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正一籌莫展之際,新認識的朋友莊蝶兒放學過來了。


    說來也是緣分,這莊蝶兒正是雲中行的妹妹,目前在京城舞蹈學院就讀大一,劉婷新店開張那天做促銷包子買一送一,莊蝶兒見有便宜可薅又怎會錯過,一吃就喜歡上了,說這個有點迴憶的味道。那天大促銷,莊蝶兒見劉婷一個人手生忙不過來,還特意幫著忙前忙後,兩人一來二往自此便成了好閨蜜。


    兩人好些天沒見自然非常開心。劉婷問莊蝶兒


    :怎麽樣?xn好玩嗎?


    :拜托,去表演又不是旅遊。


    劉婷羨慕道


    :能在xn歌劇院表演耶!你就得瑟吧!


    莊蝶兒故作輕描淡寫道


    :這去哪裏表演無所謂,重要的是免費。那我就勉為其難走一趟囉。


    劉婷拉著她坐下,追問道


    :你這個小摳貨,說來聽聽還去了哪裏?


    :去了坐遊船,還去了兩次星巴克。


    莊蝶兒從包裏拿出個盒子


    :給你,國內還沒有的。


    劉婷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個星巴克限量款的水杯。


    :哇塞。。。


    劉婷左看看右看看愛不釋手。又看了包裝,還極其惡心的用手指沾了點口水來擦拭水杯上的logo。


    莊蝶兒一陣惡寒,脫口而出道


    :你有無再核突d啊!


    劉婷知道她是粵城人,偶爾會爆一兩句聽不懂的鳥語,也不在意她說的什麽。拿了個包子,開了瓶飲料犒勞犒勞。


    莊蝶兒看著今天似乎包子剩得有點多,邊吃邊問道


    :生意怎麽樣?


    :湊合吧!


    :我覺得你這樣不鹹不淡的浪費表情,起得比鳥還早,幹得比牛還累,最後賺得個三兩碎銀,還不如迴去酒吧當領舞。


    劉婷斷然道


    :切,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創業,我這行雲流水的招牌以後可是包點界的阿爾法耶。還有,你以為這裏的酒吧和粵城那邊的餐吧一樣嗎?小妹妹還是太天真。


    莊蝶兒翻白眼懟道


    :那地方不好你幹嘛還經常去?你不想帶我玩就算了。我寢室的姐妹經常有帥哥開車來接她們去,迴來時有的還有禮物,天天在我麵前擺顯。


    劉婷不禁有點語塞,支支吾吾道


    :那,那下次我們去。


    莊蝶兒這時發現不遠處坐著的怪人,不禁仔細打量一番,最後才問劉婷


    :這人在幹嘛?


    劉婷苦笑道


    :你看他像在幹嘛?


    蝶兒仔細的看了看,又閉上眼睛深深的嗅了嗅,猛然睜開眼睛吃驚道


    :我知道了。


    劉婷見她這副茅塞頓開的表情,似乎有了重大發現,不由緊張的低聲問道


    :什麽?


    :傻氣,


    :傻氣?


    :對,這是萬中無一的傻氣。


    蝶兒又屈指一算


    :要麽就是神氣。


    劉婷更是大惑不解,追問道


    :神氣?


    :對,神經科中的大神。也不知道是從哪座神廟裏出山的。


    劉婷終於明白這逗比是在耍她,嘖道


    :去你的,他要是神經病就好了,我讓街道收容了他三次,他都逃了迴來。每天就坐在這裏。


    :那他不得迴來揍你啊!


    :這倒沒有。街道說他隻是失憶了,沒發現有暴力傾向,街道管不住,法律管不到,誰也拿他沒辦法。


    這時候有輛轎車停在路邊,下來一位珠圓玉潤的大美女,徑直走到莊蝶兒這裏,蝶兒見到她高興叫道


    :落落姐。


    迴頭和劉婷說道


    :我姐來接我了,走啦!


