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民請願,五穀豐登,


    山河壯麗,群繞疊桑。


    風調雨順,君安民兮,


    書寫青史,百世流芳!


    城西郊外祭天大典,靖德帝身著龍袍、頭戴旒冕,帶領宗室皇子及文武百官來到祭壇,向天神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祭天禮儀繁瑣複雜,從迎神、行禮、進俎、初獻、亞獻到終獻,


    才進行到一半,蕭璟玄便百無聊賴,就在這時,一隊禁衛軍護送著一位十八歲的少女從祭壇下方緩緩走了上來。


    蕭璟玄轉頭望去,隻見少女烏黑的頭上戴精美華麗的鳳冠,身著一襲莊重威嚴的玄色拖尾金邊錦袍,錦袍上用金絲繡著羽羽如生的鳳凰,少女行走間,就像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鳳凰,高挑曼妙的身材更加凸顯出少女的高貴典雅、冷豔清俗,可謂出塵絕世、驚豔群芳!


    一襲玄衣襯得少女白皙的臉蛋膚如凝脂、清麗絕美,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她清冷秀麗的容貌出塵絕俗,哪怕站在傾國傾城的美人的麵前也毫不遜色,尤其是她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睛,最為晶瑩漂亮,隻需看一眼,便曉世間萬千繁星,盈盈閃亮的眼眸猶如一片星辰大海,清澈明亮、璀璨如華,讓人一見傾心,頓生喜愛之情!


    瑩潤鮮紅的朱唇讓她清冷秀麗的麵容多了幾分顏色,就像大雪裏初開的紅梅,美豔之至!


    少女走過蕭璟玄身旁時頓了頓腳步,似有所感般的迴眸一望。


    蕭璟玄心念微動,眼眸閃過一絲灼灼亮光。


    少女走到靖德帝身邊與他一起舉行祭天儀式,能有此殊榮的,應當就是那位昭仁公主了。


    一個時辰後,祭天大典將近尾聲,靖德帝將祭祀用的酒賜胙給宗室臣下。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一大臣將手中的酒杯重摔在地,走到祭壇石階上指著少女怒罵,“昭仁公主,你仗著皇上寵愛目無王法、禍亂朝綱、構陷忠良,讓原本繁榮昌盛的大商變得風雨交加、岌岌可危,如今天下大亂,你難辭其咎,你跟宣仁皇後一樣,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女!”


    蕭璟玄鄙夷的看向大臣,大商衰敗本就是靖德帝窮兵黷武、昏聵無德,加之朝政腐敗、權臣之間明爭暗鬥,朝臣無能救國就把責任推到一個女子身上,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元卿看向怒罵自己的大臣,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冷厲說,“禍國殃民的妖女?承蒙禦史大人看得起,要是沒有我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沈家黑甲軍怎會死心塌地的守著這大商天下,你們又豈能在這安享高官厚祿、錦衣玉食?說本宮是禍國殃民的妖女,那你們倒是身披戰甲、手拿長矛去前線退敵啊,在這跟本宮裝什麽大義凜然、高風亮節!本宮今日就告訴你們,在這大商,本宮就是王法!你們又能奈本宮如何!”


    此話一出,整個祭壇鴉雀無聲,誰都知道沈家黑甲軍從建立至今,朝廷撥出的軍餉不足萬兩,都是靠沈國公和沈家將養著,如今沈家沒了,這些年都是靠昭仁公主和西寧王,這話不僅是說給眾朝臣聽的,亦是說給殺了她沈家滿門的皇帝聽的。


    趙臻看向冷眼旁觀的靖德帝,沉聲悲痛的說,“皇上,今日老臣就是死,也要殺了這妖女!”


    話音剛落,一隊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拿著鋒利的大刀從祭壇四周蜂擁而至,直奔周元卿!


    一時間整個祭壇亂作一團,蕭璟玄悄然站在,離周元卿不遠處的角落,看向祭壇上驚慌不已、手足無措的靖德帝,心裏甚為疑惑,這等小場麵,作為一個九五至尊的皇帝,怎會如此害怕?難不成是裝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麽?


