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美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由於天陰,煙花的美更令人心醉。


    蕭懷景興衝衝地帶著自己的二百府兵衝向城外,衝向高戰放煙花的地方。


    高戰這邊心急如焚,聽這些人說話也聽不太懂,隻知道裏麵有他們認識的人,已經聚了二十名被那些人綁來的人。


    “主子!你定要快點啊!”高戰在心裏祈禱,因為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往這邊帶人了。


    這些人正用大箱子裝人,拐來的人都被迷暈了。


    蕭懷景帶著人到時帶著跟麵具,那些人還以為是自己人,催促著他幫忙,還問他帶來了多少人。


    “一百人!”蕭懷景用他們的語言迴答。


    “太多了!不好帶迴去!”那人惱了,伸手要給他一拳。


    “抓起來!送到衙門去!”蕭懷景一聲令下,他的府兵抽出刀劍衝出來將這些人圍了起來。一共有五十人,拐了二十五名女子。


    他們想逃卻插翅難飛,弄不明白哪裏出了錯。


    原來他們在樹林裏挖了一個大坑,過路的人會被打暈再用迷藥,將他們暫時放在那坑裏。


    “怪不得白天看到他們突然消失。”蕭懷景道。


    “主子!他們抓的有咱們的熟人。”高戰道。


    “哦?誰啊?”蕭懷景很感興趣。


    “溫家小姐和她的婢女。”高戰道。


    “暈了?”蕭懷景問。


    “是!”高戰答。


    “把他倆帶過來!”蕭懷景心中有些激動,他救了那丫頭,那丫頭總該不會見了他就動手了吧!


    昏迷的蘭苕和蓮兒被背出了土坑,有人拿著火把讓他看清他們的臉。


    蕭懷景在蓮兒臉上一掃而過,看到蘭苕緊閉著雙眼,卷翹的睫毛宛如蝶翼,玲瓏的臉粉雕玉琢一般,紅唇嬌豔誘人。


    他的心猛地一跳,慌忙收迴視線,歎了口氣伸手將蘭苕抱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馬背上。


    “曹冊留下來處理,高戰帶上她咱們走。”蕭懷景指了指蓮兒打馬先走。


    高戰做了個深唿吸,一萬個不願意,可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


    蘭苕很快醒了,意識到自己在馬上,還是在一個人的懷裏,直覺告訴她,這是個男人。


    她驚恐地迴頭,迷迷糊糊聽那些人說要把她賣掉,心想這麽快就賣掉了,她這樣想著更害怕了。


    “醒了怎麽哆嗦起來了?”蕭懷景感覺到她在害怕笑道。


    蘭苕聽著聲音很熟悉,“你是?”


    “打完人就把人給忘了?”蕭懷景沒好氣地問。


    “蕭懷景?”蘭苕疑惑出聲。


    “對!”蕭懷景得意了,今日可是他救了她一命。


    “你怎麽······?”蘭苕不知這是怎麽迴事。


    “你被人迷暈了,我若不來你定會被賣掉。”蕭懷景邀功似的說。


    “蓮兒呢?”蘭苕顧不上其他急忙問。


    “在後麵的馬上。”蕭懷景答。


    “殿下怎會救了我?”蘭苕問。


    “我白天從那林子過,發現了異常,讓人留意了一下,沒想到你也被人拐了。”蕭懷景很奇怪這麽個潑辣的女子怎就讓人給迷暈了。


    “我聽說玖兒的棺槨送出了城外,顧不上其他往南城門口跑,沒想到大意了被別人暗算了。”蘭苕又難過又懊惱。


    “玖兒真的死了?”蘭苕聲音帶了哭腔。


    蕭懷景不說話,蘭苕開始啜泣。


    “玖兒從小就是我的朋友,她死了我都沒有去祭拜。”蘭苕很傷心。


    蕭懷景最看不得女人哭,差點就告訴她真相了。


    蘭苕也好強,之後一直忍著悲傷無聲地流淚,淚水一滴滴砸到蕭懷景的手背上,他覺得自己的手發燙。


    “你不是殘廢嗎?為何能騎馬?”蘭苕突然想到甕聲甕氣問。


    “沒有廢到不能騎馬。”蕭懷景聽到殘廢兩個字有些不悅。


    兩人都不再說話,夜晚的京中大街上時不時有巡邏的士兵跑過,舉著火把看到蕭辭的臉與他腰間的玉佩,頷首離去。然後就是噠噠的馬蹄聲,安靜又單調。


    “你的家人為何沒出來找你?”蕭懷景不解道。


    “哥哥們不在家,我說今晚去公主府居住的。”蘭苕解釋道。


    “不是遇見我你就慘了!”蕭懷景有些責備的語氣道。


    “多謝!”蘭苕想想就一陣後怕,她都不敢想被賣掉會有怎樣的命運。


    “往後見到我不要打我便好!”蕭懷景委屈極了。


    “我覺得打得不虧,你真的很討厭。”蘭苕看到了自己家的大門,利落地跳下馬背。


    這時雨落了下來,越下越大!


