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街一番打聽,來到了距離丹心書院進一些的客棧,這邊的相對安靜,來往人群不算太多。據這些居民所說,這丹心書院坐落在城正北邊,依山而建,平常時間是不允許其他人前去的,隻有周末書院的人可以出來,院外的人可以請示進去一觀,但是名額有限,每周隻有一百人的名額。


    兩人對此較為好奇,他們也就忍住了這兩天去校門前看看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棧中。這條街上別的不多,就是客棧多,而且裏麵居住的都是成年夫婦,還有許多修行者,這讓他們也十分好奇,了解之後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此探望自己的孩子的,他們並不是武煌城的人,因為路途遙遠的關係,隻能提前趕到,然後在周末見上一麵再返迴。這裏的住店花銷和其它地方相同,打聽了幾家沒有住處後,兩人隻能作罷,離開此地,到遠一些的地方入住。


    他們來到城東麵,這邊的修行者相對較多一些,這邊的各種宗派,天寶行,煉器樓非常多,兩人一路看,一路問,最後找到一處客棧落腳,這裏的價格就貴了一些,一間房一夜就要一百金幣,不過房間中配置不錯,還有專門的練功房,兩人一人一間在此住了下來。這些天,兩人在這街麵上來迴走動發現了不少好東西,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他在這裏發現了九轉天玄冰,不過拳頭大小,而且品質一般,但價格高的過分,竟然要百方精元石,那東西被放在屬於珍寶一品的級別寶物中,齊鼎源隻能眼饞,但並沒有辦法買到手,雖然他身上也有東西可以換取這東西,但他覺得不值。他很想給燕長風用自己的驚雷石煉製一把長劍,但現在沒有九轉天玄冰的輔助,他十足的把握,害怕糟蹋了材料,而且這一塊明顯不夠,看了又看他放棄了。


    在這裏的這幾天,他們也了解到,自從二十年前萬驍龍守城拒敵,最後犧牲後,後世的人們便把城防一直往東推進,這片大平原東區五百萬裏有一個關隘,出了關隘就是大海。從這裏到關隘有傳送陣,可快速到達,隘口時刻有重兵把守,這樣也增加了武煌城的防禦縱深,即使到了戰時也不會波及城中的百姓。武煌城背靠山脈峻嶺,南通大平原,平原過去又是險峰,過後又是海洋,這裏同樣有重兵。聽說這些兵士加起來大概有三十萬,東邊十五萬,南邊十萬,城中五萬,但是城中的兵將平常不可見,隻能看見一些巡邏的,大本營在哪裏無從得知。也正是這種大範圍的防守,各地之間都有傳送陣,可以做到相互之間快速支援,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齊鼎源感到了一種危機,也許武煌城表麵的繁華隻是在這巨大戰爭陰影之下的亮光,不時刻嗬護,隨時都會熄滅。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是丹心書院招收學生的日子,兩人再次來到街上,但奇怪的是今天這裏異常安靜,讓他們一度認為自己記錯了時間,要不是前麵有提示,還真會懷疑。提示分為兩種,一種是針對修行者,一種是針對普通人的,兩人按照街道上的提示,繼續朝正北方向前進,進入修行者的那條路。兩人走著前方出現一個小巷子,正好一裏,隻能通行一人,但是此刻無人,根據指示是要單獨通過這個巷子的,在上一個人未通過之前下一個人走入就算失敗。齊鼎源告訴燕長風,自己先走,讓他在後麵看著,這樣也方便他通過。


    他剛一進入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向自己擠壓而來,這讓他疲於應付,使盡全力才一步步走出小巷,這時前方有一個小屋子,他走了進去,裏麵有三個人,並排坐在一起,中間是一個白發老者,左側是一個中年女性,右邊是一個中年男性。中間的白發老者看著齊鼎源問道:“你去了英傑廣場,你更喜歡誰?”


    齊鼎源想了想然後說道:“萬驍龍萬前輩。”


    “為什麽?”


    齊鼎源認真說道:“相比於其他英傑,他距離我們這個年代更近,他出現的時候也是所有武煌城英傑中麵臨危機最危險的一次,也隻有這一次隻出現了他一位英傑,他以三階修為,殺敵過萬,越階斃敵四階強者,拚死守衛武煌城,守護了城中百姓,而且他是所有英傑犧牲最年輕的,修為也是最低的,他是武煌城三傑意誌的傳承者,也是武煌城的堅定守護者。”


    三人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要是你是當時的他,是否會如此?”


    “會!”


    “要是你手中有一種神藥,可救活萬驍龍前輩,但代價是被他殺死的敵人也全部複活,你是否願意?”


    “不願意,如果沒有其它改變的話,這種複活將毫無意義,城中的百姓會再次經曆一次絕望和一次希望,逝去的人還是會離開,我不會這麽做?”齊鼎源略作思考之後迴答道。


    “那你手中有此藥,你覺得如何使用,以及達到什麽樣的結果才會有意義?”


