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西裝筆挺的陳世裏坐在飛往洪武市的飛機上,心情十分地激動,出國的這七年陳世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迴來,可事實卻是一拖再拖。


    當年和師父柯岩一起去了波士頓,剛坐上飛機陳世裏就開始心慌得不行,還好臨上飛機吃了暈車藥,閉上眼睛深唿吸了很久才沉沉地睡去。


    下了飛機,陳世裏的腿都癱軟了,好在一路上平安無事,陳世裏這才緩過了神來。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候機大廳,便看到了接機的人。


    陳世裏並不認識對方,師父柯岩隻是邊走邊和陳世裏介紹著不遠處的三個人。


    接機的是兩男一女,中年男子叫唐毅,波士頓唐人街的主事人,穿著唐裝,梳著背頭,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人。


    年輕人是唐毅的兒子唐宏斌,看起來和陳世裏差不多大,畢恭畢敬地站在男人的身後。


    另一側的女孩名叫竇豆,一身學生裝打扮,紮著馬尾辮,看起來比陳世裏小幾歲的樣子。


    很快幾個人便開車離開了機場,去了唐人街的迎賓樓。


    想想當初自己來波士頓的時候因為水土不服,居然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受了點罪也就沒事了。


    如今的陳世裏坐飛機已經不再那麽緊張了,內心的強大讓陳世裏不再懼怕那未知的恐懼。


    坐在窗邊看向天空中的雲朵,每一朵都像是一個大大的,讓人看了不由得想咬上一口。


    離開家鄉的時候陳世裏才二十五歲,如今的陳世裏已經是三十二歲了,七年的時間讓陳世裏成熟了很多。


    除了知識呈幾何式的增長外,陳世裏還在師父柯岩的推薦下去了好幾個知名的研究所學習,讓陳世裏對物理和化學有了更加深刻地了解,也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再生橡膠的課題陳世裏並沒有放下,畢竟是陳世裏畢業要研究的課題,雖然隻是有了一些小小的突破,但這些已經足夠完成學業了。


    科技的發展造就了很多偉大的變革,但隨著科技產生的廢棄物卻不一定能得到很好的處理。


    小到生活中的各種廢舊橡膠,廢舊的塑料,大到化工企業的廢氣,核工業產生的廢料等等。


    可能現如今這些汙染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隨著世界人口的遞增,為了滿足更多人的需求,大片的原始森林被砍伐,高山移為了平地,早就已經讓地球母親滿目瘡痍,但這又如何,哪裏比得上鈔票的誘惑。


    萬物皆有靈,地球作為太陽係裏的目前所知唯一一個有生命的星球,它是否有自己的意識目前沒人知道,就像是我們自己身體裏有著很多的細胞一樣,有誰會在意那些細胞每天在想什麽呢。


    手臂癢了撓一撓,鼻子不舒服了打個噴嚏,這些簡單的舉動換做地球來講就是火山地震,颶風海嘯。


    全球變暖,南北極的遠古冰山融化,導致海平麵緩慢上升,臭氧層被破壞,一些未知的射線穿過大氣層抵達了地麵等等。


    這些迫在眉睫的問題,都被那些鋪天蓋地的娛樂新聞刻意地掩蓋起來,就像是臨刑前最後的一頓晚餐,滿桌的盛宴,使人不由得閉上眼睛慢慢地咀嚼起來,忘記了正在麵對的危險。


    陳世裏這幾年接觸了很多的機構,對於那些立誌於造福人類的研究所陳世裏很是佩服。


    每年都有大量的資金投入,卻都不是為了收益,而是單純地想突破一個課題而已。


    當然每一項研究都是一把雙刃劍,可以造福人類也可以毀掉人類,不管怎樣,科學的進步是不可阻擋的,不論是走對了一條路還是走錯了一條路都會繼續下去。


    冥冥中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引著人類的發展,總會在人類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蹦出一個人來解開這道難題。


    而這些“解題者”的思路無疑都是和當時的世界觀價值觀相衝突,最後做了“先驅者”。


    想到父母的遭遇會不會也是這樣呢,陳世裏這七年也暗地裏調查了很多,但一直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畢竟二十幾年前的事情,當時的新聞報道保留下來的資料也不是誰都能看的,就算有估計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如果是一些大的世界觀變革,可能會被當成異類調侃報道一下,隻要涉及一些高精端或是生化方麵的研究,絕對會被封鎖所有的消息。


    雖然一無所獲,但陳世裏發現父母出事的前後幾年裏,國內外興起了一波研究合金的熱潮,不論是化學家還是物理學家都在研究合成金屬。


    現如今看來就算是合成了什麽稀有金屬,顯然也沒法量產,不然多多少少也會在一些暗網論壇上被人提及。


    不是合成金屬,那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新的化學元素,這個化學元素還未被公開,不然元素周期表上肯定會增加數量的。


