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一直逼小妹吃酒!怕是有問題!”肖婉君在南宮胤賀耳邊低語。


    南宮胤賀正要起身卻被南宮胤詢搶了先!


    “叔父可是偏心的很,還沒有看過我給叔母準備的禮,就把這第一份賞賜給了去!”


    南宮胤詢嘿嘿笑道半步一晃的跑到千零露麵前奪過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酒下肚後他便嚐出這酒裏被人下了——半日醉,這一盞足以讓他睡上三天!南宮胤詢心裏暗暗叫苦,忙用真氣封住四大命門,避免讓自己醉酒,這股熱辣辣的勁兒猛上腦門。


    若是千零露飲了它定是活不過今晚!


    靖安王此番也並非想要她的性命,不過想讓她出出醜罷了,隻是不知她中了蛛毒,若不是南宮胤詢這一當,倘若千零露真的命喪當場,在天子麵前殺人怕是靖安王也討不見好。


    千零露知道南宮胤詢為自己擋了一劫,心裏道了千句感激,麵上卻不敢表露,她偷瞄了一眼皇上,見他麵上雖沒有剛才的喜氣但也不算難看。


    靖安王不悅道:“胤詢!放肆!”


    皇上揪著南宮胤詢的耳朵,他隻哎呦也不敢反抗,任憑皇上把他拉到腿旁。


    “自二皇兄薨了,你可是第一次喊我叔父!你小子莫不是轉了脾性?”


    皇上口中的皇兄大抵說的就是南宮胤詢的父親,聽語氣皇上還是很喜歡這個侄子的,應該不會為難於他!千零露這才吃了顆定心丸。


    “侄兒打小就不會說好聽的,叔父這會兒才埋怨忒晚了些!”


    瞧著他一臉的痞氣,皇上也無可奈何的哈哈笑起來。


    “沒規沒矩的!有什麽好東西還不快快拿上來,讓皇上和皇後幹等你麽?”靖安王插話。


    “冥兒,你到底有什麽稀奇物件?”皇後也開了腔。


    想必是他為自己解圍,一頓胡謅的,這會兒拿不出東西來,靖安王若要追他個欺君罔上,可如何是好?千零露內心焦灼如萬隻螞蟻啃咬。


    她望向南宮胤賀,希望他能幫上忙,但他卻是一臉不著急的樣子,端著茶悠閑的品著。


    “叔母!你可不要急嘛!”南宮胤詢笑吟吟的說,心裏暗暗有了計較。


    “你小子滑頭的很,朕看看你能憋出個什麽來,若是不能讓皇後開心,朕可是要治你的罪!”皇上唬了他一下。


    “在座的各位誰有笛子借我一用啊!”南宮胤詢兩腿一跨直身起來看他臉上微紅,已有兩分醉態。


    “笛子…”


    “你有嗎?”


    台下眾官員左一句右一句的議論著。


    霍坤端坐在桌前,拿起酒盞在嘴唇邊輕輕摩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過了須臾,靖安王又不耐煩的碎了句:“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千零露捏著衣襟替南宮胤詢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忽的想起師傅曾贈予自己白玉骨笛就在自己腰後別著,心中大喜。


    “皇後娘娘我這有支玉笛!難登大雅之堂,不知是否能用?”千零露雙手呈上。


    “冥兒!你看看這個如何?”皇後笑道。


    南宮胤詢接過笛子,從袖裏掏出一包黃色粉末朝空中撒去,頓時香氣四溢,他熟練的把白玉骨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笛聲中有一副鮮明美豔的風景畫,春風拂過綠茸茸的草地,有幾隻黃鸝在枝頭歌唱,陣陣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占據人的心頭,仿佛一切塵囂都已遠去隻有這天籟之音!


    不一會兒竟引來無數秋日蝶翩翩起舞!


    皇後大喜激動的站起身來,千零露識趣的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隻見她無名指和小指帶著鑲玉寶翠護指套,盡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高貴氣質。


    一隻白色的蝴蝶不停的扇動著羽翼,像冬天裏一片帶有暖意的雪花飄來,直直的停落在皇後的小指套上。


    “好美一隻蝴蝶!”皇後難掩心中喜悅去觸碰那隻蝴蝶,隨著它上下翻動的翅膀看去,空中五彩斑斕的蝴蝶竟有了靈魂一般組成了四個大字——壽與天齊!


    眾人正看的癡,南宮胤詢醉意襲來娘腔著站不穩,一屁股蹲在地上,嚇得千零露打了個寒顫。


    “叔母莫怪罪,侄兒頭有些暈!”


    “冥兒酒量也不差!區區一盞酒怎麽會醉成這樣?”皇後疑慮。


    “不知你從哪裏學的江湖騙術,怎能在皇上皇後麵前班門弄斧!?”靖安王不顧規矩的搶過話去!


    “你行你來呀!”南宮胤詢指著他的鼻子不屑的迴懟。


    “不過雕蟲小技!”


    “就是…”


    皇上捂嘴輕咳了兩聲,瞧了瞧底下有些官員跟著附聲,不甚厭煩。


    千零露更加確定酒中古怪必是靖安王所為,見形勢朝中官員大抵分為兩派,一派直接倒戈靖安王,一派沒有大動靜實為牆頭草,看皇上臉色行事。


    果然,皇上隨後開口問道:“丞相覺得如何呀?”


    千零露心裏暗暗偷笑,好一個聲東擊西!


