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走下種秀山,依然幻化了容貌,往既定的目的地都錦城走去。在趕路的過程中,東山擇機將千年長壽花消化吸收,使得自身木靈元氣飛速增長,甚至如果願意,自己可隨時突破。為了加強積累,提高底蘊,東山壓製住突破的衝動。


    越靠近都錦城,道路上也就越熱鬧,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多。金碧輝煌的冠蓋,高大金鞍的寶馬,意氣風發的少年,顧盼生輝的女子,東山看的是眼花繚亂,可是心裏卻是一點波瀾也未起,直到東山看到前方一道恣意的人影。


    一個瀟灑的青年俠客,風流蘊藉,冠袍束帶,神華內斂,此際抱著寶劍,腰間掛著葫蘆,愜意地躺在一頭黑色的毛驢上,閉著眼睛拍著肚皮哼著詩歌,別提多自在了。東山注意到,無論那頭黑驢上陡坡也好,遇著坑石也罷,那青年俠客在驢背上總是顛撲不動。


    這位青年俠客的功夫著實了得,自己也很喜歡他的作風,東山便跟了一路,耳聽到青年俠客的吟道:“大道青樓十二重,重重疊疊上雲台。若數西山得道者,連予便是十三人。”


    東山到最後是越來喜歡了,可青年俠客像是要睡著了一般,於是童心大發,撿起地上的一粒石子,運氣彈向黑驢的屁股。黑驢吃痛,躍起身子,奔跑起來。青年俠客不能再愜意,跳將起來,牽住韁繩,穩住黑驢,然後望向東山這個始作俑者。


    青年俠客有點生氣,質問道:“閣下,你我素不相識,為何作弄於我!如不說出個道道來,別怪我聽雨劍聖不客氣!”


    東山道:“我見你倒睡毛驢,好不逍遙自在,周圍的人,沒有及得上你的!尤其聽雨劍聖的名字,起的更是絕妙,聽起來便是詩意盎然。梧桐聽雨、芭蕉聽雨、槐葉聽雨、枯荷聽雨、漏間聽雨、竹風聽雨、夜船聽雨、池荷聽雨、隔窗聽雨、小樓聽雨,多美好啊,你說呢?”


    青年俠客聽了,心裏很是受用,語氣緩和了下來,道:“你說的是大大的不錯。可你無端擾我清夢,究竟意欲何為?”東山道:“我呀,羨慕嫉妒地緊,又不想東施效顰,於是隻好打攪了!”


    青年俠客如何不知東山在變著法地誇自己,不過誰叫自己很受用呢,道:“你似乎有點無禮,不過我感覺你這個人很有趣!罷了,我就不與計較了!”


    東山趁機道:“旅途寂寞,不如同行一程,如何?”青年俠客道:“不好!你別蹬鼻子上臉!我雖說不與你計較,但並不代表我願你與做朋友!”


    東山注意道青年俠客腰間的葫蘆晃來晃去的,便道:“我本來想請你吃茶喝酒以作賠罪的,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你替我省了一半的酒菜錢!”說完,東山便大踏步向前,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


    青年俠客勾起了饞蟲,連忙拍驢趕上,道:“你怎麽不早說!我願與你同行!”


    “哈哈哈!”東山心情愉快了不少。見古道旁邊有一酒肆,東山便停下來,在靠路邊的一處桌子坐了。這時青年俠客也來了,對著小二道:“小二,把我的黑芝伺候好了!”


    酒肆老板過來問道:“兩位客官,您二位想要點什麽!”東山道:“你這裏有什麽好酒?”酒肆老板道:“我這裏有黃濁酒、竹葉青,燒刀子,花雕,還有少許瓊腴燒春。”東山道:“瓊腴燒春?”青年俠客馬上道:“瓊腴燒春是我劍南聞名遐邇的名酒,味道極為醇厚!”


    東山問道:“如此名酒,價格幾何?”酒肆老板兩個食指組成十字,道:“十兩銀子一壺。”“什麽名酒,這麽貴!”東山暗道,不過看著這位青年俠客目光灼灼地樣子,還是忍著肉痛,道:“一壺瓊腴燒春,一壺黃濁酒,再來四樣小菜!”酒肆老板道:“好咧!客官稍等!”


    青年俠客瞬間好感上升,對著東山道:“兄台好闊氣!我果然沒看錯人!”東山自己不怎麽喝酒,也不闊氣,這迴為了這青年俠客,可算是出血了。東山道:“我看兄台對酒甚是喜愛了!”


    青年劍客道:“不瞞兄台,我平生有兩大喜好,一為劍二為酒。為了喝酒,我將身上的銀錢和值錢的東西都給當酒喝了,也就剩下那手中之劍和那毛驢了。”“自己怎麽就欣賞上了一個酒鬼了,失策了。”東山暗想,麵上說道:“兄台嗜酒如此,令我佩服!”


    酒肆小二送了兩壺酒、兩隻玉杯,上了四樣小菜。青年俠客鼻子湊近冒雨的酒壺,狠狠地聞了下,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後端起瓊腴燒春,給東山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兄台,咱們幹一杯!”


    東山端起酒杯,與青年劍客碰了以下,然後將酒杯送至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感覺此酒醇甜柔和,餘味勁爽,又經冰鎮,沁人心脾,甚是好喝。


    東山見青年劍客一飲而盡,迴味悠長的模樣,便知這青年俠客對這瓊腴燒春比對自己的興趣大。青年劍客睜開雙眼,見東山如此,建議道:“兄台,此酒甚好,當一飲而盡最佳!”


    東山想我又不貪杯,哪管它什麽飲法,麵上笑道:“好酒當然要省著點喝!”說完,東山替青年劍客又倒了一杯瓊腴燒春。青年劍客道:“兄台說的是極!來,我們再飲一杯!”說著端著玉杯,一飲而盡。


    喝的多了,青年劍客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主動問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東山思考了一會,道:“在下雲青,你呢?”青年劍客道:“原來是雲青兄,在下婁小樓,自號聽雨劍聖,這你也聽過了!”東山道:“小樓聽雨,果然不錯!來,我們為此幹一杯!”


    東山道:“小樓兄,你騎驢是要往哪裏去?”婁小樓道:“自然是往都錦城去。雲青兄沒聽說嗎?”東山疑惑道:“聽說什麽?”婁小樓道:“西夜世家在都錦城大擺擂台,為其女夜潤雨招婿,我也想去湊個熱鬧。”


    東山道:“這夜潤雨怎麽樣?東山道:“年方十八,容貌絕美!”東山打趣道:“她為潤雨,你為聽雨,看來小樓兄這是想去當乘龍快婿咯?”


    婁小樓道:“這隻是巧合罷了。不瞞兄台,我是去那看看有沒有便宜的酒喝,至於乘龍快婿,隨他去吧。”東山哈哈笑道:“小樓兄,你可真有趣的緊!我也無事,不若我們同去吧!”婁小樓道:“甚好!”


    你來我往幾個迴合,一壺瓊腴燒春大半便在婁小樓腹中了。東山開了另一壺黃濁酒,道:“正所謂一杯濁酒喜相逢,小樓兄,我們再走一個!”婁小樓一飲而盡,道:“好友如好久,痛快!”喝到盡興處,二人又多要了一壺竹葉青,一壺花雕。


    一人豪飲,一人小酌,推杯換盞,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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