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對於很多人來講,是一年中能和家人度過最長的時間了,扣除往返的時間,再加上年假等等,一般能再待上一周的樣子。


    但更多的工作崗位是離不開人的,所以大多數的人也就是在家待上四五天的時間。


    看著朋友們都在陸續地說自己已經開工上班了,陳世裏在家一個人突然感覺有些無聊了起來。


    以前在單位的時候雖然也不怎麽和同事們聊天,好在單位的人多,出出進進地打聲招唿,偶爾也能嘮上兩句,迴宿舍雖然也是一個人,忙了一天晚上學習一會兒,也就休息了。


    學習對於陳世裏來講已經是家常便飯,但每天也不能光學習不是,陳世裏又不是上京趕考的書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看書,一生隻為金榜題名而活。


    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和古代有著很大的不同,陳世裏自然不會把自己關在家裏每天隻顧著學習,正常的社交還是有的。


    突然接到張黑子電話的時候陳世裏還是很意外的,說是要還自己的那一千塊錢,這事張黑子要是不提,陳世裏都快忘了,就算記得陳世裏也不會去找張黑子要,那不是羊肉虎口麽。


    之前自己給曹帥和博易填窟窿錢,兩個人也沒有主動還,年前陳世裏試著聯係了兩個人一下,可兩個人居然手機號都換了。


    心知是打水漂的陳世裏也沒有辦法,看來這兩個學弟是打算讓自己給“買單”了,陳世裏也很是無奈地不再想這事。


    曹帥應該是很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可能封緩緩已經和曹帥在村裏搭夥過日子了。


    緣分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兩個人好得和一個人似的,可就是偶然間有了另一個人的出現,兩個人之間就漸漸產生了間隙,直到最後分道揚鑣。


    倒不一定是別人破壞了兩個人的感情,更多的時候兩個人就是一條漸漸交匯的直線,過了那個點,自然是要越來越遠的。


    雖然損失了幾萬塊,陳世裏也有些鬱悶,畢竟幫助封緩緩和楚香玉解決了當時的危機,陳世裏還是可以接受的,至於曹帥和博易這兩個人,如此品行,早晚社會還是會給兩個人上一課的。


    張黑子還錢的事情陳世裏躲不過去,思來想去決定到時候就在錢崢嶸的書店見麵,反正錢崢嶸是張黑子老大的父親,就算到時候真的不還錢,也不敢再敲詐自己。


    想想走的時候也沒和錢崢嶸說,年前錢崢嶸提了一下過年歇業的事情,這才知道陳世裏已經離職了,毫無疑問換來了錢崢嶸一頓埋怨,說陳世裏不講義氣,走的時候也不把沒用的書送給自己。


    陳世裏知道錢崢嶸是拿自己當朋友了,當時走得也突然,單位裏的事情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正好韓江去機場那邊拉貨,陳世裏便急匆匆地收拾好行李,讓韓江送了自己一程。


    既然這次要去錢崢嶸的書店,那就好好聚聚,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齊萱這兩天也沒過來找陳世裏玩,年後市裏的幾個展覽館也開放了,齊萱沒事就會去那裏找找靈感。


    古人的很多設計風格和理念現在依舊很時尚,尤其是國外的一線品牌的服裝和珠寶等設計,不少都是參考國內古時候的一些穿搭,說明古代人還是很懂時尚的。


    周而複始,很多事物的興起和衰落隻是因為出現的時間太長,人們的視覺已經疲倦,就像是一塊懷表,走走停停終究還是有迴到原點的那一刻。


    和齊萱打了聲招唿,陳世裏便早早地出了門。


    坐在好幾天沒坐的公交上,車子很快就駛離了村子。


    陳世裏看著窗外有些地方的雪已經化了,畢竟山外的溫度還是比較高的。


    果不其然公交車開了半個小時的樣子,路兩旁已經看不到什麽積雪了,隻有零星的小雪堆仿佛依舊在講述著自己從何而來。


    和張黑子約的是下午見麵,陳世裏早點過去是想和錢崢嶸好好聚聚,中午順便吃個便飯,估計自己這一走,以後也很難再有見麵的機會了。


    從小到大陳世裏遇到過很多人,對自己也是有善有惡,不論是哪一類人,最終都漸漸地和自己沒有了交集。


    不管是陳世裏刻意迴避,還是大家原本就是一麵之緣,這對於陳世裏來講已經見怪不怪了。


    做大事的人就怕有羈絆,那無疑是自己的一塊軟肋,就像是錢偉有了父母的牽絆。


    雖然最後當上了一幫之主,但母親被打成了植物人,從此錢崢嶸便斷了父子關係,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陳世裏覺得這句話真的很對,自己沒有牽掛,沒有束縛,以後也可以放手一搏地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現在有爺爺陳悟道和趙大爺趙衛國在,陳世裏也不敢去明目張膽地查父母的事情,自己也想幾個老人能夠安享晚年,所以陳世裏隻能是壓製住自己內心的那些想法。


