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一個看似17、8的小丫鬟走了過來。


    “家主有請。”


    時隔七年再見。


    金道君和孟清仍是當初的模樣,半分都沒有老去,仿佛時間在這些人的世界靜止了一般。


    他倆坐在廳堂正中間的兩把椅子上,麵前擺著一個紅棕色的蒲團。


    廳堂內左右站的站,坐的坐,滿滿當當全是人。


    金道君跟萊昂客套幾句後,讓其入座。


    而九,盯著地上放著的蒲團,恨得牙根癢癢。


    就在這時,一個上著挽袖女襖,下著闌幹裙,綰發簪花,身形富態的女人走上前來,把九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侄女啊,見了長輩要行禮,喏,蒲團都給你備好了,這張家不懂禮數,不教你這些也就罷了,咱們金家可是大門大戶,如今迴來,就得按金家的規矩,先給你祖父母磕3個頭,然後敬茶。”


    這一屋子的男女穿著各異,金道君穿中山裝,孟清穿旗袍,這幾個伯母叔母的穿宋製漢服、明製漢服、也有著清裝的。


    有那麽一小部分人著裝樸實,女人留著麻花辮,穿著白襯衫藍褲子,男人留著短寸頭,看起來很是正派。


    牛鬼蛇神聚多了也有壓迫感。


    金道君盤著核桃,孟清盤著手串。


    都在用狡黠的目光審視著九,像是她不跪,就會上來百十來人壓著她跪下。


    “真不該同意你過來。”萊昂眉梢一跳,若說真身沒現世,跪也就跪了,但真身現世後,這其中說道可就大了。


    相傳魔鬼的一跪與神明不同,神明跪了會讓被跪的人得到洗滌靈魂的解脫,這屬於神明的憐憫。


    而魔鬼跪了,就像是帶著詛咒,會讓被跪的人步入衰亡。


    “沒什麽。”九緊盯著金道君,嗬嗬一笑,“如果真有那麽強大的效果,我第一個就給伏地魔磕一個。”


    “你倆在嘟囔什麽呢。”富態的女人說著打算去拽九過去,但剛一伸手,就被九瞪了一眼,手忙不迭縮了迴去,悻悻道:“真是不懂禮數的孩子。”


    “我是你們請來的客人。”九蔑視著眼前的某家伯母,“還沒聽說,客人要給主家磕一個的道理。”


    “你是金家人,就該隨金家的規矩。”


    “吃你們一頓飯了嗎就金家人,你們但凡養過我一天,這個頭——我就代表奈爾·金磕了。”


    金道君冷哼一聲,“罷了,在那洋學校待久了,膝蓋硬得很,你也不必跪我,以免,你跪錯了人。”


    “今年邀你過來,也不是讓你給金家添堵的。”金道君說著盤核桃的手停了下來,“聽說你在3校交流會上表現不錯,今年再開學,你也是7年級了,明年畢業後有什麽想法。”


    九負手而立,冷笑一聲,“還沒聽說過跨校包分配的。”


    “你看你這是什麽態度!”孟清抬手拍在椅子扶手上,“從進門到現在,你叫過一聲祖父母嗎!”


    “一聲祖父母,能換來什麽?”九瞥了眼屋子裏的其餘人,“換來你們裝裝祖父母的樣子?不劃算,你們先裝了,我再換。”


    “放肆!”金廣山猛地拍了下茶幾,把茶杯蓋子都震掉了,“真是少教!怎麽跟長輩說話呢。”


    跟金家見麵是不愉快的,安排這場見麵的人應該清楚。


    而彼時的張家老兩口,正清閑地坐在後院喝茶,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外孫女應付不了,甚至還對這場災難性的見麵,幸災樂禍。


    下馬威沒立住,場麵尷尬到萊昂這個外人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九反正不尷尬,誰愛尷尬誰尷尬,大不了打一架,打不贏就跑路嘛。


    在氣氛陷入僵局之前,金家的和事佬也終於站出來,實施b計劃。


    “爹。”


    一個帶著眼鏡,穿著長袍的男人朝金道君拱了拱手,“侄女頭一迴過來,還不習慣,今日,大家也都見到了,至於結業後的事,日後再商議。”


    這男人站起身來,其身後的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也跟著起身,顯然他倆為此次b計劃練習許久,話說得很順。


    “侄女,我是你大伯伯,這是你大伯母。”大伯將身後的女子介紹給九,那女子長相清麗,看麵相就知道從隱,修長生之法,年輕的像17、8歲。


    她一身白底青色格子紋旗袍,穿著很是淡雅脫俗,站在大伯身邊有股子小嬌妻的感覺。


    “神域裏的孩子沒有暑假,所以家裏的孩子們都不能迴來,日後缺什麽少什麽跟你大伯母說,想去哪兒玩,也跟你大伯母說。”


    氣氛得到緩和,九也不是那強驢,順勢嗯了一聲。


    但態度依舊不讓人滿意,之前那豐韻的女子抬手指著九,對著他倆抱怨,“你看她這什麽態度!”