    劉婷見來人穿衣打扮不同凡響,讚道


    :你親姐?真漂亮。


    莊蝶兒不想解釋太多,模棱兩可道


    :她可比親姐還親。有機會再和你說吧。


    方落落挽著蝶兒說了幾句,和劉婷點點頭就開車走了。


    在車上,方落落問蝶兒


    :剛才那個靚女是什麽人啊,挺漂亮的。


    :她叫劉婷,也是學舞蹈的,讀沈陽舞蹈學院,後來在酒吧領舞,現在想創業便搞了這個小包點店。


    :哦。。。


    :落落姐。


    :嗯。


    :算了,沒什麽。


    方落落看了莊蝶兒一眼。知道她想問什麽,隻是大家都知道結果,又何必再多此一問。


    方落落叉開話題道


    :你怎麽老是住校不喜歡迴楊園?


    莊蝶兒嘟著嘴訴苦道


    :我才不想迴去。那裏空空的像監獄一樣,爺爺老嫌我做菜不好吃,犁地又笨手笨腳,你又不搬來陪我。


    落落苦笑道


    :我是什麽身份,怎麽能住那裏。你楊爺爺老了,你哥又。。。你應該多陪陪他老人家的,你哥不在,你更應該守護好。


    莊蝶兒想了想嗯了一聲說道


    :也是,我種的菜也該有收獲了。這菜可是我自己拉的粑粑澆灌的,可不能讓裴琳姐全吃光了。


    落落笑道


    :裴琳經常來?


    :有空就來,爺爺隻和她喝茶練字下棋,從不讓她幹活,別說種地了,飯都沒讓她煮過,好偏心。


    落落說道


    :人家現在是大明星,頂級流量,厲害的是拿毛筆,你卻讓人家拿鋤頭。


    蝶兒呶呶嘴說道


    :再火不也是我哥幫她的。無字天書可是我哥為她度身定做的。就她那個笨腦袋,玩腦筋急轉彎就沒猜中過。


    落落笑道


    :好啦好啦,全世界就你哥最聰明最厲害。


    :也不能這麽說。


    :喲,還謙虛上了。


    :我哥應該是全世界最聰明最帥最超級無敵的。


    方落落搖了搖頭,拿這個偏心鬼沒辦法。


    莊蝶兒眼睛轉了轉,冷不丁問道


    :你說這裴琳,以前?以前會不會和我哥有什麽親密關係?


    落落斜眼看了看她


    :你想他們有啊?


    :沒有,我純屬好奇。


    :絕對沒有,你哥的事我最清楚。


    蝶兒點點頭


    :也是,我哥最信任你了。要不是有你在,哥哥的公司怕是早就被人吃光了。


    落落沉默了半會,才問道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莊蝶兒裝傻充愣道


    :我什麽都沒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落落把車停到路邊,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才對蝶兒說道


    :你知道芷溪姐結婚的事了?


    蝶兒低著頭玩著包包的掛墜,似乎掛墜比這個話題更有趣。落落暗暗歎了口氣。


    :蝶兒,你也不要怪你芷溪姐,有時候她還不如我們自由灑脫。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你也知道,你哥失蹤,你芷溪姐一下子狀態差到極點,差一點就流產了,一直住院才勉強保住,恰巧那個張倫出現了,說要為之前的事贖罪,天天來開導照顧,無微不至。還盡力尋找你哥的下落。小公主滿月的時候,這張倫當眾說的那些話真情流露,感人肺腑,連我這黑山老妖也看不透他。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你哥失蹤一年多了,雖說生死未卜,但,但終歸是渺茫,人不可能任性蹉跎一輩子的。


    莊蝶兒弱弱問道


    :落落姐,你也會嫁人嗎?


    :嫁,怎麽不嫁!你畢業了就給我介紹一個。


    蝶兒自然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方落落表情古怪,幽幽說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可能還有一個人會為了你哥終身不嫁,那我知道她是誰?


    :是誰?裴琳?


