不清楚自己要如何去做。


    “爸爸媽媽,如果是你們的話…”


    “關於你的父母,他們是自願結束生命的。”宇智波雲在一旁補充。


    天平左右遊移,不知要偏往哪個方向。


    直到月光被雲朵吞沒,佐助才緩緩的問:“鼬是愛著我的,隻是給了我傷害與痛苦,傷害著爸爸媽媽和族人的鼬,也很痛苦吧?”


    “你說過鼬的萬花筒能力名叫天照,是永遠不會停止燃燒的火焰,那麽-”


    佐助眼中的萬花筒旋轉,一道道黑色紋路在右臂浮現。


    “在結束鼬的痛苦之前,讓我也感到相似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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