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最終以桑鬼割去頭發戴罪化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幾乎沒有人會將這事當成一件輕飄飄的事情。


    但桑鬼除外。


    她現在每日的煩惱就是該如何將隻剩下半個脖子的頭發給攏成髻的問題。


    連帶著每日花在妝台的時間都久了許多。


    金廉也是佩服那些給她梳頭的丫頭,居然能將這麽短的頭發攏出各種花樣。


    桑鬼現在被關在家中反省,身上的權利被擼了個幹淨,至少在人們忘記這事所帶來的風波之前,她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人前蹦噠。


    倒苦了金廉,累得兩人眼昏花,又病了一場。


    看著鏡子裏頭那張日益憔悴的臉,金廉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活不了多久。


    但還來不及吐槽這些繁重的事情,朝廷又開始針對他們出幺蛾子。


    看著新發布的賦稅令,金廉嘴皮子不受控製地抽抽!


    有些性子急的,已經開始罵娘!


    往年泰城所上繳的總額也隻有上頭所要求的三分之一。


    “他們是瘋了嗎?”


    金廉默默地抬頭,強行將罵人的話給憋迴了肚子。


    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動了梁家自然引起了朝廷的不滿,但他們沒有辦法拒絕,畢竟泰城說到底,現在還是大陳的管轄之中。


    “你說,要是我們不交,他們會不會派兵過來打?”


    “這種事絕不能妥協,有一就有二,這賦稅之數向都有定量,他們突然提高總額,打得就是拖垮咱們的主意。”


    區區一城,如何能與一國抗衡。


    他們打得什麽主意金廉自然知道,可若是不交,隻怕他們立刻就會對泰城動手。


    若打起來,我們又有幾分勝算?


    金廉實在沒有把握,隻能拿著這事去請教桑鬼。


    桑鬼的意思十分明顯,錢是絕不可能往上頭交的,還是得想個法子將這事給化解。


    要想解決這個危機,就得設法再重新製造另一個更大,更迫切需要解決的


    到底什麽樣的危機才能讓他們無暇他顧呢?


    “要是天上突然降下個雷把皇帝給劈死就好了。”


    金廉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有那功夫在這發白日夢還不如想想怎麽應對。”


    桑鬼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金廉沒有別的辦法,行刺是不可能的,先不說皇宮裏頭護衛重重,就算他的人能躲過這些,但絕頂高手又不是地裏頭的蘿卜,隨便找找就有的。


    那麽挑撥離間,引起內亂,讓他們互相猜忌,互相傷害呢?


    也不行,那種能夠接近他們並攪弄風雲的都是人中之精,有那個本事才不會幫著別人辦事,吃力不討好。


    金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索性破罐子破摔,承認自己無能,將希望全數交托在對方身上。


    桑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事你就別管了,我來想辦法。”


    她總是喜歡這樣,說話說一半,藏一半金廉急得火急火燎,但卻無法從她嘴裏頭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振奮人心的消息是在一個多月之後通過召令的方式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裏頭。


    壽安太後去世了。


    太後去世,舉國服喪。


    為了替太後積福,全國免除賦稅一年。


    禁止任何娛樂活動,海禁延長三年。


    金廉感覺好像泰城之危解了,又好像沒解。


    短期來看,他們不用擔心賦稅問題。


    但長期來看,他們做的是釜底抽薪的謀劃。


    烏延讀完了整個詔令,歪著頭,不禁有些疑惑。


    “怎麽這樣,倒有些閉關鎖國的樣子,要知道沿海各城每年上交的賦稅可占了整個大陳國賦稅的近一半呢。”


    金廉忍不住眼珠子不停的往正在喝茶的桑鬼身上瞟,懷疑這事是不是她做的手腳。


    屋裏都是自己人,桑鬼見他也不掩飾,忍不住有些好笑。


    “如果是我真有後手埋在大陳皇宮裏頭,那我第一個先殺的肯定是掌實權的那幾個,壽安太後已經不掌權很久了,說起來,她今年已經六十九歲,也算是高壽了。”


    也是,壽安太後近兩年身體越發不好,光是有名目的出宮為之祈福就舉辦了五次,可見此事應該是個巧合。


    “難道你就一點力都沒出?”


    金廉還是有些不信,怎麽會這麽巧,以前國喪的時候也有積福之舉,可卻從來沒有國家大事上動過心思。


    桑鬼微微一笑:“我隻不過是讓京中舊人宣揚說綏城中有人意圖不軌,幹些買官賣爵的勾當,那些海商為了賺錢,沒孝敬好東西,就連賦稅都被吞了三層,隻不過是想讓大陳將目光轉移一下,不要老是盯著我們,可沒想到他們為了圖省力,幹脆來個一刀切,把沿海各城都算了進去。”


    金廉現在也學會了深一步的思慮問題:“可是海禁三年可不是件小事,朝廷為什麽這麽做,縱然這樣一來,我們與香山島的聯係也會切斷,損失慘重,但我並不覺得區區一個泰城值得他們不惜作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金廉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臉上頓時浮出一層喜色。


    “會不會,會不會以大陳如今的情況,國庫裏已經沒有可以維持平衡的錢財。”


    除了這個原因,金廉再也想不到還有什麽能夠讓大陳那些人做出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事情。


    “聽說今年大陳除了沿海各城之外,其他地方的財政都出現了赤字,甚至還有些地方出現了天災,不僅沒有錢交入國庫,還不停地上折子向朝廷索要撥款賑災。”


    烏延略一思索,也迴過味來:“現在大陳可謂是哪哪都有用錢,從前我奉命替主子辦事殺那些養肥了的貪官汙吏,但都是偷偷的,偶爾抓住錯處宰一宰,但大陳一個月內就查處了近五十多位貪官,將他們多年來的家底抄了個幹幹淨淨,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卻沒往這上頭想。”


    能引起朝廷注意的都是巨貪,這些樣的官吏後頭多多少少都有些靠山,就算要動,也會看準時機,徐徐圖之,一下子動了這麽多人,可見如今這大陳情勢危急。


    一般這種情況出現,是大亂之兆,說不定再這麽熬下去,大陳就要亡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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