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睛利爪宮暗灰色的議事廳裏，空空蕩蕩。拉奧之座上的瞳孔圖騰依舊鮮紅。利爪尉讚匝在懸掛南境地圖的牆麵旁，反複的踱步。老人的麵容憔悴、憂慮，時不時停下腳步，細細端詳著地圖。他扭頭麵向拉奧之座時，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座位，狠狠的歎了口氣。
自從巴格拉奧東行前往河汘地迎戰裂斑氏族以來，巢原地不斷的接收到不好的消息。先是巴格拉奧與守衛隊在嘶吼高地遭遇了各氏族聯合的刺客部隊襲擊，並且巴格拉奧因驚火雷的爆炸，跌落崖穀，下落不明。緊跟著沒幾天，左爪尉敖韃，竟然帶迴巴格拉奧的遺體和拉奧之石。按照赤睛氏族的傳統，從戰場帶迴拉奧屍體的人，就是繼任下一拉奧的人選。而送魂儀式與繼任，將在明天敖韃送迴巴格拉奧遺體至先祖之息後，立刻舉辦。
他真的沒法把這一係列的事情的邏輯關係理清楚，甚至從血色傳令和引發裂斑氏族對赤睛氏族戰爭這些事情開始，他就已經沒法理清楚了。
“利爪尉！”穀貨掌哈嚓和唯卓的腳步倉促，幾步就穿過了門堂，進到議事廳裏。
唯卓憔悴至極，似乎在一夜之內瘦了一整圈。雙眼紅腫，眼角低垂。如果不是才長時間哭泣，就是徹夜未眠，或二者原因兼有。畢竟巴格拉奧的死，對她來說，幾乎是失去了整個世界。
“唯卓……剛剛去見過了巴格拉奧的遺體。”哈嚓站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左右環顧，低沉的說道。
巴格拉奧的遺體現在被安放在赤睛利爪宮的地窟中。智巫會的巫士們，已經對遺體進行了特殊的防腐處理，由敖韃安排了赤睛勇士守衛。
“你承受的痛苦太多了，孩子。”讚匝歎了口氣，凝視著唯卓，“這恐怕會是一場大變故的前夕。”
“哈嚓可不讚同老讚匝的觀點，可不一定是前夕。”哈嚓挑了挑胡須，“也許，一切都已經在變故之中了。”
讚匝對哈嚓所謂的幽默毫無興趣，他繼續問道：“唯卓能確認遺體是不是巴格拉奧嗎？”
唯卓沉默了半天，麵色哀愁，“不，那不是他。”
讚匝瞪大了眼睛，下垂的眼袋和層疊的皺紋都被拉扯的變了形，他對唯卓下的結論極為震驚。他加重了語氣道：“證據！隻要唯卓能夠說出那不是巴格拉奧遺體的證據，敖韃就不能繼任拉奧！”
“唯卓也沒有。”唯卓麵對讚匝的激動情緒，視線有些恍惚與躲閃。她似乎在極其痛苦的迴憶。那屍體的全身的是傷痕。刀傷、撞傷，甚至還有火焰的灼傷，“但那一定不是巴格拉奧！”
“無論這遺體是誰，他一定都是被火焰之神拋棄了的。”哈嚓坐在了議事廳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麵頰上還有好幾道刀傷，根本看不清臉。從體型上看，屍體和巴格拉奧是完全吻合的，都一樣健壯。更重要的是敖韃從他的身上找到了拉奧之石。”
“如果巴格拉奧依然幸存，是絕對不會丟棄拉奧之石的。除非……”讚匝搖著思索著。
“除非什麽？”
“除非拉奧之石是巴格拉奧故意丟棄的。”讚匝也拉著唯卓分別坐了下來，“巴格拉奧一直在懷疑赤睛氏族中有個幕後在推動這一切的發生。他需要引出這個叛徒。”
“難道是敖韃？如果遺體確認是巴格拉奧，他的收益最大。”唯卓眯起了腫脹的眼睛，看著讚匝，“厄卦和厄丹都能夠為嘶吼高地的戰事佐證，他們不會欺騙唯卓。如果敖韃確實是從戰場上帶迴巴格拉奧的遺體，他的繼任完全合法。”
“敖韃這裏確實有蹊蹺。”哈嚓警覺，“他一定是想要靠巴格拉奧的屍體上位！”
唯卓依舊有些想不通，詫異道：“可是把時間再倒迴去看的話，敖韃能用斐多的性命去換取一場戰爭？這太不可思議了。”
“與裂斑氏族的宣戰，是巴塔挑起的。”讚匝迴憶道，“他偷偷用了巴格拉奧的封泥，參與了那天高層會議的人都知道。莫非他和敖韃合謀的？”