    “如果複活萬驍龍前輩後,那些被他殺害的敵人不會複活就行,或者這次複活及時他的敵人也複活,但是能換來一定的時間,也可以接受,我想以萬驍龍前輩之才,隻要有成長時間,最後覆滅賊寇隻是時間問題。賊寇苦武煌城久矣,若不改變這一局勢,隻能永遠地被動防守。”齊鼎源看著麵前的三位前輩認真地迴答道。


    三位點頭之後,然後告訴他通過了,然後消失不見,這時屋子已經消失,前方隻是一圈高大的白色圍牆,正對著他的是敞開的大門,足有九米之寬,上書丹心書院四字,裏麵並無一人,他轉身也並未看見燕長風,看來自己已經被轉到了書院門前了,齊鼎源大步跨了進去,他決定在門內等待。


    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燕長風也走來進來,兩人相視一笑,擊掌慶祝。燕長風這時開口說道:“齊哥,剛才你站在巷子裏麵一動不動,然後突然間消失了,嚇了我一跳,你當時遇到了什麽情況?”


    齊鼎源則將自己遇到的事情給他講述了一邊,燕長風不斷咂舌,然後說道他自己並沒有遇見任何人,隻是感覺小巷子向自己不斷擠壓,然後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問他是否願意忘記小時候的小馬駒,扔了身上的斷劍,不然的話這壓力會越來越大,將自己斃命於此。


    齊鼎源不用想也知道他會如何選,但還是問道:“那長風你是怎麽選的?”


    “我當然迴答是不願意了,但是那巷子的壓力越來越大,連我的骨頭都擠碎了,最後我直接暈過去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了書院門口,但是全身並無傷痛,但是腦袋有些疼,到現在我都沒有緩過來。”燕長風現在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弟弟跟在哥哥屁股後麵訴苦。齊鼎源莞爾一笑,他喜歡燕長風這樣子,感覺他真像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親兄弟,這種感覺真好。


    門後盡是台階,兩旁全是鬆樹,兩人拾階而上,但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的腿像是灌鉛了一半越來越重,兩人都感覺不對,相互看了一眼,知道這考驗又來了。這裏並不能使用氣血之力和元神之力,隻能使用純肉體的力量,但上了一百級之後,全身的氣血都不能流動,整個身體內隻有元神之海不受影響,兩人頓時意識到這是要考驗他們的元神之力,又過了一百級之後,又是考驗肉體力量,就這樣交替變化,但越往上,對他們力量的考驗就越大,兩人現在已經到達了地九千級的台階上,現在他們不但力量嚴重透支,汗水浸濕了衣服,就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但兩人不想放棄,繼續向上,但那沉重的壓力讓兩人的身體都要倒在石階上。他們本想停下來,休息一番再繼續攀登,哪知剛停下來,幾息之後一股奇異的力量仿佛在吸收著他們的氣血和元神之力,這讓他們不得不咬牙前進。


    到了第九千九百個台階上的時候,燕長風徹底地失去了意識,躺在了石階上,這一刻他身上的壓力也徹底消失了,但齊鼎源不願意丟下他在此,他以為必須上去才行,於是他將燕長風的身體背起來,繼續向上,這一刻那壓力瞬間增加一倍,差點讓他翻滾了下去,他彎著腰,顫抖著雙腿,背著弟弟繼續上前。


    他不敢停下,隻能奮力向前,當他登到了第九千九百九十個台階的時候,他也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快要消失了,全身氣血和元神要消耗一空了,那巨大的壓力將他徹底地壓趴了下去,他趴在地上,背著燕長風,等著眼睛,他的雙眼現在空洞,好似快要失去生命前的無神,眼角布滿血絲,他連唿吸都感到困難,毫無規律,他現在靠著信念支撐自己極力地伸展著四肢緩緩向前挪動。


    這時的山頂上站著上千人,他們是丹心書院的老師,一群人注視著快要登頂的兩個年輕人,他們緊握雙拳,腳掌用力踏著地麵,恨不得自己下去將這兩人拉上來,但此刻他們不能,他們隻能再次焦急而又激動地無聲鼓勵著。


    還有九階,還有八階,還有七階,齊鼎源每緩慢向上挪動一級,他們就唿出一口氣,那些稍微年輕一些的老師滿色激動,甚至揮起了拳頭在鼓勁。在這夥人群中間有一對姐妹,她們一人身穿淡藍長裙,一人身著青綠長裙,看著下方兩人,也暗自鼓勵著。


    最後的三階在齊鼎源半個時辰的努力下,他才將一隻手搭在了最頂部的平台上,但他還覺得不夠,他再次使勁,將兩人的身體都徹底挪上平台之後才停下來,這一刻壓力徹底消失了,他嘴角一彎徹底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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