    “能否去你家避雨?”蕭懷景問。


    “好吧!”蘭苕往自家大門口跑,跑到了趕緊敲門,蕭懷景和高戰騎馬緊隨其後。


    小廝打著燈籠迷迷糊糊出來開門,看到一身狼狽的蘭苕都嚇清醒了。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小廝擔憂地問。


    老管家也被驚醒,跑出來查看。


    蕭懷景下馬,“溫小姐為幫本王抓人販子受苦了。”他剛說完他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殿下!玖兒還在去往南方的路上,您卻在京城,您心中真的有她?”蘭苕看到是蕭辭的臉氣不打一處來,立馬翻臉,查拐賣人口的事哪個人不能查,還要讓他堂堂親王親自查。


    小廝從高戰懷裏接過蓮兒,蘭苕冷冷下令,“關門!外人不準進入!”


    “你怎麽過河拆橋?”高戰很不滿道。


    “那也比無情無義的人好!”蘭苕嫌小廝關門慢,一腳踢在鐵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發泄著她的憤怒。


    她心想蕭辭不讓人祭奠定是怕人看到他一點兒不傷心,她要會迴溫家莊,要請爹爹為玖兒查明去世真相,她不會善罷甘休。


    蕭懷景和高戰很快被淋成了落湯雞,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苦笑道:“玖兒有這樣的朋友很幸運。”


    “主子!快找家客棧避雨吧!”高戰大聲提醒,他沒想到三殿下這張臉也有人不怕,還被甩了臉子。


    蘭苕迴去仔細迴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麽。


    打著傘趕緊跑到了府門口,打開門哪裏還看得到主仆倆的身影。


    愧疚之意湧上心頭,她沒想到自己一直鄙夷的人救了自己,自己卻不顧外麵下著大雨將他趕走。


    “小姐!你找什麽?”小廝還沒睡下看她又跑過來殷勤地問。


    “沒什麽?”蘭苕有些失落地迴去。


    公主府內琪雅接到消息氣得摔了杯子,“你們這些蠢貨,本公主也要被你們害死了。”


    她沒想到這些蠢貨為了節約銀子竟然在樹林裏挖坑,不但坑了他們自己,還坑了她。


    這樣想著她取出袖子裏的匕首將來人割喉,這樣便死無對證,她也可以說這人瞞著她做壞事,被她知曉一氣之下殺了他。


    “來人!帶上這個畜生去衙門。”琪雅剛說完康寧帶著衙門的人已經到了。


    “琪雅!來我們大周如此行事,你也太猖狂了。”康寧不由分說給了她一耳光。


    琪雅意識到了什麽,拿著匕首亂舞,一下衝到了屋外,一個輕功消失在大雨裏。


    “來人!備車!我要進宮一趟。”康寧被人護著才沒有受傷,她認為此事絕不是琪雅一人能辦成的,北蒼那邊必定有人接應,她必須進宮讓父皇知曉。


    “公主!我們要去追犯人,告辭!”京兆府尹寇大人因要來公主府抓人,親自上門。


    “你們去吧!”康寧擺擺手,也撐著傘帶著丫鬟和護衛往大門口走。


    琪雅知曉大周不能再待下去了,冒著大雨逃往北蒼。


    她一邊往北方逃一邊在心中思索怎樣向自己的父親解釋自己離開大周的原因,突然她靈機一動,嘴角一抹笑意。


    昌順帝聽了康寧的話直接寫信給北蒼皇帝,指責他居心不良,派自己的女兒來傷害他的子民,並揚言待他抓住琪雅絕不姑息,定會依法處置。


    北蒼皇帝自然也明白昌順帝隻是要他的一個態度,他也很識相地迴信說同意大周依法處置自己的女兒,既然她在大周做了錯事,大周懲罰她也是理所應當,他絕不偏袒。


    信上雖這樣說,但他知曉琪雅逃了暗地裏派人接應。


    京城因琪雅販賣大周的人鬧得人人義憤填膺,京兆府在審那些個北蒼人時,民眾控製不住向他們丟爛菜葉、臭雞蛋等髒汙。


    弄得府尹隻能半夜神不知鬼不覺地審案。


    沈玖在山洞裏關了幾天以後淳於止便開始在他的飯菜裏放藥,他知曉沈玖的本領,每次隻敢放一點點。


    沈玖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白衣男子身上,她不明白這人武功不差,為何會為淳於止賣命。


    “大哥!你身中劇毒?”這日沈玖試探著問他。


    白衣男子一愣,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沈玖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你可知道我製毒的天賦淳於止都不及?”


