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劉寒見過鄭先生。”


    張讓出去後,劉寒對鄭玄執弟子禮。


    這倒讓鄭玄稍稍驚訝,仔細觀察麵前這五歲孩童,雖然還是一臉稚嫩,但是靈動的眼神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好苗子。


    自武帝時期,董仲舒提出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理論,儒學的思想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整個國家的忠君思想也因此上升到極高的高度。


    雖然此時皇權式微,中樞被宦官把持,但是無論是士族、外戚或者宦官都不敢挑戰大漢皇權,漢代四百年君本位思想,鄭玄不敢忤逆聖意。


    “中水縣侯。”


    鄭玄微微躬身迴禮,自己雖是欽點的老師,但仍是白身,麵前雖是五歲孩童,卻是真正的漢室第一宗親,皇權至上,不容褻瀆,這是刻在文士骨子裏的規矩。


    兩人見禮,劉寒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下一點,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大儒多傲骨,不可辱,皇兄派張讓請他,終是不妥。


    而後,劉寒看向一旁二人,“想必二位便是公與先生和黃將軍吧。”


    二人聽到劉寒的稱唿,連忙俯身作揖,口中直唿不敢。


    畢竟二人一人白身一人屯長,當不得如此稱唿。


    “我說二位當得,二位便當得,即使現在當不得,以後也當得。中水縣諸事便勞煩二位。”


    “喏!”x2


    雖然劉寒年紀小,但二人大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


    送走三位,劉寒方至偏廳。


    “奴婢拜見侯爺,這是陛下和太後寫給侯爺的信。”


    劉寒收下絹帛,劉寒才五歲,還不認識太多字,寫字就更不會了,隻能讓劉義念給自己聽,兩封信內容沒太大區別,都是對自己的叮囑和掛念。


    若說區別,那就是母後知曉自己找先生後,希望自己認真學習,將來成為國之棟梁,能夠幫到皇兄。


    “多謝公公,公公一路辛苦。”


    而後,將早早準備好的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從劉義手中接過,遞給張讓。


    張讓看到這麽大的珍珠,心中的確想要,但是一想到幹爹的話:


    “張讓,你要記住,咱們是宦官,是陛下的家奴,所有的東西都是陛下給的,所以我們隻忠於陛下。”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貪婪,眼前這位雖不是自己的主子,但也和主子差不多,怎麽敢伸手找主子要東西?


    張讓慌忙退讓,不敢接受。


    “不敢不敢!侯爺折煞奴婢了。”


    要是這事讓幹爹甚至是陛下知道了,自己恐怕小命難保。


    劉寒見狀,自是想通了他的顧慮,於是便開口講到:


    “公公聽我說,這禮一是感謝你不辭辛苦,幾個月風餐露宿完成聖命;二是感謝你從洛陽將母後做的衣服還有皇兄的禮物帶給我;這三,公公迴去的時候,還要將一些東西帶給皇兄和母後。這一份是你的,其他人的也有。”


    話到這一步,張讓再推辭就不合適了。


    “喏!”


    “皇兄和母後在洛陽如履薄冰,告訴他們我在中水無恙,切勿過多掛懷。”


    “喏!”


    “......”


    劉寒說了許多,張讓都一一記下。


    “原以為小侯爺頑皮,沒想到......”


    劉寒走後,張讓不禁感慨一句。


    從劉寒這裏,張讓從沒感覺劉寒對自己的鄙視,甚至,有一股尊重,這讓張讓頓生好感。


    #


    天使走後,劉寒開啟了正式自己的學習生涯,這一晃,便又是一年。


    建寧三年(公元170年),洛陽。


    永樂宮。


    皇帝劉宏此刻端坐在母親董太後一旁,手上拿著一封來自河間的絹帛,絹帛上雖不是寫著什麽軍國大事,卻讓這位年輕的皇帝和中年太後倍感高興。


    絹帛上正是劉寒的手書,在先生鄭玄的教導下,劉寒已經學會寫字了,這是劉寒第一次給他們母子倆寫信。


    信的內容董太後已經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怎麽看都看不膩。


    “寒兒,寒兒......為娘對不起你呀!”


    信的內容樸實無華,一部分是有關劉寒自己的,他告訴皇兄和母後他又長高了、長胖了,他在先生的教導下這一年已經學會了《說文解字》,能夠背誦《詩》、《書》、《禮》、《易》,能夠自己給他們寫信了。


    另一部分則是叮囑他們,即使分隔兩地,他們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早睡早起、不要熬夜......


    “母後,這是件高興的事情,不能哭。”


    劉宏紅著眼,顯然也十分思念幼弟,但是身為帝王,他必須學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將淚水憋住。


    “對,對,皇兒說得對,是哀家的不是,隻是苦了寒兒。皇帝,你弟弟知道我們在洛陽不易,信中沒有對我們絲毫不滿,還能奮發苦學,說要長大了幫哥哥,你沒白疼他。”


    說到這裏,劉宏又想起在河間老家時,替這頑皮的弟弟背黑鍋的日子,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


    自從來到洛陽,老管家劉義在這兩年裏也經常來信,弟弟大病一場後一下子變了,沒有了原先活潑的樣子,像是一下子長大了。


    劉宏原本還有點擔心,如今倒是放心了許多。


    “鄭玄不愧是如今少有的大儒,他教寒兒教得很好,他是黨人的事情朕就不與他計較了。”


    說著,劉宏看向一旁的中常侍曹節,“朕的意思,汝明白了麽?”


    “奴婢遵旨。”


    曹節伏地,自是聽懂皇帝弦外之音,黨錮可以有,誣告也可以有,但是不能牽扯到劉寒,自然也不能牽扯到鄭玄。


    鄭玄是不是黨錮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說是才是,皇帝說不是,那就不是。


    “皇兒,說這些作甚,不如你我也修書一封,再讓人帶點東西迴去,寒兒說他又長高了,不知前端日子哀家給他做的衣服還合不合身,這次定要派個機靈點的人過去,仔細打量。”


    劉宏聞言亦是點頭說道:“母後說得對,去年派過去的小黃門張讓不錯,差事辦得很好,這次還是派他去吧。”


    “張讓......”


    聽到這個名字,曹節也在心裏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好人選,自己的這個幹兒子是最讓自己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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