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因為花石綱得到趙佶寵愛,他穿有一件錦袍,到處對人說皇帝曾經用手撫摸過,最後幹脆在衣服上繡了一隻禦手,作為炫耀的資本。


    他在杭州府裏掛著一幅皇帝畫像,每逢朔、望兩日,當地監司、郡守等地方官員必須前來朝拜。


    地方官員明知這是朱勔故弄玄虛,但又不敢不來,稍有違拗,朱勔就告知皇帝以違禦筆罪治之,人人對他畏之如虎。


    連官員朱勔都欺負,何況老百姓呢?


    他在東南各州均有房地產業,為把大片土地占為己有,凡是他看中的房子田地,便偽造聖旨,均是天子所賜,百姓嚎哭於路、毫無辦法。


    朱勔家族子弟,各立門戶,氣焰熏灼、無惡不作,連他府裏下人也胡作非為,官府均不敢管轄。


    朱勔家族在江南民憤極大!因此,當摩尼教截殺朝廷派往江南信使、以“殺朱”為號召,各地百姓聞風響應,造反之勢頭風起雲湧。


    四方之士紛紛揭竿而起,蘭溪的朱言、吳邦,剡縣的仇道人,方岩山的陳十四,蘇州的石生,歸安的陸行兒都率眾唿應方臘起義,東南震動。


    杭州是兩浙路首府,又是造作局所在地,花石綱指揮中心之一,聚集著大批官吏和富商、地主,有官軍六千人,但是被摩尼教裏應外合,一天就被攻下。


    知州陳亨伯棄城逃走,製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被殺,凡是被抓住的官吏,都被義軍割肉斷肢、取其肺腸熬成膏油。


    義軍甚至放火燒豪勢之家與官員府邸,大火蔓延,燒死無數無辜者。義軍內良莠不齊,有人趁機大肆燒殺搶劫。


    吳用進城的時候,隻見杭州火焰熏天,人心惶惶。


    方臘得知梁山吳用前來,將城內剛剛封為國師的鄧元覺、南離大將軍石寶、鎮國大將軍厲天閏、護國大將軍司行方都叫來,一起接待吳用。


    時間太倉促,包括摩尼教眾人都亂糟糟的,連方臘此時都不知道其他手下具體在哪個位置。


    當然,此時亟需要大造聲勢,方能讓梁山不敢輕視摩尼教,方能與之談判分疆,隻要朝廷那裏不幹涉,江南各地倒極容易處理。


    方臘帶人出迎,去梁山的信使名叫常十六,他介紹了彼此,互相寒暄後,諸人進屋落座。


    方臘對吳用道,“吳軍師一路辛苦,晁天王還好?”


    “天王還好,隻是不在梁山。”吳用直言道。


    鄧元覺笑道,“這麽說,晁天王果然在汴梁?”


    吳用點頭。


    石寶歎道,“你們梁山果然做的好大事業!奈何占據汴梁居然不清除昏君奸黨,讓人著實失望。”


    吳用兩指一疊,正式道,“聖公,諸位,並非不清除昏君奸黨,而是為了平穩過度權力,暫時留著他們,開門見山地講吧,正是因為梁山軍的介入,才使得蘇杭造作局等機構被撤。


    民憤極大的朱勔已經被殺,朝廷也免了兩浙路、江南東路三年賦稅、徭役。當然我們也知道,這便是你們倉促起兵之原因。


    隻是諸位,當朝廷大軍過來時候,你們如何抵抗?適才某已經看到,摩尼教的軍兵連盔甲都沒有,很多人甚至刀槍都是生鏽的。”


    這個多少有些尷尬窘迫,因為杭州官軍就沒有盔甲,使用破爛刀槍,但鄧元覺說道,“我教眾信奉明尊,自能神佛保護、法力無邊,刀槍不入。”


    摩尼教原為波斯人所創,主張“二宗三際說”,二宗就是光明和黑暗,二者是對立的,三際指的是初際、中際和後際,意思是過去、現在和未來。


    教義認為當時黑暗侵蝕了光明,光明正在與黑暗作鬥爭,將來光明必將戰勝黑暗。由於其對光明的憧憬,所以摩尼教又被稱為“明教”。


    本來,各個階層的人都可以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對摩尼教的教義作出合理的解釋,但是到了宋末,這個理論居然就被飽受磨難的東南百姓所接受了。


    這下可了不得,娘的,這說的不就是我們嘛!而方臘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才借機煽風點火,不斷造勢,為其起義打下了一個堅實的群眾基礎。


    厲天閏對吳用冷冷道,“按你說法,晁蓋會率朝廷軍隊來江南與我們作戰?”


    “當然,天王為了保留漢人生機實力,決不許大宋生亂!既然昏君奸黨已經被製,苛捐雜稅已經廢除,摩尼教該當放棄野心,依我看,諸位該當息兵,以諸位之人才難得,天王必定量才使用。”


    吳用說完,鄧元覺、石寶、厲天閏與司行方等人哈哈大笑,司行方譏笑道,“我是粗人,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麽,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方臘淡淡道,“我等所做事情,也該是梁山做的,隻是你們控製了朝廷後,屁股便坐到另一邊去了。”


    “一切為了我漢人子民,晁天王著意的是北方遼金,不希望漢人內亂而已。”吳用道。


    “哼,朝廷那些狗屁官軍來了有個屁用?能殺盡江南百姓嗎?”石寶冷哼道。


    “甚至不須朝廷大軍過來,隻需朱勔被殺、花石綱被廢止、免三年賦稅徭役的消息傳過來,你們那些烏合之眾當即就會散夥。”吳用淡淡道。


    “人不堪命,遂皆去為盜!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江南百姓之苦難,難道皇帝一紙詔令便能將過往一切抹除嗎?”


    一人說著話進來了,是一個文士打扮的年輕書生,他邁步進入廳堂,續道,“東南之民苦剝削久矣,如今聖公振臂一唿,應者雲集,旬日之間便聚集百萬大軍,梁山卻與江南民心作對,何其不智也?”


    這人說完話,來到吳用麵前,盯著他。


    “兄台言之有理,奈何隻見一隅、不見天下,倘若梁山不在意江南,又何苦立即撤掉蘇杭應奉司?免去江南百姓徭役賦稅?


    晁天王實在是著眼天下,為整個華夏民眾考慮,奸黨必然清算、大宋也決不能亂!否則必被北方敵寇漁翁得利也!”


    吳用說完,方臘擺擺手製止爭吵,北方的事情他還沒心思在意,便對吳用道,“如此看來,我們提議以大江為界,貴方是不同意了?”


    吳用搖搖頭,“絕無可能!”


    “來人!吳軍師一路舟車勞頓,且帶去歇息。”方臘說完便開始趕人。


    吳用起身,對幾個人道,“聖公,諸位,倘若你們能撐一個月不敗,吳某願意說服晁天王將江南割讓給伱們。”


    眾人哈哈大笑,鄧元覺對吳用道,“倘若晁蓋真的過來,又被我們生擒活捉,鑒於他人才難得,我們聖公會封賞他官職,屆時你們梁山人馬都加入摩尼教吧。”


    幾個人又是一陣大笑,吳用搖搖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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