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


    四名黑衣人不過是練氣後期修為,他們程家可是有三十名修士,程家家主程雄傑爆喝一聲,運轉功法時,臉色一白。


    他竟然無法調用體內法力。


    “這是....怎麽迴事?”


    中毒了!


    剛才議事殿內並無外人。


    也就是說。


    他們程家出了奸細!


    此時。


    程家眾人中。


    一名練氣六層的青年往後退了一步。


    臉上漠然。


    電光火石間。


    程家家主程雄傑猛然醒悟過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青年正是程官平。


    程官平本是安陽縣溝楊村的一名乞兒,七歲時程家家主程雄傑路過,正好看見他與惡狗搶食,當時覺得這娃娃膽大心細,便帶迴了族裏。


    湊巧的是。


    這娃娃竟然蘊含靈根。


    一番追查下。


    發現他是隗連山劉獵戶家之子,一家人逃荒到安陽縣,可父母卻染病而亡,算是身世清白,便記到了自己名下取名為程官平。


    這些年來。


    程官平處處以家族利益為先,深得他的信任,改弦易主,他便是聽信了程官平的勸說。


    哪曾想到。


    這竟然是張家十幾年前布下的一枚暗棋。


    他甚至把自己嫡出的女兒嫁給這個賊子為妻。


    張家讓自己改弦易主無非是為了試探出王家的底細,如今王家族長晉升為築基,那他們程家就成為了王家奪迴牛首山這條靈脈的契機。


    這張家為了斷絕這個把柄。


    赫然是要殺人滅口。


    他們程家竟然不過是被張家玩弄手心的一個棋子,還是用過即可丟棄的棋子!


    一股悲哀與無助爬上心頭。


    程家家主程雄傑痛苦的閉上眼,一步錯步步錯。


    “族長,我還不想死啊,族長!救我啊,族長!!”


    此時。


    議事殿中亂成一團。


    程家眾人愴惶而逃。


    然則。


    四名黑衣人卻是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很快鮮血濺滿了一地。


    一個六歲的男童嚇得哇哇直哭,抱著程家家主程雄傑的腿瑟瑟發抖,嘴裏嚷嚷著:“祖父,冬冬害怕,我要娘親,嗚嗚嗚......”


    此時。


    廳內程家三十名修士。


    隻剩下程家家主程雄傑及被他護在身後的男童程善東。


    黑衣人收起滴血的大刀站到程官平身後。


    為首一人冷冷道:


    “官平,族長交待了,程家家主必須由你親自手刃,至於你的兒子嘛....你自己看著辦,族長的意思年紀還小,帶迴族裏也沒問題。”


    “官平謹遵浩天族長聖命!”


    程官平麵無表情迴複了一句。


    黑衣人眉頭為之一皺,總覺得這句話哪裏怪怪的。


    程官平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大刀。


    一步一步向程家家主程雄傑走去,


    此時原本哭哭嚷嚷的程善東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轉到程雄傑跟前,張開雙臂,帶著哭腔道:


    “爹爹,祖父疼冬冬.....嗚嗚嗚.....求爹爹不要傷害祖父.....嗚嗚嗚”


    “冬冬乖,閉上眼睛。”


    程雄傑心中一暖,慌忙把程善東護到身後。


    看著始終麵無表情的程官平。


    冷冷道:


    “虎毒不食子。”


    “冬冬不管怎麽說也是你的血脈,你給他喝一碗忘憂水,今日之事他便忘得幹幹淨淨,孩子是無.....無辜.......”


    程雄傑話音未落。


    一道明晃晃的刀刃淩空劈來。


    絲毫沒有留情!


    刺啦一聲。


    程雄傑當即被劈成兩半。


    鮮血濺了身後的程善東滿身滿臉。


    程善東嚇得眼睛圓瞪。


    連哭都忘記了。


    然則。


    程善平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手中的大刀再次揮起。


    寸許長的刀刃直接將嚇傻的程善東一分為二。


    四名黑衣人看著麵無表情的在收集程家眾人頭顱的程官平,一時間感覺寒風陣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


    黑衣人及程官平離開後。


    過了半個時辰。


    議事殿屏風後麵,一陣漪瀾閃過,隨後露出兩人,一人一身紅衣,留了一縷發絲垂落胸前,正是五姐王義嬅。


    另外一名八九歲的女娃則是雙目圓瞪呆愣當場。


    她正是被程官平以染了豆疫而死,實則養在麒麟縣的大女兒程欣欣。


    五姐王義嬅似乎早就預料到張家今日前來屠程家滿門,她一道法決打在留影豆莢上,收錄了剛才所有音像的豆莢靈光斂去。


    五姐王義嬅漠然的掃視了眼屠戮現場。


    充滿著蠱惑的聲音在程欣欣耳邊響起:


    “可想複仇?”