    蕭璟玄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隻見周元卿站在祭壇之上巍然不動,神色冷漠的俯視著與禁衛軍惡鬥的黑衣人。


    周元卿眯了眯眼,看向驚恐萬分的靖德帝,“父皇,您身子不好,今日又受到了驚嚇,還是早些迴宮休息吧,這裏就交給兒臣處理了。”


    靖德帝驚慌的說,“好,這裏就交給九兒了,迴宮,迴宮!”


    說罷,禦前侍衛便護送靖德帝從西側離去。


    靖德帝走後沒多久,黑衣人就被禁衛軍和京衛司製服,趙臻也被刀架頸側、五花大綁的押跪在地!


    趙臻掙紮著怒罵她,“昭仁公主!你以為你仗著沈家黑甲軍能得意到幾時?早晚有一天,你會落得個萬人唾罵的下場!”


    周元卿冷嘲一聲,“那真是太可惜了,禦史大人怕是還沒看到本宮是什麽下場,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這時,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周元卿!你小小年紀,氣焰竟如此囂張,你當真以為沒人能管得了你嗎?你貴為大商公主,不僅不為天下女子做表率,還整日拋頭露麵,帶著京衛司的人打打殺殺,你那像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分明就是個……”


    周元卿冷厲打斷他,“瑞王!別以為本宮叫您一聲皇叔,您就能站在這頤指氣使的教訓本宮,在這豐都城裏誰也沒有這個資格!”


    周啟辰見在場朝中大臣不置一詞,便指著周元卿大怒說,“周元卿,你目無尊長,專橫跋扈、毫無綱常禮節,今日之事,本王管定了!”


    周元卿冷笑一聲,“五皇叔,您一個閑散王爺,無官無職,拿什麽管?”


    周啟辰囂張的說,“本王有太上皇禦賜的尚方寶劍,你敢藐視皇權嗎?”


    周元卿眸光鋒利,極為不屑,“區區一把尚方寶劍,本宮從不放在眼裏,五皇叔,你以為本宮還是那個,被你幾句話就能嚇唬的小女孩嗎?”


    周啟辰氣急敗壞,結結巴巴,“你、你,你簡直……囂張狂妄至極!”


    周元卿麵露嫌惡,大喝一聲,“京衛司統領江城何在?!”


    這時,站在祭壇下方一個穿著玄色錦衣服、頭戴纏棕帽、腰掛虎頭刀的京衛司統領向前走了幾步,拱手道,“微臣在!”


    周元卿冷厲說,“禦史大夫趙臻,犯上作亂,謀害行刺皇家子嗣,將其押入刑獄,於三日後問斬!!”


    江城應聲,“微臣遵命!”


    就在江城準備將趙臻帶下去時時,一五十多歲,身穿緋色官服、頭戴官帽、留著一撮花白胡子、一臉奸相的陳仲大喝道,“我看誰敢!”


    周元卿看向陳仲輕蔑說,“陳仲 ,你區區一個一品太傅,也妄想阻止本宮嗎?”


    陳仲冷冽道,“趙家先祖和老臣先祖,乃是跟隨商高祖打天下的開國元勳,為大商立下無數戰功,老臣亦是當今太子太傅,對皇上忠心耿耿,對太子有授業之恩!今日,本官倒想看看誰敢動!”


    周元卿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太子,冷笑一聲,“開國元勳?我沈家也是,你以為仗著太子太傅的虛名,就是大商高高在上的權臣了?還不是我周氏皇族的一條狗!你拿什麽跟本宮鬥?是你陳家手底下那群烏合之眾的虎嘯軍,還是你那整日流連煙花柳巷,貪圖享樂的廢物兒子?在本宮眼裏,他們都是一群廢物!在這大商沒有本宮不敢動的人,哪怕是你陳家,本宮亦不放在眼裏!”