    隨著公交車到站的播報聲響起,陳世裏趕忙下了車,看了看車站附近熟悉的建築物,陳世裏不由得笑了。


    順著路口繼續朝前走去,很快陳世裏就走進了鎮子的主街。


    抬眼看到的是玫瑰的那個理發店,此時才上午九點多鍾,理發店一般都不會這麽早開門的,更何況玫瑰那也不是什麽正經的理發店。


    想想曹帥和博易兩個人被玫瑰給騙了,隻能說明女人的甜言蜜語有時候真的挺厲害的。


    並不是說聰明和有理智的人就不會上當,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自命不凡,最後被騙得越慘。


    錢崢嶸的書店每天基本上六點就會開門,一般上網的人都是七點左右下機迴家,順便也會來書店租上兩本書或是光盤迴家看看,自然太晚開張的話生意就沒了。


    “老錢,又在學習呢呀?”陳世裏見書店的門已經打開了半扇,估計是在通風,於是直接走了進去。


    “呦,小陳呀,稀客稀客,怎麽著,有什麽書想買麽,我這剛到了幾張不錯的盤,香港那邊的,要不要?”錢崢嶸很是嫻熟地介紹著業務。


    陳世裏趕忙擺了擺手,打住了錢崢嶸的推銷,自己可沒有那種愛好,還是別耽誤錢崢嶸的生意了。


    “老錢,你就別拉我下水了,我這馬上就要出國了,今天過來是和你好好喝頓酒。”陳世裏說完把拎著的紙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裏麵裝著的自然就是那天聚餐時喝的白酒。


    錢崢嶸趕忙把手裏的書合上,塞進桌子縫裏,免得一會兒忘了要是李隊過來巡邏檢查看到,批評教育不說,又要搜查一遍,那可就虧大了。


    “你小子,國內還容不下你了,不過出國看看也好,年輕人嘛多出去走走。”錢崢嶸眼睛裏閃過一絲遺憾,趕忙拿起袋子裏的酒看了起來。


    陳世裏也覺察到了錢崢嶸的異常,隻是隨意地看著書架上的那些書,看看有沒有什麽新書。


    “老錢,你這些書怎麽全是言情小說,還有人看麽?”陳世裏看了看書架上,一整排的新書,顯然都是剛進貨沒多久的,有的書塑封還沒拆開過。


    錢崢嶸白了陳世裏一眼,“你小子懂什麽,現在的學生們就喜歡看這些,你不懂。”


    陳世裏拿起幾本翻看了一下,基本上多是校園戀情什麽的,看了看還是正規出版社出版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大好的青春不努力學習,天天淨想著談戀愛,考不上大學,戀愛能當飯吃麽,簡直是誤人子弟。”


    陳世裏倒不是反對戀愛自由,但一個中學生,高中生談什麽戀愛,十七八的年齡正是好好學習的時候,每天愛得死去活來的,哪還會有心思學習。


    這些書城市裏的家長是不會讓孩子看的,更多的都是城市周邊的孩子才會接觸到這些書。


    城裏有新華書店,裏麵的書雖然也有言情的,一是很少,二是一些正能量的輕言小說,再說城裏的孩子什麽不知道,自然對這些書的興趣也不大。


    “老錢,你別誤人子弟呀,你這些書到時候會坑了那些孩子的。”陳世裏也知道錢崢嶸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自然租書的時候也會看對方是誰的。


    錢崢嶸站起身走從櫃台走了出來,“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是那種人嗎,你看看這些都是大出版社出版的,那些專家們肯定都審核過了。再說我也不是那種霍霍人的黑心老板不是麽,放心吧,誰能租誰不能租我心裏有數。”


    兩個人也沒有過多地對這個話題再深聊下去,既然市麵上能看到,也沒人製止說明什麽,說明這是很正規的書籍,至於最後到底會被誰看到,那就沒人管了,反正出書賣錢才是正事。


    陳世裏想起自己小時候看的都是一些抗戰或是武俠類的小人書,後來也就是看了一些國外的漫畫書,哪有現在的書籍“豐富多彩”。


    “你說得對,存在即合理,中午我請客,不會耽誤你生意吧?”陳世裏指了指桌子上的兩瓶酒說道。


    錢崢嶸推了推寬厚的眼睛,搓了搓手笑道:“多大點事,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一會兒就關門,歇業一天。”


    錢崢嶸倒不是貪酒,自己在鎮上有張黑子的照顧,平日裏也結識了一些“朋友”。


    那些人都是為了討好張黑子才接近自己,畢竟兒子錢偉是這片的幫主,都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的,真心和自己交朋友的人還是很少的。


    陳世裏卻不一樣,不光懂的東西多,每次來自己這還能陪自己聊天解悶,兩個人早就成了朋友。


    雖然陳世裏每次租書或是買書都會被錢崢嶸宰,錢崢嶸也是沒辦法,自己的老婆每天躺在醫院裏都要不少錢。


    要不然一個教師出身的錢崢嶸怎麽會變成一個邋遢大叔,生活的所迫有時候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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