    “那又怎樣?”男子淡淡開口。


    “也許我能幫你,我絕不會限製你的自由。”沈玖道,“淳於止這種人不能稱為醫者,他隻是一個醫癡,或者說毒癡更確切。”


    男子又看了她一眼,沒再接話。


    “你叫什麽名字?”沈玖好奇地問。


    “陶然!”男子答。


    “真好聽,陶然自得!甚是愜意!”沈玖笑道,沒想到她的小名跟他的名字同義。


    他不再說話,強忍著不適將她的恭桶提走。


    沈玖看得出陶然有潔癖,他定是被淳於止拿捏了,不然他怎會做這種刷恭桶的事。


    江湖中陶姓的家族中她不記得哪家有武功高強的人。


    接下來的幾日,沈玖沒有再找陶然說話,她怕自己說多了他會煩。


    她怕淳於止下毒,每次吃完東西都會運功驅毒。


    她發現淳於止在她的食物裏放了一種安眠的藥物,這藥一般沒事,可她怕淳於止害他,又想讓他放鬆警惕,每次不會完全將毒清除。


    “王妃能幫我解毒?”一日陶然問。


    “我要先看看。”沈玖真誠答。


    陶然伸出了胳膊讓她把脈,沈玖也不意外,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怎麽中的毒?”沈玖問。


    “被蛇咬了,又遇到庸醫亂治。”陶然簡單說道。


    “多長時間了?”沈玖問。


    “一年半!”陶然看著她蹙起的眉頭有些緊張。


    “淳於止用了另一種毒,使你體內的毒達到一個平衡,但一旦你情緒失控或者太勞累都有很可能打破這種平衡。”沈玖道,這與她無意之中給蕭辭下藥那次同樣的道理。


    “王妃可能幫我?”陶然問。


    “我暫時想不到別的方法,你可是在服用第二種毒藥?”沈玖問。


    陶然點了點頭。


    “若不服第二種毒會怎樣?”沈玖問。


    “我一直用內功壓製著,不敢動用真氣,一但不壓製毒很快會蔓延至五髒六腑。”陶然道。


    沈玖聽了一臉欣喜,“你的意思是你的毒並沒有蔓延至五髒六腑?”


    “嗯!”陶然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開心。


    “你再等等,等我傷好了我將你的毒驅趨出。”沈玖道。


    “王妃真能幫我?”陶然驚喜萬分。


    “我若幫了你會受很重的內傷,你要把我帶離此地,護我安全。若我沒成功,也會幫你將毒素聚到一處。我會寫下如何施針驅毒。”沈玖覺得這樣她雖會有生命危險,但很公平。


    陶然聽了沉默了一瞬,沈玖也緊張了起來,難道這樣都不行?


    “王妃身體恢複可否放我自由?”陶然問,他怕擺脫了淳於止,又被她控製住了。


    沈玖聽了笑了起來,“我是大夫!不是什麽黑暗組織!你是自由的!”


    “多謝王妃!”陶然一聽單膝跪地。


    “你別這樣,我幫你隻是在做一個醫者的本分,你還要幫我離開,照顧我。這樣說起來咱倆誰也不欠誰的。”沈玖說著激動得眼眸如寶石般熠熠生輝,璀璨奪目,終於有自由的希望了。


    沈玖寧願死也不願被囚禁一輩子,這次拿命毒自由她認為值得。


    陶然看著她笑了笑,趕緊去拿恭桶。


    不多時,淳於止便來了。


    “玖兒!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他進來便笑著看沈玖。


    “好得怎樣了你比哪個都清楚吧!”沈玖垂著眼眸不看他,她真的怕自己眼裏的希望被他看到。


    “我明日拿最好的藥給你用。”淳於止看著她像看什麽稀世珍寶一樣,他就是想來看看她,看見她他心裏便開心。


    沈玖厭棄地看了他一眼便開始閉目養神。


    淳於止看著她這樣也隻好先離開,心裏盤算著如何早日讓她成為自己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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