    陳仲怒道,“周元卿!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周元卿高聲打斷道,“口出狂言的是你陳仲,身為臣子竟敢直唿本宮名諱,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敢對本宮出言不遜,在你心裏,還有沒有君臣之分!還太子太傅,在本宮看來,你連三歲小兒都不如!”


    陳仲被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周元卿對侍衛冷喝道,“來人!將禦史大夫趙臻押入刑獄,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違令者斬!太傅陳仲,身為臣子對本宮出言不遜,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禁衛軍應聲而動,將大吼大叫的兩人押了下去,周元卿掃了眼麵色陰沉的眾人,冷喝道,“還有那位大臣不服本宮的大可站出來!若是沒有,就乖乖把你們手中的祭酒喝了,完成祭天大典!”


    眾朝臣嚇得瑟瑟發抖、立即將手裏的祭酒一飲而下!


    祭天大典在一場混亂中結束,周元卿霸氣的甩了甩衣袖,剛走下祭壇沒幾步,就察覺到有人正盯著她。


    周元卿轉頭望去,與蕭璟玄四目相對。


    就這一眼,周元卿便愣了神。


    隻見那束起濃黑馬尾的紫衣少年身軀凜凜、氣質斐然,冷峻分明的輪廓,讓他俊美絕倫的五官好看到,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俊美少年,眉宇間那股隱隱的帝王之氣,更是讓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如鷹狼般冷傲銳利,既危險又迷人,令人畏懼又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


    高挺的鼻梁在他俊美絕倫的臉上猶如點睛之筆,微勾的唇角帶著一抹如陽光般溫暖的笑意。


    少年站在那,就像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閃耀著光彩奪目的光芒,所有人,都淪為他的陪襯!


    周元卿不禁在心裏感慨,世上竟有如此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俊美少年郎!


    蕭辭注意到周元卿盯著蕭璟玄異樣的目光,挪了挪腳步,擋在了蕭璟玄麵前,周元卿勾唇一笑,走到蕭辭麵前,“侯爺,近來可好?”


    蕭辭躬身行禮,“多謝公主關心,臣很好。”


    周元卿笑道,“本宮聽說蕭三公子下月十五就要成親了,可這蕭世子至今還未娶妻,要不要本宮向父皇提一提這事兒?”


    蕭辭聞言,猛的抬頭看向周元卿,正思索著怎麽應對,就聽見身後的蕭璟玄說,“此事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蕭辭轉身訓斥,“璟兒,不得無禮,公主說話哪輪得到你插嘴,給我滾迴家去!”


    說完,蕭辭衝蕭璟玄眨了眨眼,未等蕭璟玄作出反應,便聽周元卿問蕭辭,“這位公子是……”


    蕭辭準備開口說話時,蕭璟玄搶先一步說,“蕭家六子,蕭璟玄!”


    周元卿會心一笑,“原來是蕭六公子,本宮依稀記得,第一次見蕭六公子是在外祖父壽宴上,那時蕭六公子才……”周元卿抬手至腰間比劃了一下,“這麽大點,如今已長成了這般俊美的少年郎,侯爺可真是好福氣啊。”


    蕭璟玄見周元卿用一副長輩的口吻說話,心裏有些不悅,她不過比自己大兩歲而已,怎麽還裝出一副大人的模樣。


    “公主小時候還不是隻有這麽點兒大”,蕭璟玄同樣用手在腰間比劃了一下,“說的好像自己小時候就如現在這般大了一樣!”


    周元卿見蕭璟玄那單純又傲嬌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蕭辭見狀不由得嚇了一跳,趕忙躬身行禮,“公主,璟兒自小被臣嬌縱壞了,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怪罪璟兒!”


    周元卿不甚在意,“不妨事,本宮倒是覺得,蕭六公子挺有意思的。”


    蕭辭一愣,便聽蕭璟玄說,“我也覺得公主挺有意思,剛剛在祭壇上舌戰群儒、威風八麵,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昭仁公主,果然與眾不同。”


    周元卿笑了笑,“蕭六公子這是在誇讚本宮?”


