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遠就在白語詩旁邊,可惜他連眼珠都不能動彈一下。


    他強忍痛苦,深吸一口氣,頭腦變得清明,漸漸感覺到周圍不隻有一股邪力。


    那是被幾十雙手牢牢按住身體的感覺,任憑雷遠如何掙紮,也動不得分毫。


    他隻能勉強用餘光看到白語詩也被按在牆上,眼中,似有暗暗的金光閃過,但瞬間便被淚水淹沒。


    張鉞和陸清平武力超群,被壓製的也最徹底,臉已經憋的通紅,幾乎不能正常唿吸。


    這時,一個熟悉又可怖的聲音傳來:“嗬嗬嗬,別費力氣了。我帶來二十名高手,他們賭上性命,控製住你們的行動力,這一次,我們絕不會再失敗!”


    “天狼!”雷遠心中閃過這個名字。


    “喲,沒想到你還知道我”,天狼似乎能聽到雷遠的心聲,很意外地說道:“那死老頭兒的情報做的不錯嘛。”


    話音剛落,天狼從走廊的一頭緩緩走來。


    跟在他身後的二十人,黑帽衫,黑衛褲,黑球鞋,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仿佛死神降臨,一步一步,逐漸靠近。


    這些人麵無表情,雙手微微抬起,五指萁張,似乎正在對雷遠等人發力。


    果然,隻見那些黑衣人突然伸直手臂,手背上青筋暴起,雷遠等人隻覺得連唿吸都變得困難,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天狼走到張鉞麵前,輕蔑地說道:“你小子也來了?上次一見,我就迴去調查了你。嗬嗬,你不是說要找我們報仇麽?就這點本事?”


    張鉞暗暗吃驚,這天狼跟上次見的時候明顯不同,短短十幾個小時,他的實力居然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天狼狂笑說道:“哈哈哈哈,沒想到吧。在酒店,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和那老頭子的對手。迴去之後,幸得神主垂憐,賜我‘仙露”。經曆了八個小時生不如死的淬煉……哈哈,你看看,我居然達到了可以創造異維空間的級別。”


    “邪魔外道,早晚自毀!!”張鉞在心裏罵了一句。


    天狼也不再理他,緩緩地繼續走著。


    旁邊的陸清平還在奮力掙紮,卻也收效甚微。天狼身後至少有四五個黑衣人,死死盯著他。


    天狼看了他一眼:“哼!無名小卒,力氣倒是不小。”


    說完,他雙手抓住陸清平的雙肩,猛一用力,陸清平頓時肩膀脫臼,兩手無力地垂著,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嗬嗬嗬嗬”,天狼邪惡的笑聲響起。


    陸清平強忍痛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確是吭也沒吭一聲。


    天狼輕蔑地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卻在意識裏對陸清平道:“哼哼,還挺能忍的嘛,等辦完了正事兒,我再慢慢收拾你,看你能忍多久。”


    張鉞在心中罵道:“天狼,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什麽。你要是個男人,就放開我,咱倆單挑,死在你手裏我也無怨無悔,不要牽連他人!”


    “哈哈哈哈”,天狼笑得更大聲了:“別在這自作多情了,你以為我帶這麽多人,是衝著你來的麽?”


    說完,他轉身看著雷遠:“是這位老兄,傳說中的自然覺醒者。我倒沒看出來他有什麽特別的,要不是神主交代說要活的,殺了他簡直易如反掌。”


    雷遠怒目圓睜,也在心中說道:“既然是衝我來的,我跟你走就是,你放過其他人!”


    天狼聽聞,慢慢走到雷遠麵前,冷冷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殺誰,放過誰,我需要聽你的麽?”


    說完,她又看向白語詩:“姑娘,你可是我先發現的,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白語詩驚恐萬分,雙眼發出暗金色的光。她感受到天狼的興奮,還有那二十名黑衣人逐漸急促的唿吸。


    天狼接著說道:“你的這雙眼睛,真是迷人啊……不過呢,帶在你身上,太過危險了,不如……我來替你保管吧!”


    話音剛落,天狼眼中精光一閃,異能發動。


    白語詩感到眼窩傳來劇痛,眼珠仿佛就要被剝離一般。


    雷遠,張鉞,陸清平同時在心中怒吼:“住手!”