“這可太糟糕了，河汘地現在就在巴塔的手裏！”哈嚓非常的緊張。
“巴塔可能會被仇恨蒙蔽雙眼，但是他不會背叛巴格拉奧。”唯卓依舊相信巴塔的為人，“殺死巴格拉奧，助敖韃繼任，對他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
“敖韃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巴塔很可能隻是被利用了。可現在一切都沒有證據，讚匝甚至確認不了這到底真的是巴格拉奧的遺體還是巴格拉奧故意丟給赤睛氏族的警告！”讚匝越說越懊惱。
“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敖韃立即繼任。他會搞砸一切的！”哈嚓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
“冷靜些，讚匝。現在能穩住局麵的隻有利爪尉了。”唯卓抓住讚匝的雙手，麵前的這位老人，現在是他們的唯一依靠，“現在的威脅，可不僅僅在台麵上的。唯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那絕對不是巴格拉奧的屍體。”
“唯卓那麽確認嗎？”讚匝再次詢問道。
唯卓點頭確認，斬釘截鐵道：“絕對。唯卓很了解自己的愛人。那不是他。”
“這個理由可沒有辦法說服智巫會，更沒辦法說服敖韃。”哈嚓攤開雙手，望著兩人，“智巫會可不會和任何人談直覺與感情，認定合乎傳統與法理的，暗眼智巫長就會讓他們執行。一旦他們在先祖之息為巴格拉奧舉行了送魂儀式，敖韃就會像三年前的巴格一樣，成為新的拉奧。”
讚匝放開唯卓的雙手，扶額低頭沉思，一會又站起身來，來迴的在議事廳中踱步，一會又盯著掛在牆上的南境地圖仔細觀瞧。
唯卓和哈嚓靜靜的看著他。現在，從戰略和戰術上，隻有讚匝能夠拿得出主意了。
“威脅確實不止台麵上的。”讚匝終於開口，“巴格拉奧邀請各氏族前來河汘地議事的信件，沒有一個氏族給予迴複。卻在嘶吼高地出現了一支具備各個氏族特征的暗殺部隊。赤睛氏族已經被擺在一個眾矢之的的位置，沒有人再因為狂野血脈之力而忌憚赤睛氏族了。”
“幾乎每隔幾百年，各個氏族都會鬧一次……”哈嚓嘟囔道，但唯卓和讚匝都沒有理會。
“這夥刺客雖然被厄卦、厄丹他們擊退了，卻沒有被殲滅。還有多少人、他們從什麽地方而來的，現在赤睛都不知道。左右爪尉軍的主力都被帶到了河汘地，巢原地空虛到隨時可能被這些潛藏的敵人拿下。就連整個平草已經不再安全。”讚匝一邊分析一邊用手指在牆上的地圖比劃著。
“讚匝的兒子在平草的西南掌握著利爪尉軍。”唯卓走到他的麵前，也指著地圖上說道，“必須調集他們迴防巢原地。”
“不……”讚匝搖頭拒絕道，“各氏族如果已經聯合起來，他們會希望讚匝做出撤防的這個決定。不能放鬆西南方向的防禦。暗鋼氏族對巴格拉奧抽走他們三成的鑄幣權極度不滿，利爪尉軍如果隨意調動，連西南方向也將會麵臨危險。現在，必須聯係到巴塔，確認他的立場。與裂斑氏族的戰爭不能再打了。”
“希望巴塔還是站在巴格拉奧這一邊的。”哈嚓點頭認可道，“不過按照厄卦和厄丹的匯報，巴格拉奧失蹤一事，他們已經到河汘地和巴塔匯報過了。巴塔對於東麵對抗裂斑氏族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他還讓厄卦和厄丹對巴格拉奧失蹤一事絕對的保密，擔心前線勇士因此而士氣崩壞。這些都算是利好的消息。”
讚匝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敖韃在迴到巢原地之前，是不是已經把找到巴格拉奧遺體的消息送到了河汘地去？”
