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照,許願河下舟,手捧蓮花燈,祈願遊子歸,萬事皆順遂,如意令朝夕。


    花燈會上雲溪鎮家家戶戶、男女老少手捧著各色各樣的花燈來到許願河邊等待著乘坐小舟許願,月光燈光映照在河麵上,輝映成一片燦爛星河,美不勝收,河岸兩旁的街道上人潮湧動、熱鬧非凡。


    蕭璟玄懶散的走在人群中,瞥了眼一旁的周元卿問道,“你確定不要花燈?”


    周元卿調皮的迴了句,“不要,有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麽願可許。”


    蕭璟玄嘴角上揚,抑製不住的笑意全掛在了臉上,周元卿目光遊移到蕭璟玄的衣袖下,緩緩伸出手,忐忑的拉著蕭璟玄的手,蕭璟玄停了一步,又繼續走著,裝作什麽事兒也發生的樣子。


    周元卿見蕭璟玄沒有抽迴手,便緊緊握著他寬大而溫暖的手掌,蕭璟玄垂眸笑了笑反握著她的手,兩人牽著彼此的手漫無目的的走著,想把這一刻的美好加長再加長,待他們走到盡頭時已是白頭偕老。


    周元卿看著這安樂祥和的雲溪鎮不禁感慨道,“沒想到這安居一隅的雲溪鎮竟如此熱鬧。”


    蕭璟玄問,“那你是喜歡繁華如夢的豐都,還是這安居一隅的雲溪鎮?”


    周元卿看著蕭璟玄線條俊郎的側臉說道,“我喜歡有你的地方,你在哪我就喜歡哪。”


    蕭璟玄羞澀的幹咳一聲,“你就不能正經點兒。”


    周元卿抬頭看向蕭璟玄,“我怎麽不正經了,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我之前不是說過嘛,江山如畫不及你,再美再繁華的地方沒有你,隻有一種顏色,那就是無盡的黑。”


    蕭璟玄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周元卿,心中湧出無限愁緒,“可是卿兒……”


    “我不想聽!”,周元卿知道蕭璟玄要說什麽,但她現在隻想開開心心的跟他度過這美好的時光,其他的她什麽也不想知道。


    蕭璟玄甚是無奈的看著她,周元卿本來高興的心情也跌到了穀底,一旁的小販見周元卿有些生氣的樣子,靈機一轉,對蕭璟玄喊道,“公子,要不要買支珠釵送給您身邊的這位姑娘,心上人生氣了哄哄就好。 ”


    周元卿轉頭看向小販吼道,“誰生氣了,我才沒有,你才生氣了呢!”


    小販癟了癟嘴,小聲喃喃道,“這還叫沒生氣?”


    蕭璟玄上下打量了眼周元卿,不都說女子最愛美嘛,她怎麽連一支首飾也沒有?於是便拉著周元卿來到小販攤前,小販樂嗬嗬的奉承道,“公子,這位姑娘如此清秀美麗,與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啊。”


    小販說話間,蕭璟玄拿起一對白色珠花戴在周元卿兩側的頭發上,就像一支盛開的白梅,栩栩如生的畫在了周元卿烏黑的青絲上,讓原本清秀淡雅的周元卿猶如畫中仙子般驚豔動人、美而不俗。


    蕭璟玄正看得入了迷時,一旁的小販讚歎道,“哎呀,姑娘戴上這珠花簡直就是美若天仙,妙不可言啊!”


    周元卿害羞的微低下頭,小聲問道,“好、好看嗎?”


    蕭璟玄誠懇說道,“好看。”


    “公子真是獨具慧眼,這珠花可是……”


    小販還沒說完,周元卿扔了一錠銀子打斷道,“少拍馬屁了,這是賞你的!”


    說完,便拉著蕭璟玄離開了,兩人路過一個瑪瑙攤時,周元卿停下了腳步,眼睛直直看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玉石。


    蕭璟玄轉身看了過去,便聽賣瑪瑙的老人說道,“姑娘眼光真好,這可是稀有的錦紅赤玉,像姑娘這樣高貴的氣質,戴上這顆赤玉更顯高貴。”


    周元卿拿起鮮紅如血的赤玉在月光下看了看,紅豔如錦、質地細膩油潤、紋理獨特,確實是稀有的錦紅赤玉。


    蕭璟玄見周元卿愛不釋手,便走過來問道,“喜歡嗎?”