    “雲英。”大伯扭頭嗬斥,那女子悻悻閉了嘴,大伯這才向九介紹,“這是你二伯母,你二伯伯在班上,迴不來,沒法過來,晚飯時會迴來,到時候介紹給你。”


    大伯說著,將屋內一眾人大致介紹了一下。


    見九不大愛開口說話,就又詢問一下萊昂,說說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刨除那些礙眼的長輩,倒也顯得很親切。


    九是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人,所以當大伯和善帶她時,她也有問有答。


    臨晌午備飯前,大伯母帶著九跟萊昂去宅子裏逛逛。


    萊昂是自來熟,話多,一問才知道。


    原來大伯是某所高校的校長。


    大伯母是某家托兒所的老師。


    “金家宅子大,分東南西北4區,中區就是咱們剛來的地方,隻有會客廳、飯堂溫泉之類的,直係家眷多住東區,你們住的留山居就在東區靠近東門,你伯公叔公們住在西區,仆人們住北區,南區都是年輕小輩住著。”


    金家大宅被打理的很好,上下仆人200餘,一半以上都是從隱的老仆,另一半也都是神域的弟子,這裏倒是沒有家養小精靈。


    因為神域也會同意攜帶寵物,所以神域的弟子們也都養著大大小小的動物。


    在後山看到的那隻血雉,就是孟清的寵物,成了精,能聽懂人語,活了70多歲,家裏上下都對那隻血雉都很恭敬。


    “也不是所有金家人都住在這金宅裏,你祖父有兄弟3個,姊妹2個,其中你三叔公一家就不住這裏,而是住在長白,在那裏養神獸呢。”


    話說到這兒,九恍悟的哦了一聲,阿尼斯好像曾提起過在長白山養神獸的金家親戚,原來是三叔公。


    當他們走到中區以南時,2個小丫鬟急匆匆跑過來,說有事找大伯母,在臨走前,大伯母把貼身小丫鬟留下,帶他們繼續逛園子。


    看著大伯母離開的背影,萊昂不由得感慨,“好溫柔的人啊,唉,你大伯母的孩子應該不會比你大太多吧?”


    九聳了聳肩,對金家人和金家事毫不知情。


    萊昂見狀又問那留下的叫玉芝的小丫鬟,“唉你們大夫人的孩子呢?剛剛在廳裏沒見他們介紹,是忙著工作嗎?”


    玉芝撇著八字眉,一臉愁容,“我家夫人,夫人她——大少爺跟二少爺,沒了。”


    “嗯?”


    “啊?”


    九跟萊昂一臉震驚,魔法世家還能出現早亡的狀況也是不一般。


    “參與了凡人的戰爭,參軍,被炸死的。”玉芝說著,用帕子抹了下眼角的淚,“沒的時候才19,大夫人傷心過度,還抑鬱了一段時間。”


    “沒再生?”


    “生,生了的,不過……”玉芝皺著眉思索,似是不方便說明,隻挑揀著能說的說,“小少爺他,原是病了,跟奈爾小姐同歲,一直養在神域沒敢出來。”


    “什麽病?”


    “咒病。”


    “那是什麽病?”


    見九追問,玉芝小心謹慎地瞥了眼院子裏打掃的其他家仆,最後小聲說:“聽說是仇家詛咒的,隻有養在神域才能活,出山就死,所以玉芝也沒見過小少爺。”


    “這是怎麽個道理?”萊昂不解,九也不解,“沒報仇?”


    “仇家勢力與金家旗鼓相當,這事若是真報起來,還指不定誰該報複誰呢,隻是苦了小少爺。”


    話說到這兒,玉芝滿目愁容,用手帕掩麵拭淚,但卻從帕子後匆匆掃了眼九。


    此舉九沒看見,但萊昂看見了,他作為一個外人,且還是個外國人,根本沒懂這‘掃一眼’的含義,隻為小少爺的病惋惜,也憐憫大伯一家。


    不過對前一個戰死的消息,他倆還是很震驚的,這中國的魔法協會果然跟國外法製不同,既如此,那亞洲其它國家的魔法師們應該也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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