“不，按照厄卦與厄丹的消息，敖韃禁止所有參與搜尋的人前往河汘地傳遞消息。”唯卓迴憶自己的兩個兄長向她訴說的內容，“敖韃擔心這個消息會讓河汘地的士氣受到影響。”
“影響？”讚匝咬緊了利齒，擠出了這兩個字，這個老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憤怒的說過話了，他幾乎吼了出來，“敖韃迴到巢原地時，態度是如此高調。所有人都知道他找到巴格拉奧的遺體，即將繼任拉奧！這個時候難道就不擔心消息到了河汘地，帶來的影響嗎！胡鬧！讚匝太愚蠢了，現在才意識到！”
“恐怕讚匝兒子帶領的利爪尉軍也會得到相同的消息。”唯卓一臉細思極恐的表情，“敖韃既然已經高調了，他巴不得各個氏族的人都知道他為赤睛做了什麽。”
“他為赤睛氏族都做了些什麽？空水之神的詛咒啊！”哈嚓同樣咬牙切齒道，“他是給赤睛氏族挖開了一個墳墓。”
“請唯卓安排厄卦和厄丹盡快返迴河汘地。”讚匝向唯卓拜請道，“讓他們傳令巴塔盡快與裂斑氏族停戰，至少也要把一部分右爪尉軍調迴巢原地來加強防禦。現在左爪尉軍的指揮權也在巴塔的手裏，他一定還是能夠控製的住前線的局麵。同時還要派出斥候，對整個平草進行徹底的搜查，肅清這夥刺客。抓住他們，才能知道到底是誰在幕後推動著這一切。”
唯卓點了點頭，“唯卓馬上就去辦。”
當她剛要轉身走出議事廳的時候，讚匝又忽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了唯卓。
“敖韃的孩子一直在唯卓身邊，對嗎？”讚匝問道。
“利韃？是的，斐多走了以後，巴格拉奧以無人照顧為由，讓敖韃把利韃送到了唯卓這裏。”唯卓迴答道。
“真是絕妙的一棋。”讚匝露出些微笑，“命運多舛的詛咒之子，巴格拉奧的安排總有他的道理。讚匝會派出守衛隊加強對利韃的看護。”
“哈嚓也想到點事情。”哈嚓點著食指，像是被讚匝和唯卓啟發，有了新的思路。他越說越顯得激動，“還有兩個必須依靠的重要人物，可……可是他們在昨天就已經按照巴格拉奧之前的留下的指示，離開了巢原地。”
“誰？”唯卓疑惑不解的問道。
讚匝方才醒悟，與哈嚓異口同聲：“崩伽和周自行！”
自從巴格拉奧東行前往河汘地迎戰裂斑氏族以來，巢原地不斷的接收到不好的消息。先是巴格拉奧與守衛隊在嘶吼高地遭遇了各氏族聯合的刺客部隊襲擊，並且巴格拉奧因驚火雷的爆炸，跌落崖穀，下落不明。緊跟著沒幾天，左爪尉敖韃，竟然帶迴巴格拉奧的遺體和拉奧之石。按照赤睛氏族的傳統，從戰場帶迴拉奧屍體的人，就是繼任下一拉奧的人選。而送魂儀式與繼任，將在明天敖韃送迴巴格拉奧遺體至先祖之息後，立刻舉辦。
他真的沒法把這一係列的事情的邏輯關係理清楚，甚至從血色傳令和引發裂斑氏族對赤睛氏族戰爭這些事情開始，他就已經沒法理清楚了。
“利爪尉！”穀貨掌哈嚓和唯卓的腳步倉促，幾步就穿過了門堂，進到議事廳裏。
唯卓憔悴至極，似乎在一夜之內瘦了一整圈。雙眼紅腫，眼角低垂。如果不是才長時間哭泣，就是徹夜未眠，或二者原因兼有。畢竟巴格拉奧的死，對她來說，幾乎是失去了整個世界。
“唯卓……剛剛去見過了巴格拉奧的遺體。”哈嚓站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左右環顧，低沉的說道。
巴格拉奧的遺體現在被安放在赤睛利爪宮的地窟中。智巫會的巫士們，已經對遺體進行了特殊的防腐處理，由敖韃安排了赤睛勇士守衛。
“你承受的痛苦太多了，孩子。”讚匝歎了口氣，凝視著唯卓，“這恐怕會是一場大變故的前夕。”
“哈嚓可不讚同老讚匝的觀點，可不一定是前夕。”哈嚓挑了挑胡須，“也許，一切都已經在變故之中了。”
讚匝對哈嚓所謂的幽默毫無興趣，他繼續問道：“唯卓能確認遺體是不是巴格拉奧嗎？”
唯卓沉默了半天，麵色哀愁，“不，那不是他。”
