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窗戶透進著灰蒙蒙的光,外麵瓢潑大雨帶來了泥土的味道。


    這是陳詩小時候熟悉的味道。


    大街上討飯的乞丐,各有各的苦衷,她也不例外。


    她從記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和爺爺生活,聽爺爺說她是被撿來的。


    爺爺文化不高,但也給她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黃丫。


    她很喜歡這個名字,也很喜歡撿破爛維持生計的爺爺。


    雖然過得很苦,但還是有盼頭,爺爺說等她再大一歲,就帶她去讀書,隻有讀書才能改變她的命運。


    有時候,爺爺也會從厚厚的紙堆裏拿出一本小小的童話書,和她講睡前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天使,他遊曆人間,給有夢想的小朋友實現願望...”


    她一直很希望能見到這個天使,這樣她和爺爺就不用受苦了,到時候要去買好多肉給爺爺吃,自己也能吃上夢寐以求的棒棒糖。


    但,命運總愛和有夢想的人開玩笑。


    她到了該讀書的年級,可爺爺有天忽然就睡著了,他再也沒有醒來。


    爺爺的破房子被流浪漢們瓜分,自己也差點被他們抓起來,她拚命的逃,終於是免遭毒手。


    但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開始了流浪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躲著流浪漢和其他心懷叵測的人。


    這樣流浪了好幾個月,她還是被抓住了。


    她被用麻袋捆著,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但還好,好像有個女人花了錢把她買迴了家,她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一間小小的雜物室。


    女人會給她做飯吃,會給她買衣服穿,但會要求她剪短發,在外麵少說話,她覺得自己遇到了童話中的天使。


    可是後來,聰慧的她漸漸發現了事情的端倪,原來女人有個男人,男人有自己的家庭,但他希望女人給他生個男孩。


    女人做到了,所以她得到了一間小小的房子,每個月不多不少的生活費,這一切都顯得美好。


    但有天,她的孩子在樓下玩的時候丟了,她瘋狂的尋找都沒能找迴來,這代表,她馬上要失去即將擁有的一切。


    還好,男人過來的不頻繁,她想要找個小男孩替代自己的孩子,但哪那麽容易。


    先不說長相合不合適,身形一不一樣,就是去哪找都是個問題。


    幾經輾轉,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合格的目標,隻不過,這是個女孩。


    不管了,總比沒有好...


    所以女人把她接迴了家,然後這樣過去了快一個年頭。


    問題接踵而至,小女孩發育比較早,女人專門買來了繃帶用來欺騙男人,可漸漸男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


    女人慌了,她知道如果讓男人發現了一切,等待她的是什麽,所以她開始準備逃跑,時間就定在了幾天後。


    但女人的計劃裏麵,沒有小女孩。


    小女孩沒有辦法,因為身體發育的問題這半年來,女人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幾乎是隨意打罵,她也明白自己可能即將再次被拋棄。


    可惜她沒得選...她隻能在自己換牙的時候,依照以前爺爺的說法,邊做邊許願。


    “下牙~扔屋頂,上牙~埋地裏”


    爺爺說這樣牙齒才會長得好,整齊又好看,爺爺還說,這樣對著牙齒祈求,也可能會喚來天使。


    所以她畫了一副小天使像,然後牙齒埋進土堆,學著電視裏麵的人跪拜祈福。


    “如果真有天使的話,那麽請讓他來救我吧!”


    “我願為此付出我的一切,我不想再次被拋棄了...”


    可能許願是真的有效,她真的遇到了一個天使,這個天使斬殺了邪惡的魔鬼,然後自己撲到了他的身邊。


    “你是過來救我的天使嗎?”


    隻見天使低下身子看向自己,他擁有一副女性的絕美容貌,說話卻帶著男性的聲調,童話裏說的沒錯,天使就是雌雄同體,原來他真是我的天使。


    她哭著講述了自己的過去,說出了自己的願望,隻要不被拋棄,她可以放棄所有。


    “是啊,我是來救你的天使,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我不會再拋棄你了...”天使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天使會給她包紮傷口。


    天使帶著她去斬殺惡魔,然後惡魔會爆金幣給她們用來吃聖餐。


    雖然住的差了一點,但天使和她說。


    “我會讓你快快長大,長大了你就能幫我了~”


    雖然天使會給她打針,偶爾也會從她身體裏抽出殷紅的血液,但她相信天使肯定不會害她。


    因為他是天使啊~


    天使有什麽壞心思呢?


    ...


    終於,不用再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了...


    這樣,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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