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歡廳乃南宮羽祖父取的名,這事關南宮世家的曆史由來,在這山吉鎮中,有許多富貴家族知道這段曆史,亦有許多新晉貴族們是不清楚的,因為知道的,便潛藏在心裏。


    本打算招待他們去用膳的南宮羽,此刻起身的動作又迴落了下去,他竟有些不好答,關於自家曆史這件事。


    “我是閑散人一個,”他淒淒落落起來,與他慣常的隨懶相左,“家中自然是有長輩的,隻是多數時期他們並不住在山吉鎮。”


    這個曆史該如何說呢?


    “我們南宮家族....是個龐大的家族體係。”在這方麵,南宮羽自信,山吉鎮還沒有誰能比得過他們南宮世家。


    “本就是大家族,旁支又眾多。”具體有那些,他至今尚未了解清楚。


    “隻知他們天南地北的分居在不同的國度。”他哂笑,亦對這種尚有聯絡的奇葩製度感到驚奇。


    “很奇怪是吧?遠親竟能遠得如此?關鍵是雖然看著分散疏落,但中間的聯絡卻是異常緊密與通順的。”


    “所以馮兄弟你們看見,我們造的府邸如此規模龐大,是有原因的,因為那些南宮家族的成員說不定什麽時候辦事路過或者遇到其它不明狀況,就會小住一段時間。”


    原是如此這般情況,馮吉安心下概歎,果真是自己的見識不夠廣泛,居然真沒聽說這種事。


    既然說起南宮世家的曆史,南宮羽不免心中不忿:“走仕途之道我沒那方麵才華,比不上雲開兄。”


    “甚至可以說……在整個南宮家族裏,我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老父親早就已對我麵露失望,而麵對整日倘徉在戲園與酒肆之中的我,更是連鞭策都放棄了,慶幸的是,他隻有我一個兒子。”他麵露一絲苦笑,其實這樣的身世一點也不悲慘,與芸芸眾生相比,已是幸運兒般的存在了。


    “我如此不求上進,乃至有點自暴自棄……是有原因的。”其實南宮羽看著一點也不像平庸之輩,究竟是什麽令他如此?


    “因為在我幼時,就聽聞我們這一輩,對整個南宮家族而言,有個異常耀眼的存在!”


    “而他亦從小便被培養為南宮世家未來的繼承人,據說是個很厲害很傑出的人物……”


    南宮羽的滿腔憤懣未抒寫就,有侍女自門外進來,稟聲道:“公子,府外有客人拜訪。”


    尋常時候一人在府時,他是不介意有人來的,這會恰逢馮吉安與蕭掌櫃在此,若是來者非重要之人,他隻能婉拒門外。


    “是誰,可說有何事?若無要緊事項,就說我有客在,不方便接待,請他改日再來。”


    侍女身穿翠綠華服,眼眉清靈,看來非普通的侍奉丫鬟,隻見她說道:“公子……來者說他名叫——南宮斐。”


    “什麽!”南宮羽心驚地跳了起來,急急問她道:“官荷,你問明白了?是……那個南宮棐?”


    名叫官荷的侍女輕輕點頭,鄭重的說道:“奴婢問過了,是那位南宮斐。”


    馮吉安從他們的對話中透露出來的訊息可看出,來者出乎意料,可到底是誰能惹來他這般態度,而且態度仿佛還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隻見南宮羽又坐了下去,從方才的震驚中迴神,吐了一句:“南宮斐?我都不認識他。”


    官荷站置不動,她沒得到他的迴複,隻得提醒他道:“公子……老爺臨行前有交代過,近段時間北邊的南宮家族會有人過來,讓我們好生招待,這事……估計您沒忘吧?”


    南宮羽說道:“有嗎?我怎麽不記得。”


    在官荷的認真注目下,南宮羽隻得改口,歎息一口氣,說:“請進來吧,誰讓他大老遠來呢,這點地主之誼還是要盡的。”


    明顯能感覺,南宮羽精神氣都沒有了,果真是對他影響巨大的人啊。


    馮吉安聽出味來了,忍不住嘀咕一聲道:“這人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很傑出,很厲害,異常耀眼的存在?”


    這話聽在耳中,令南宮羽滋味叢生,雜亂地,混合著各種情緒的,衝進腦海、心間、口鼻,南宮羽一時無法良好的處理它們,隻能由它們溢漫,待時間去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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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吉鎮的南宮世家府邸,相同字樣的匾額,傳遞給人的氣度是不同的,猶如這眼前站立的南宮棐,同是南宮姓氏,他頭戴花紋繁複的翠綠色羽帽,一身異域服裝精致而暖和,眼神透亮而深邃,仿佛能看透這世間萬象,漆黑如幽洞。


    南宮羽見到他時,所有的不甘瞬間化滅,這般氣度與格局,絕非自己能比。


    他迎候他時,亦說著那些傳頌了許久的話:“南宮世家的傑出英才代表,未來家族長的繼承者,是哪威風將你吹來的?路途遙遠,幸苦!”


    南宮棐環視了整個大廳,最後將目光鎖落在蕭定恆與馮吉安身上,問說:“我得到的消息是戢山地區山吉鎮南宮奇膝下隻有一子,名叫南宮羽。”


    “這兩個在座的是誰,不介紹一下?”


    南宮羽見他無視了自己的話,對他如鯁在喉,僅說道:“是我的朋友。”


    南宮棐低覷一眼,恭敬的抬手,說道:“你們好,我是新來此地的南宮棐。”


    南宮羽見南宮棐對他們二人的態度與對自己的截然不同,難不成自己當真可以被如此無視?怎麽說這裏也是他的府邸!


    來客如此無禮,身為主人的他,怎能與他斤斤計較!


    馮吉安自然心向南宮老弟的,他嗬嗬兩聲作於迴複,倒是蕭掌櫃,秉承著禮尚往來的原則,介紹道:“我是湖山春的蕭定恆,他是馮吉安。”


    互道姓名後,雙方便算認識了。


    南宮羽也不請他入座,說道:“你打算在這待多久?”言下之意就差逐客令了。


    南宮棐卻說道:“南宮奇沒有同你講嗎?我來此的目的。”


    南宮羽見他直言不諱的喚他父親姓名,果真是沒禮貌,是睥睨天下了?太自傲與自以為是了吧?


    “我耳背,就算父親交代了,我也聽不真切。”他端起了茶碗,眼眉微挑,看他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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