讚匝瞪大了眼睛，下垂的眼袋和層疊的皺紋都被拉扯的變了形，他對唯卓下的結論極為震驚。他加重了語氣道：“證據！隻要唯卓能夠說出那不是巴格拉奧遺體的證據，敖韃就不能繼任拉奧！”
“唯卓也沒有。”唯卓麵對讚匝的激動情緒，視線有些恍惚與躲閃。她似乎在極其痛苦的迴憶。那屍體的全身的是傷痕。刀傷、撞傷，甚至還有火焰的灼傷，“但那一定不是巴格拉奧！”
“無論這遺體是誰，他一定都是被火焰之神拋棄了的。”哈嚓坐在了議事廳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麵頰上還有好幾道刀傷，根本看不清臉。從體型上看，屍體和巴格拉奧是完全吻合的，都一樣健壯。更重要的是敖韃從他的身上找到了拉奧之石。”
“如果巴格拉奧依然幸存，是絕對不會丟棄拉奧之石的。除非……”讚匝搖著思索著。
“除非什麽？”
“除非拉奧之石是巴格拉奧故意丟棄的。”讚匝也拉著唯卓分別坐了下來，“巴格拉奧一直在懷疑赤睛氏族中有個幕後在推動這一切的發生。他需要引出這個叛徒。”
“難道是敖韃？如果遺體確認是巴格拉奧，他的收益最大。”唯卓眯起了腫脹的眼睛，看著讚匝，“厄卦和厄丹都能夠為嘶吼高地的戰事佐證，他們不會欺騙唯卓。如果敖韃確實是從戰場上帶迴巴格拉奧的遺體，他的繼任完全合法。”
“敖韃這裏確實有蹊蹺。”哈嚓警覺，“他一定是想要靠巴格拉奧的屍體上位！”
唯卓依舊有些想不通，詫異道：“可是把時間再倒迴去看的話，敖韃能用斐多的性命去換取一場戰爭？這太不可思議了。”
“與裂斑氏族的宣戰，是巴塔挑起的。”讚匝迴憶道，“他偷偷用了巴格拉奧的封泥，參與了那天高層會議的人都知道。莫非他和敖韃合謀的？”
“這可太糟糕了，河汘地現在就在巴塔的手裏！”哈嚓非常的緊張。
“巴塔可能會被仇恨蒙蔽雙眼，但是他不會背叛巴格拉奧。”唯卓依舊相信巴塔的為人，“殺死巴格拉奧，助敖韃繼任，對他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
“敖韃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巴塔很可能隻是被利用了。可現在一切都沒有證據，讚匝甚至確認不了這到底真的是巴格拉奧的遺體還是巴格拉奧故意丟給赤睛氏族的警告！”讚匝越說越懊惱。
“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敖韃立即繼任。他會搞砸一切的！”哈嚓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
“冷靜些，讚匝。現在能穩住局麵的隻有利爪尉了。”唯卓抓住讚匝的雙手，麵前的這位老人，現在是他們的唯一依靠，“現在的威脅，可不僅僅在台麵上的。唯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那絕對不是巴格拉奧的屍體。”
“唯卓那麽確認嗎？”讚匝再次詢問道。
唯卓點頭確認，斬釘截鐵道：“絕對。唯卓很了解自己的愛人。那不是他。”
“這個理由可沒有辦法說服智巫會，更沒辦法說服敖韃。”哈嚓攤開雙手，望著兩人，“智巫會可不會和任何人談直覺與感情，認定合乎傳統與法理的，暗眼智巫長就會讓他們執行。一旦他們在先祖之息為巴格拉奧舉行了送魂儀式，敖韃就會像三年前的巴格一樣，成為新的拉奧。”
讚匝放開唯卓的雙手，扶額低頭沉思，一會又站起身來，來迴的在議事廳中踱步，一會又盯著掛在牆上的南境地圖仔細觀瞧。
唯卓和哈嚓靜靜的看著他。現在，從戰略和戰術上，隻有讚匝能夠拿得出主意了。
“威脅確實不止台麵上的。”讚匝終於開口，“巴格拉奧邀請各氏族前來河汘地議事的信件，沒有一個氏族給予迴複。卻在嘶吼高地出現了一支具備各個氏族特征的暗殺部隊。赤睛氏族已經被擺在一個眾矢之的的位置，沒有人再因為狂野血脈之力而忌憚赤睛氏族了。”