    周元卿目光灼灼的看著蕭璟玄說道,“我想在這上麵刻上我們的名字,這樣,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老人極有眼力見說道,“公子,這錦紅赤玉寓意純潔和永恆,送給心上人再好不過了。”


    蕭璟玄說道,“老人家,給我兩顆。”


    老人笑了笑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這錦紅赤玉稀有,老叟隻有一顆。”


    蕭璟玄有些失落道,“一顆便一顆吧。”


    說完,從衣袖裏拿出幾張銀票遞給老人時,周元卿拉住蕭璟玄的手說道,“這赤玉太貴了,我……”


    蕭璟玄笑了笑道,“不過是顆赤玉而已,你喜歡就好。”


    周元卿疑惑的盯著蕭璟玄,侯府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


    兩人走到許願河邊,蕭璟玄頗為遺憾的說道,“可惜隻有一顆……”


    周元卿拿出紅翡龍紋印章遞給蕭璟玄說道,“誰說隻有一顆,這個送給你。”


    蕭璟玄接過紅翡印章仔細看了看,印章大小與普通玉佩一樣,底部還印有“昭仁聖德”四個字,“這是……”


    周元卿清了清嗓子,傲嬌道,“這可是本公主的私印,隻要在本公主的地盤上,你都可以橫著走!”


    蕭璟玄挑了挑眉,戲謔道,“公主殿下,請問,您的地盤在哪?”


    “這個嘛……不太好說,反正你拿著這個,日後有大用處。”周元卿微微皺眉,想了想道,“這顆赤玉也給你,等你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麵了再給我。”


    蕭璟玄寵溺的笑了笑道,“傻丫頭。”


    周元卿雙手叉腰道,“什麽丫頭,我可比你大兩歲,按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姐姐!”


    蕭璟玄調戲道,“你就那麽想做我姐姐?”


    周元卿放下手,尷尬道,“不、不想,我想……”


    蕭璟玄意味深長道,“想什麽?”


    想做你媳婦兒這句話堵在周元卿喉嚨就是說不出口。


    蕭璟玄突然迴想起周元卿受傷昏迷前說的話,有些吃味的問道,“你昏迷前曾說,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


    周元卿正準備說出口時,忽聽鎮上的人激動的大喊道,“時辰到了,大家快上船許願!”


    這時,許願河裏一艘艘小舟劃了過來,鄉親們爭先恐後的上了小舟,甚是熱鬧,蕭璟玄拉著周元卿的手說道,“跟我來!”


    說完,蕭璟玄便拉著周元卿跑到了一個無人的河岸邊上,一船夫衝兩人大喊道,“公子,姑娘,快上船吧!誤了時辰許願可就不靈驗了!”


    兩人上了船,周元卿看到船頭的蓮花燈,看向蕭璟玄問道,“這些是你準備的?”


    蕭璟玄沒有迴答,拉著周元卿來到船頭坐了下來,手捧蓮花燈遞給她道,“許個願吧。”


    周元卿甚是感動的看著蕭璟玄,“為何隻有一個?”


    蕭璟玄眼眸此刻如璀璨星辰般閃亮,深情而真摯的與她相望,一字一頓、咬字清晰的說道,“因為你的心願,便是我的心願。”


    周元卿接過蓮花燈,眸光深深的看著蕭璟玄虔誠道,“願,蕭璟玄能得償所願,一生平安順遂、無痛無災、長命百歲。”


    說完,周元卿將蓮花燈放入河裏,隨著河水漂浮到她所願的彼岸。


    蕭璟玄深情的叫了一聲,“卿兒……”


    周元卿轉過頭,兩人目光如炬,深情的望著彼此。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識盡千千萬萬人,終不似,伊家好。1


    有的人就算日日相見也生不出一點男女間的情愫,而有的人就算隻見過幾次,卻是一眼萬年,將對方的模樣深深刻在心裏。


    蕭璟玄猶記得第一次在祭壇見到周元卿時,他便對她見之不忘,隻是年少懵懂的他並沒有察覺,當他清晰的意識到時,對她的喜歡猶如潮汐全都湧上了心頭,一發便不可收。


    月光下的周元卿就像是水中仙子,神聖高潔不可褻瀆,可他終究是凡塵中人,他想占有她,他想要她屬於他一人,這種強烈的欲望驅使著他緩緩靠近了周元卿的嘴唇。


    周元卿微微仰著頭,半斂著她那妖媚的眼眸看著蕭璟玄,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蕭璟玄垂眸看著周元卿那雙晶瑩妖媚的眼眸和瑩潤鮮紅的嘴唇,輕輕吻了上去。


    兩人緊緊相擁,蕭璟玄左手環抱著周元卿的肩,右手托著她的頭,溫柔而又癡纏的親吻著她,深情又綿長,誰也舍不得放開對方,吻到兩人嘴唇和舌尖都麻木了才緩緩離開彼此的唇瓣。