    一切的謎題都指向了那時的金屬研究,想想自己的父母也是這方麵的專家,但如今的網上依然沒有父母的任何信息,這一點就太不正常了,肯定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國外的信息被抹去還能理解,畢竟有專門的組織在做些事情,但國內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連那些親戚也都沒有了音訊,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往往遮遮掩掩的事情背後都有驚天的秘密,陳世裏也明白為何爺爺陳悟道那時不讓自己追查自己的身世,也明白師父柯岩為何讓自己不再研究廢舊橡膠的課題,而是讓自己改行研究起了高分子。


    兩個老人都知道陳世裏已經下定了決心,與其讓他胡亂地用雞蛋碰石頭,還不如武裝一下陳世裏,至少到時候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


    已有的成果學習起來就比較輕鬆了,就像是你懂得一加一等於二,那麽後學的加減乘除和方程式也就好理解了。


    弄懂很重要,不一定非要研究透徹,很多研究都是借助於其他領域的研究思路和方法,畢竟隔行如隔山,想要融會貫通可不是誰都能做到了,那種奇才可是百年或是千年才會出現一個。


    陳世裏就像是看懂了做菜原理的學徒,也會兩手小菜,但要做滿漢全席還不夠看,還需要繼續不斷地練習和鑽研。


    在師父柯岩的幫助下,陳世裏迴國後會去集團的高分子研究所,因為陳世裏的條件很簡單,其他的都不要,隻要最新的科研數據和日後所有研究的支持就行。


    有人在前麵勞作,自己可以坐等收益,集團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人才迴流,畢竟陳世裏出國的費用集團也給一筆錢,又是合作學校畢業的學生,這海歸的博士後可不是誰都能留住的,更何況還是柯岩的關門弟子。


    一切對陳世裏的重視隻是因為陳世裏的關係和頭銜,對於陳世裏是否有能力暫且不論,能被國外諸多研究所看重的人,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沒有高薪的待遇,有的隻是可以盡情做研究的承諾,陳世裏還是很懂這一套的,自己終究不是體係內的人,不過就像當初自己去劉浩仁的單位一樣,大家各取所需就好。


    聽到飛機內的廣播響起,那熟悉的中文讓陳世裏心情也不由得激動了起來,自己終於還是迴來了。


    想到七年沒見爺爺了,雖然平時也會通通電話視頻一下,畢竟是隔著屏幕,終究還是有些不真切。


    扭動了一下脖子,這頭等艙坐著果然舒服,微微放倒一下椅子,靠在上麵一點也不累。


    旅途是短暫的,陳世裏把椅子搖起拿出手機看了看。


    封緩緩這丫頭非說要來接自己的,楚香玉也是一樣,兩個人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弄得陳世裏也不好意思拒絕兩個人。


    走的時候是冬天,迴來的時候也是冬天,仿佛一切都定格了一般,自己隻是穿越了時間去旅行了一趟。


    隨著飛機緩緩地降落,陳世裏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算是著了地,雖然已經不再恐懼坐飛機,但記憶深處的抵觸還是有一點點的。


    封緩緩穿著一身天藍色的短款羽絨服,雙手插在兜裏,一直望著出口的方向。


    楚香玉戴著帽子,一身長款的羽絨服裹得緊緊的,不時地還會抽一下鼻子,顯然是感冒了。


    “香玉,你先去車裏等會吧,別到時候感冒嚴重了就不好了。”封緩緩看著楚香玉難受的樣子也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沒事,出來的時候已經吃過藥了,醫生說我這是流感,怎麽著也要一周才能好。”楚香玉的目光也不由得看了看出口的方向,出來了幾波人,都沒有看到陳世裏。


    封緩緩心裏都有些緊張,七年間陳世裏幾乎是沒有什麽消息,由於時差的問題,兩個人基本上就是互相留言罷了。


    楚香玉倒還好些,自從出國去了集團紐約的法務部實習,兩個人離得也不遠,下班的時候經常會聊聊天,放假也會一起聚聚,畢竟在國外兩個人算是最親近的人了。


    五年的實習期過去後楚香玉便迴了國內,因此兩個人也是兩年沒見麵了,想想在國外那段美好的時光,楚香玉恨不得馬上見到陳世裏,這也是為何楚香玉感冒了也要來的原因。


    “香玉,你看,是師父。”封緩緩伸出手拉著楚香玉,指著遠處一個西裝革履拉著行李箱的男人說道。


    楚香玉抿著嘴看向了出口的方向,迎麵走來的不是陳世裏還能是誰,楚香玉的嘴角不由得翹起,心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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