“幾乎每隔幾百年，各個氏族都會鬧一次……”哈嚓嘟囔道，但唯卓和讚匝都沒有理會。
“這夥刺客雖然被厄卦、厄丹他們擊退了，卻沒有被殲滅。還有多少人、他們從什麽地方而來的，現在赤睛都不知道。左右爪尉軍的主力都被帶到了河汘地，巢原地空虛到隨時可能被這些潛藏的敵人拿下。就連整個平草已經不再安全。”讚匝一邊分析一邊用手指在牆上的地圖比劃著。
“讚匝的兒子在平草的西南掌握著利爪尉軍。”唯卓走到他的麵前，也指著地圖上說道，“必須調集他們迴防巢原地。”
“不……”讚匝搖頭拒絕道，“各氏族如果已經聯合起來，他們會希望讚匝做出撤防的這個決定。不能放鬆西南方向的防禦。暗鋼氏族對巴格拉奧抽走他們三成的鑄幣權極度不滿，利爪尉軍如果隨意調動，連西南方向也將會麵臨危險。現在，必須聯係到巴塔，確認他的立場。與裂斑氏族的戰爭不能再打了。”
“希望巴塔還是站在巴格拉奧這一邊的。”哈嚓點頭認可道，“不過按照厄卦和厄丹的匯報，巴格拉奧失蹤一事，他們已經到河汘地和巴塔匯報過了。巴塔對於東麵對抗裂斑氏族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他還讓厄卦和厄丹對巴格拉奧失蹤一事絕對的保密，擔心前線勇士因此而士氣崩壞。這些都算是利好的消息。”
讚匝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敖韃在迴到巢原地之前，是不是已經把找到巴格拉奧遺體的消息送到了河汘地去？”
“不，按照厄卦與厄丹的消息，敖韃禁止所有參與搜尋的人前往河汘地傳遞消息。”唯卓迴憶自己的兩個兄長向她訴說的內容，“敖韃擔心這個消息會讓河汘地的士氣受到影響。”
“影響？”讚匝咬緊了利齒，擠出了這兩個字，這個老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憤怒的說過話了，他幾乎吼了出來，“敖韃迴到巢原地時，態度是如此高調。所有人都知道他找到巴格拉奧的遺體，即將繼任拉奧！這個時候難道就不擔心消息到了河汘地，帶來的影響嗎！胡鬧！讚匝太愚蠢了，現在才意識到！”
“恐怕讚匝兒子帶領的利爪尉軍也會得到相同的消息。”唯卓一臉細思極恐的表情，“敖韃既然已經高調了，他巴不得各個氏族的人都知道他為赤睛做了什麽。”
“他為赤睛氏族都做了些什麽？空水之神的詛咒啊！”哈嚓同樣咬牙切齒道，“他是給赤睛氏族挖開了一個墳墓。”
“請唯卓安排厄卦和厄丹盡快返迴河汘地。”讚匝向唯卓拜請道，“讓他們傳令巴塔盡快與裂斑氏族停戰，至少也要把一部分右爪尉軍調迴巢原地來加強防禦。現在左爪尉軍的指揮權也在巴塔的手裏，他一定還是能夠控製的住前線的局麵。同時還要派出斥候，對整個平草進行徹底的搜查，肅清這夥刺客。抓住他們，才能知道到底是誰在幕後推動著這一切。”
唯卓點了點頭，“唯卓馬上就去辦。”
當她剛要轉身走出議事廳的時候，讚匝又忽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了唯卓。
“敖韃的孩子一直在唯卓身邊，對嗎？”讚匝問道。
“利韃？是的，斐多走了以後，巴格拉奧以無人照顧為由，讓敖韃把利韃送到了唯卓這裏。”唯卓迴答道。
“真是絕妙的一棋。”讚匝露出些微笑，“命運多舛的詛咒之子，巴格拉奧的安排總有他的道理。讚匝會派出守衛隊加強對利韃的看護。”
“哈嚓也想到點事情。”哈嚓點著食指，像是被讚匝和唯卓啟發，有了新的思路。他越說越顯得激動，“還有兩個必須依靠的重要人物，可……可是他們在昨天就已經按照巴格拉奧之前的留下的指示，離開了巢原地。”
“誰？”唯卓疑惑不解的問道。
讚匝方才醒悟，與哈嚓異口同聲：“崩伽和周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