    蕭璟玄將周元卿緊緊擁入懷裏,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卿兒,待我歸來,我有一句話要親口告訴你。”


    周元卿輕聲說道,“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蕭璟玄那句“我喜歡你”始終未曾宣之於口,因為他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口,他便會舍不得離開她。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等著他去做,他不能耽於兒女情長,等他把一切都處理完之後,他會去找她,將那句“我喜歡你”親口告訴她。


    蕭璟玄知道周元卿的心裏有他,他的心裏亦有她,雖然誰也沒有對誰說喜歡,但兩人的心早已緊緊相連在一起。


    周元卿靠在蕭璟玄肩膀看著天上美麗絢爛的煙花,看著看著便安心的睡著了。


    蕭璟玄側眸看了眼周元卿安靜甜美的睡容,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喃喃道,“卿兒,等我!”


    等他迴來向她表明心意時,他要帶她離開,永遠陪伴在她身邊,再也不會讓她一個人那麽孤獨了。


    蕭璟玄抱著熟睡的周元卿迴到醫館閣樓,拿出匕首在那顆鮮紅的赤玉上刻了一個“璟”字。


    蕭璟玄將刻好的赤玉戴在了周元卿脖子上,他不在她身邊時,這顆刻有他名字的赤玉就像他的心一樣,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


    守在周元卿身邊一夜的蕭璟玄看了眼漸亮的天色,依依不舍的起身吻了吻她的嘴唇,他不能等她醒來跟她告別了,他怕看她傷心的樣子,更怕看到她不舍的眼眸,他會舍不得走的,但有些事兒他必須去做。


    短暫的分離隻為重逢後的相依相守!


    就在蕭璟玄轉身離開後,周元卿睜開眼睛盯著那扇門看了許久,眼淚終是不爭氣的滑落下來,滴在了她的心裏。


    周元卿緩緩坐起身,手裏緊緊捏著那顆刻有他名字的赤玉。


    “蕭璟玄,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迴來的。”


    才分開不到一會兒,周元卿便覺得她忍受不了那種日日夜夜思念的折磨,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生離死別,她的親人離開她時,她痛不欲生,她不想再承受這樣的痛苦,可她還是控製不住的喜歡上了蕭璟玄。


    當她知道蕭璟玄想做這天下之主時,她留不住他,她亦知道有一天蕭璟玄會離開她,可這世上隻有一個蕭璟玄,一旦放棄了,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蕭璟玄了,所以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喜歡他。


    為了蕭璟玄,她甘願承受所有的苦。


    周元卿尋著蕭璟玄的身影追了出去,她不知道她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裏,可她想看他一眼,哪怕隻看一眼。


    蕭璟玄從醫館離開後,到雲溪鎮外的樹林裏帶著黑衣侍衛一起朝兩國邊境鎮南關策馬而去。


    也許是兩人心裏對彼此的牽掛,蕭璟玄下意識的迴頭看了眼,他總覺得周元卿就在他的身後,可當他迴頭看去時,卻什麽也沒有。


    蕭璟玄有些失落的轉過頭,他之所以選擇不辭而別,就是怕看到周元卿傷心的樣子,即是如此,他又在期待什麽呢?


    然而就在蕭璟玄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周元卿在另一條小路上目送著他離開,她想跟他道別,想親口跟他說一句“保重”。


    但她知道蕭璟玄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她亦不想讓蕭璟玄因為她而擔心,他們都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兒。


    蕭璟玄如此,她亦如此。


    何況她與蕭璟玄又不是永別,隻是短暫的分離而已,隻要他們心中有彼此,總有一天會再見。


    周元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迴到了醫館。


    馮櫻見周元卿眼睛通紅,便擔心的問道,“元卿,你怎麽了?蕭公子呢?”


    周元卿有氣無力的說道,“他走了。”


    馮櫻驚訝道,“走了?!蕭公子他、他就這樣丟下你走了?!”


    周元卿勉強笑了笑道,“他沒有丟下我,隻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去辦,很快就會迴來的。”


    馮櫻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我就說嘛,蕭公子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丟下你獨自一人離開,那你呢?你有何打算?”


    “我也要離開了,在這耽誤太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馮櫻有些不舍道,“你也要走……也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相聚總有相散。”


    周元卿拍了拍馮櫻的肩膀安慰道,“櫻姐姐,有緣自會相聚,等我們忙完了,我會與蕭璟玄來看你的。”


    馮櫻點了點頭,“那你何時出發?”


    周元卿看向天上的緩緩升起的朝陽說道,“明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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