    “臣…”霍坤急匆匆起身行禮,雙手秉著迴話道:“迴皇上臣愚昧,隻覺詢公子此曲隻應天上有,以聲引蝶臣聞所未聞甚是驚奇!不管從何習得,能博皇後娘娘一笑,便是孝心可嘉!天地可表!”


    “丞相說的極是,冥兒累了先下去休息!”皇後看了一眼楊公公,他便會意了!貓著身子攙扶南宮胤詢離開殿前。皇後這樣做顯然是在維護他,避免靖安王再挑事端。


    千零露扶著皇後落座,空中飛舞的蝴蝶也漸漸散去,但是香味卻還猶存,她側眼觀望,見肖婉君對著南宮胤賀小聲嘀咕兩句,便退了下去。興許是查看南宮胤詢的狀況去了,她也猜個七八分,畢竟肖婉君要比任何人都擔心他!


    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皇上和皇後也都迴了,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官員外戚也都起身往外走,千零露打了哈欠,實在是疲憊那!


    “賀哥哥?”千零露見他起身連忙跟到後麵。


    楊公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們前麵,帶著標誌性的官笑說道:“皇上請王爺到昭華殿一續!”


    南宮胤賀點點頭背過手往裏走,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千零露慌張的拉住楊公公的袖領問道:“公公那我呢?”


    “零露姑娘自然是一道跟著!”楊公公喜笑顏開的扯迴了袖領。


    千零露聞言托了托腮,總算有了著落。不至於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宮裏頭像無頭蒼蠅似的。


    “公公,昭華殿是什麽地方?”


    “哈哈…是皇上無事時打盹的地方!”


    “皇上也要打盹的嗎?”


    “你這小丫頭,皇上雖是神尊也是凡體,天天忙於政事哪能不打個盹!”見她口無遮攔的便訓斥一頓:“到了皇上跟前可不許多說半個字!”


    千零露吐了吐舌頭乖巧的點點頭:“公公大可放心,零露一定做個稱職的長嘴的啞巴!”


    “你呀你乖張的機靈鬼,怪不得皇後娘娘指名了帶著你!”楊公公停下腳步點了點她的眉心!


    “皇後娘娘也在呢?”


    “快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說著就加緊了步伐,千零露依舊喋喋不休的問道:“公公你知不知道今日宴上,醉酒的詢公子怎樣了嗎?”


    “你還真是個有良心的,詢公子平白為你受了這遭罪,要我說這會兒你就應該去伺候人家!”


    “公公也覺得那盞酒有問題麽?”


    楊公公撇了一眼她,實在沒想到她會如此露骨的說出。


    “灑家可沒這麽說!”


    “呸呸呸…瞧我胡說啥那!”千零露隻怪自己太直白,連跺兩腳。


    南宮胤賀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瞪著千零露。


    “話多必有失,胤詢自有婉君照看,你就不必操心了!”


    千零露臉上掛不住刷一下紅到了耳根。


    “好了好了,都莫說了到了!”楊公公一腳踏進了昭華殿。


    踏過高高的棗紅木檻便進了門。


    “皇上,皇後賀王爺帶到!”楊公公行禮。


    隻見皇上擺了擺手,楊公公便退到一旁。


    千零露跟著南宮胤賀行過禮才仔細朝上堂端坐的二人看去,皇上精神顯然沒有宴會上那般抖擻,他沉沉咳了兩聲嘴唇也些許蒼白,皇後擔心的皺著眉連忙遞去茶水。


    “叔父,你身體有無大礙?楊公公你怎不傳太醫?”


    楊公公嘴張了張欲開口卻被皇上搶過了話。


    “無礙!老毛病!”皇上抿了口茶才好些。


    “王爺你也別站著!快快坐下!”皇後笑盈盈的說。


    南宮胤賀剛坐下,兩名宮女便走過來斟茶,千零露站在他身後低著頭看著地板是由小型地磚鋪設上頭蓋著墨綠色的紋繡布毯,上麵鏽了兩條臥龍首尾交映兩側還有金絲線封邊。室內檀香繚繞,穿過鼻息千零露隻覺得溫暖清爽在身心間遊走!


    隻歎皇宮真是無處不透露著奢華昂貴,祥和大氣!


    “叔父你可有事吩咐?”


    皇上點了點頭,徐徐道:“宴前,你提到魯諾瓦來和親一事,朕思量一番,覺得還是由你來做交接儀式最為合適!一來,即要彰顯國威又不能讓他們笑我後繼無人!你行事素來沉穩,我也放心!二來,維可瑪既來和親,必是本著休戰的念想,兩國如能不戰,立太子這件事也並非不能商量!”


    皇上把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癱著身子又抿了一口茶。


    “皇上的吩咐,胤賀記下了!”


    “好!你迴去早做準備!”皇上放下茶說道。


    皇上話裏話外有意要把賀哥哥立為太子,這第一仗算是勝利了,千零露這才露出笑顏。


    “叔父你可要照顧好身子!侄兒這就退下了!”南宮胤賀說著便起身。


    皇後不緊不慢的走過來抿嘴一笑,看了一眼千零露對著南宮胤賀說道:“賀兒啊!你身邊的這小丫頭甚合本宮心意!”


    聽這話的意思是要把我留下了,千零露不覺瑟瑟發抖瞧著南宮胤賀麵上卻是沒有絲毫表情,她更是忐忑不安的咬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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