    隻可惜,他們被那二十黑衣人狠狠壓製,動彈不得。


    眼看白語詩就要遭遇毒手,突然,白語詩母親的病房中傳來一股極強的靈力,把天狼逼得到十數步,那群黑衣人也紛紛被擊散,連滾帶爬地才勉強穩住身形。


    天狼這一擊原本是勢在必得,突然被人阻攔,直氣得他咬牙切齒,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他惡狠狠地大吼道:“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這時,整個走廊充盈著一個溫柔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能聽得見:“語詩,帶你的朋友們進來。”


    “媽媽?”白語詩脫口而出,這才反應到自己能說話了,身體也能動了。


    雷遠三人也是一樣,白語詩趕緊拉著他們衝進母親的病房。


    天狼氣急敗壞,大喊一聲:“站住!在我手底下,你們也想跑?”跟著也要進去,可是,病房的門明明敞開著,卻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麵前,縱使天狼用盡全力,也無法突破。


    他指揮那二十個黑衣人一起發力,可是,那些人的力量卻是越來越微弱。


    天狼明白,他叫來的這些人,原本就是死士。他們的任務,就是以自己生命為代價,把異能發揮到極限,控製雷遠他們,好讓天狼順利抓走雷遠,得到異瞳。


    如今力氣幾乎耗盡,隻能留在原地等死。


    天狼的能力剛剛增強,把這層樓拉入異維空間已是極限,但他仍然不肯放棄,發動異能,不斷攻擊著擋在麵前的空氣牆。


    雷遠等人進到房間,隻見白語詩的母親依然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白語詩輕聲唿喊:“媽媽……”


    這時候,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語詩,媽媽沒有多少時間了,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瞞得住你。”


    白語詩隻不住淚水,哭著說道:“媽媽,怎麽會沒有時間了,你在說什麽啊……”


    她已經語無倫次,可她母親卻沒有停下:“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注定你也要知道一切,我就告訴你吧。


    我是第一個擁有異瞳的人,機緣之下加入了小院,白老,就是我的恩師。白老的兒子並不支持他做的事,父子間一直不和,他兒子也不喜歡那些身懷異能的人。


    可是,卻偏偏和我相愛了。他,就是你的爸爸。


    我除了異瞳,並無其他特殊能力,為了能和你爸爸在一起,我們隱姓埋名,還有了你。可是,終究被那些黑衣人發現,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白老,你的爺爺,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


    他為了我們的幸福,甚至放棄了骨肉相認的機會,這對一個老人來說,是多麽的殘忍……”


    說到這裏,白語詩看到母親留下了眼淚。


    “那場戰鬥,雙方死傷慘重。他們抓住你爸爸來威脅,為了保住我和繈褓中的你,你爸爸選擇了犧牲自己。


    你爺爺痛不欲生,把我和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隻暗中派人保護,再沒有見過麵。我知道,他這是為了讓我們過上正常的日子……”


    白語詩大為震驚,沒想到,白老竟然是自己的爺爺,這世上的機緣,難道真會如此的玄妙。


    可是,她看著外麵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還有對著空氣拳打腳踢的天狼,心生疑惑:“媽媽,你不是沒有其他異能麽?怎麽……”


    白母繼續道:“淨世妖瞳,世間少有。我能看清萬物的本質,自然也會明白很多的道理。異能不可逆天,因勢利導才是正途,外麵那些黑衣人,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不惜逆行運轉,雖能瞬間爆發,最終隻能是油盡燈枯的下場。


    我本不該是能夠掌握異能的人,隻是剛剛情勢危急,隻好逆運本能,這一刻,我獲得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能力,卻也感到了生命的盡頭。”


    白語詩哭得更厲害,白母卻安慰她說:“孩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其實,我雖然不舍,但離開你或許對咱倆都是一種解脫。媽這一輩子,有過真愛,有了你,還體驗了別人無法體驗的神奇,沒什麽遺憾的。”


    聽到這裏,雷遠,張鉞,陸清平,再也無法忍住眼淚。原來,是白語詩的母親用自己的性命,保護了我們。


    如此大恩,該如何報答?


    白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也沒有多說,隻繼續道:“語詩,和你一起進來的,都是好孩子。其中一個,竟然是自然覺醒的異能者啊,你叫什麽名字?”


    雷遠知道說的是自己,心中暗暗吃驚。


    白語詩的母親,明明已是生命垂危,居然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靈力,而且還看穿了自己自然覺醒者的身份,簡直不可思議。


    他上前一步,迴答道:“阿姨,我叫雷遠。”


    “好,好”,白母話語中透出一絲安慰:“天意,天意。我臨死前領悟到的異能,並非靠的什麽訓練和引導,而你,剛好是自然覺醒的異能者,可以感知到自身血脈運行,想來,應該可以接受我的傳承……”


    雷遠驚異萬分:“阿姨,這怎麽可以……您有如此異能,為什麽不治愈自己的身體?又或者,把能力傳給您的女兒呢?”


    白母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他說道:“我已經說過,我本是不該擁有異能的人,現在逆運妖瞳的靈力得到的這些,隻有你這個自然覺醒者有能力接受,難道你想讓我臨終前留下遺憾,帶著一身能力入土嗎?”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雷遠低頭不再做聲。


    “隻是……我要給你傳授異能,又要分心保護語詩,對外麵的壓製,恐怕要鬆緩一些……”


    聽聞她的擔心,張鉞走過來,對白母深施一禮:


    “阿姨,外麵交給我和清平吧。我們就算拚了命,也不會讓他走進房間一步!”


    白母說道:“我雖然破壞了他控製你們身體的能力,可他依然可以操控空氣,實力不可小覷,真刀真槍,千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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