    蕭璟玄打量了眼周元卿,傲嬌道,“算是。”


    周元卿好奇問他,“蕭六公子親眼目睹了本宮治人的手段,你不怕本宮嗎?”


    蕭璟玄雙手抱胸,挑了挑眉,“怕?為何要怕?公主是會吃人的老虎嗎?”


    蕭辭一驚,喝道,“璟兒,不得對公主如此無禮!”


    周元卿看向蕭辭說,“侯爺,本宮不過與蕭六公子閑聊罷了,不必拘於什麽禮數。”


    蕭璟玄意味深長說,“父親,昭仁公主是個不拘於禮數之人,又怎會如此小氣了。”


    蕭辭瞪了蕭璟玄一眼,周元卿笑說,“蕭六公子的膽子倒是挺大。”


    蕭璟玄疑惑,“難道跟公主說幾句就是膽子大嗎?若是如此,那我膽子比這還要大。”


    周元卿饒有趣味的“哦”了一聲,“那本宮倒是挺好奇,蕭六公子的膽子有多大?”,說話間,周元卿走近蕭璟玄,“大道……敢娶本宮嗎?”


    蕭璟玄一愣,微微側過臉,小聲說 ,“公主可真會開玩笑。”


    周元卿似是覺得自己捉弄到了蕭璟玄,突然低笑起來,“本宮還以為,蕭六公子的膽子有多大了,原來也不過如此。”


    蕭璟玄微微皺眉,見周元卿似是在嘲笑自己,便脫口而出說,“有何不敢!公主敢嫁,我就敢娶!”


    周元卿心髒猛的一緊,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她自小就在那白骨皚皚、陰謀算計的後宮長大,自記事以來,母親整日愁容滿麵,直到死也曾開心過,而她經曆了人生最痛苦的事,又在戰場上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屍山血海,早已心冷如冰,不知喜樂是何種感覺,可今日眼前這個少年不但讓她開心笑了,而且還讓自己平靜如水的心,泛起了漣漪。


    而站在一旁的蕭辭恨不得把蕭璟玄給打暈了,真是年少輕狂不知所謂,這昭仁公主豈是說娶就能娶的?


    蕭辭幹咳一聲,蕭璟玄突然迴過神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便害羞的側過頭去。


    周元卿亦是紅著臉頰,有些害羞的不敢看著蕭璟玄。


    這古怪的氛圍讓站在兩人之間的蕭辭有些無所適從,於是便對周元卿說,“公主,時辰不早了,臣和璟兒就先告辭了。”


    周元卿輕“噢”了聲,似是想起了什麽,提醒道,“蕭世子的婚事侯爺可得抓緊辦了,否則到時父皇聖旨一下,侯爺怕是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提到蕭章旭的婚事,蕭辭心裏瑞瑞不安,直覺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公主可是聽聞了什麽?”


    周元卿看了眼蕭璟玄,走到蕭辭身側低聲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蕭辭臉色微變,“公主此話何意?”


    周元卿笑道,“侯爺是聰明人,這其中的奧秘隻能自尋參透。”


    蕭璟玄亦感覺到不安,看向周元卿說,“公主有話不妨明說,何必打啞謎。”


    周元卿莞爾一笑,“蕭家兒郎太過優秀也未必是什麽好事,本宮言盡於此,侯爺,蕭六公子,告辭。”


    說完,周元卿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蕭璟玄便離開了,身後的京衛司也緊隨其後。


    蕭璟玄微微皺眉,看向蕭辭說,“父親,昭仁公主這話,莫不是……”


    未等蕭璟玄說完,蕭辭便打斷他,“璟兒慎言,有事迴府再說。”


    蕭辭看向周元卿離去的背影,他很清楚的知道,今日之事怕是沒那麽簡單,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昭仁公主今日此舉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正想著時,便聽蕭璟玄說,“父親說的是,那我們快迴去吧,免得哥哥們擔心。”


    蕭辭點了點頭,兩人便坐著馬車離開了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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