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抱著腿坐在雪山高處瑟瑟發抖。她要是再不使用技能也不進行移動,可能就會因為肢體過於冰冷而被係統強行驅逐出山。


    不過現在還可以忍受,林曉決定讓自己矯情的腦迴路在冷風中多清醒清醒。


    諾剛剛那番話在林曉的理性分析內毫無問題,他隻是闡述了一件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實。這句話,隻會對林曉懷著少女心的感性產生巨大衝擊。與諾本就沒有更深一層交際,每日也麵對著伏神模型臉的她根本沒有資格在這個話題上較真。


    正是因為意識到自己隻是個普通的遊戲搭檔,其他什麽也不是,也沒有理由因為這種話而對諾滋生隔閡。林曉才痛恨自己心中這份求而不得的扭曲渴望給自己帶來的心理折磨。


    將這種後果定義為是自我矯情的林曉來到了與諾第一次玩滑雪的山頂陡坡,一個人坐在山頭心情低落地看風景。


    就在林曉差不多也有些意識渙散,視界開始變白時,身邊忽然從隱身模式現身的人影給她遞了一份暖水袋。


    再不接過暖水袋就真要被傳送出圖了,盡管林曉包裏也有,隻是她刻意不佩戴。不過意識模糊的此刻,林曉還是下意識地接過暖水袋放在身邊,身體溫度立刻變正常。


    “……!”


    少女這才察覺,給她送來暖水袋的,正是戴著麵具的遊俠伏神。


    諾一直開著隱匿站在林曉身側注視著她的側臉,將她咬唇挨冷的畫麵全看在眼裏。隻是在這一瞬,他也沒能為自己找到合適的開場白。


    抱著暖水袋的林曉心虛得不敢說話,忽然坐在她身邊的諾也隻是與她一同望著遠處的風景,沒有開口的意思。


    林曉時不時偷瞄那副白色麵具,眼神又期待又失落。直到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


    “你虛弱時間過了,不去衝段?”


    聞言,諾還是維持著似乎在望前的麵向,微微垂首。


    “我運氣不好。”


    “哪有這麽倒黴一晚上都是坦克占星?要不我和你一起匹配吧,我撞到別人就當坦克,撞到你就送了。”


    諾似乎在那麵具下輕輕笑了笑,他再度伸手摸了摸林曉的腦袋。


    這一次他的手停留的時間較久,手掌也十分溫柔地摩挲著她的發絲。林曉被這樣的觸碰瞬間融化,剛剛心中囤積著的那股難受勁就跟魔法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林曉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流露出享受的模樣。諾收手後,那份享受的幸福感就默默地轉變成可憐兮兮的欲求不滿,但林曉還是努力地抑製了一下。


    “你接下來要休息了?”諾溫柔地低聲詢問。


    “我……白嫖了一下雪山的空調後忽然有點精神,也沒那麽快休息。怎麽樣,要不要我幫忙……”


    “來當我的勝利女神吧。”


    “!”


    林曉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快從嘴巴裏跳出來,她拚命地抱著自己的膝蓋企圖掩飾這份仿佛是被心上人直球告白後條件反射出的激動心理。


    “有勝利女神看著我,我的運氣應該會好很多。”


    “……隻要看著就可以了?”林曉弱弱地反問。


    “嗯。”


    林曉今晚的打算本就是去圍觀諾的第一視角,兜兜轉轉又迴到了這個最初的原點。


    於是少女跟隨諾傳送迴了鬥技區,諾沒有領著她迴群組創建的那個房間,而是在找npc設立新的私人待機屋。


    林曉握著法杖跟在諾身後等他操作建房,大廳裏不停有在傳送口進進出出的玩家們不由得將目光集中在這兩人身上。


    “那個就是雙修的怪物遊俠?冒險一段70%勝率,也不怎樣嘛。比我兄弟的遊俠勝率都低。”


    “他的搭檔占星不會要進來pvp玩坦克流吧,真別惡心人……”


    林曉被這些圍觀的目光注視得不太好受,輕輕戳了戳諾的衣袖。


    “我們不去群組待機室嗎?”


    “我開間新的,就我們倆。現在服務器有些擠,稍等一會。”


    諾已經輸入好指令,就等npc為兩人安排空閑的待機房間。


    “怕小秋他們折騰你?”


    “怕勝利女神的運氣被別人分走,最好是我獨享。”


    “……!”


    果然,這副白色的麵具,還是太狡猾了。


    林曉隻能看見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卻無法完整地看見遊俠伏神的笑容。她隻能憑借腦子去猜測著他會是什麽樣的麵容。


    林曉自然也不會知道,諾自從出現在雪山之時,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一分。


    被麵具遮掩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她盯著麵具流露出的沮喪,與她被撫摸腦袋後目光中的期待,全被諾一分不漏地看在眼裏。也正多虧這層麵具的掩護,諾才敢這樣大膽地注視她。


    林曉卻隻能一直錯覺地認為遊俠伏神正透過麵具在眺望遠山,所以她才那麽大意地將各種情緒都寫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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