    :不是,是她老板。


    蝶兒頓時目瞪口呆,良久才問道


    :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你哥欠我兩萬美刀。哥債妹還。


    蝶兒看著窗外打哈哈道


    :哇塞,法拉利耶,嗖一下跑了。


    迴到楊園,莊蝶兒一進門就看見楊爺爺和王書記在花園裏觀賞金魚。


    蝶兒輕聲和兩人打了招唿,便也趴在池邊陪著觀賞,隻是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麽門道。


    楊爺爺突然開口問她


    :你說這金魚為什麽這麽悠閑?


    蝶兒不假思索道


    :吃飽了自然悠閑,如若是餓急了,怕是滿池子追著你們。


    :哦?


    楊爺爺又開口問她道


    :這個魚池不大,你說這魚會不會覺得擠?


    蝶兒應道


    :在粵城有個東湖,好大好大,湖裏也有好多金魚,但是湖再大,魚還是喜歡聚集在一個岸邊賣魚糧投食的地方。這麽大一個湖,魚還不是哪裏有吃的就擠到哪裏去,重點不是身處哪裏。


    楊爺爺和王書記眼中不約而同的迸發出異樣光彩。


    楊爺爺對王書記說道


    :改十不如立一,決心要下啦!你去吧!


    話說劉婷一番思前想後,終於又忍不住走到那怪人麵前,對他說道


    :你能不能不要坐在這裏,這樣會影響到我做生意。


    那人看了一下周圍環境,起身挪動了兩步,又坐了下來。


    誒?這人還挺上道啊!劉婷便又堆滿笑容遞上兩個包子,對那人說道


    :呃,大哥,你看能不能到別的街道去思考,你要是餓了的時候,過來我給你留幾個包子,多的不說,我管你飽,不過你可不能招唿同道中人過來吃白食。


    那人抬頭看著劉婷,沙啞著嗓門說道


    :我走可以,不過你能不能迴答我一個問題?


    看他說話有條有理,劉婷覺得有戲,客氣說道


    :問吧,什麽問題?


    那人盯著劉婷眼睛,一字一句問道


    :為什麽我會認得你的屁股?


    劉婷瞬間抓狂。我的天啊!我滴神啊!我吐血啊!你豬頭啊!我叉叉你個圈圈。劉婷忍住滿腔怒火,平和的問道


    :你為什麽?為什麽老是說認得我的屁股?


    那人輕輕歎了口氣,低下頭黯然說道


    :我想迴家。


    劉婷瞬間發飆,氣急敗壞道


    :那你迴家啊!趕緊啊!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連看著自己的模樣都覺得異常陌生。這幾年,我,我唯一確定認得的,就是你的屁股。


    劉婷才不信他的鬼話連篇,惱道


    :可是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哪個疙瘩蹦出來的不知道,甚至連有沒有見過麵都不知道,你怎麽可能會,會見過我的。。我的那個。。


    那怪人又長長歎了口氣,說道


    :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說完起身,伸手接過包子,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字條遞給劉婷,叮囑道


    :如果你想起我是誰,麻煩來找我,重酬。


    劉婷接過字條,打開一看,是張手寫地圖。原來怪人的老巢就在綠化帶的雛菊園裏。


    那人邊走邊吃著包子,卻又突然停下腳步,把包子扒開,舔了舔肉餡,然後轉身對劉婷說道


    :這包子?


    :怎麽啦?


    :好吃。


    有人當麵誇獎,劉婷一如既往的客套道


    :我自己做的,好吃你就常來。


    這一向順口的廣告詞一說完,劉婷就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至此以後,怪人每天會在下午劉婷收市的時候準時恰巧經過,一遞一接雙方默契,不說常來,不道謝謝,不拖泥帶水。


    隻是讓劉婷納悶的是,最近怪人愛上了閱讀,手上經常拿著不同的書籍、雜誌、報紙。


    劉婷突發奇想,這莫不是用來拉屎的吧?有這麽多屎嗎?是不是包子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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