    ........


    六月初六。


    王家築基大典當日。


    東南西北四郡家主齊聚於此。


    已然晉升為築基的王仁山端坐上首,酒過三巡,


    柳族長柳尹飛率先從右側第二個位置上起身,走到宴會中間,向著上首的王仁山行了一個晚輩禮,笑道有幾分謙卑諂媚:


    “今日有幸受邀參加王前輩築基大典,柳某帶了幾分賀禮,以表慶賀,還請前輩笑納。”


    說著。


    一拍儲物袋。


    霎時霞光一閃。


    卻見一本古籍及一個白底獸紋的匣子懸浮空中,古籍封麵上赫然寫著《柳氏禦獸術》五個大字。


    柳族長柳尹飛摸了一把古籍封麵。


    臉上帶了幾分與有榮焉的笑容:


    “在座的都知道,我們柳家先祖師從萬獸宗。想當年,我們族裏每名子弟人手一隻靈寵,可惜先祖創立下來的江山我們守不住,這本《柳氏禦獸術》凝聚了我們先祖禦獸的畢生經驗,我想著先祖指定不願意自己的心血蒙塵,故而謄錄了一本,當做賀禮贈送給王前輩。”


    位於下首末尾坐著的王義安聽到此話。


    眼睛閃閃發亮。


    這柳族長柳尹飛還真是闊綽啊!


    如此一來。


    他晉升幻玉峰蜂王小野及雙瞳鼠小罡總算找到了門道。


    在看到柳族長打開的那個匣子總盛放的紅菱魚魚卵時,更是心中狂跳,上一次這柳族長可是當場拒絕,不曾想今日竟然拿來了整整六百六十六枚!


    黑蛟河中的那條暗河總算派上了真正的用場!


    這柳族長是好人啊,可深交!


    柳族長打了個頭後。


    代表著東山郡李家的姑祖母王天鳳也笑著道:


    “我們李家曆來是以煉器著稱,仁山你要鍛造本命靈器時,找我即可,屆時我再給你添加一味三階靈材進去。”


    “那就多謝姑母了!”


    王仁山拱手謝禮。


    三階靈材可不多見。


    而且就算是三階煉器大師打造一件靈器也要花費一兩年時間,一件本命靈器品質上乘的可要近千靈石了。


    這李家出手比起柳家來可謂是不遑多讓!


    坐在下首的王義安聽著暗自乍舌,姑祖母此番大出血,多半是有事相求了。


    眾人都上前獻禮後。


    在座的便剩下張家族長張浩天。


    張浩天向王仁山舉了舉手中的茶盞,笑道:


    “為了給王族長今日大典盡興,我特意帶了......”


    話音未落。


    驀然。


    廳中一枚留影豆莢緩緩展開。


    隨之。


    發生在安陽縣程家議事殿的那場大屠殺畫麵緩緩展開,眾人驚唿一聲,待聽到程官平的那聲清晰可見的“官平謹遵浩天族長聖命”時,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看向張族長張浩天!


    “啪”的一聲!


    上首的王仁山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


    築基修士的靈壓猛然釋放。


    盯著張族長張浩天冷然道:


    “張族長,這程家四百年前便是我王家下屬。雖說前些日子有些風言風語流傳,但不過是無稽之談,程家與王家幾百年的關係不會變。如今你派人屠殺安陽程家滿門修士,我王家不能坐視不理!”


    張族長瞳孔一縮。


    他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慌亂。


    這王家怎會知曉此事,難道是自己的人中出了叛徒。


    驀然。


    張浩天腦中閃過程官平那雙冷漠的眼睛。


    是他!


    他家夥竟然連自己的父母也不顧了!!


    張浩天可不會給王家這麽個把柄發難,臉上半分不顯,從容道:


    “王族長,程家之前的確有過意想想要投靠我張家,不過程家乃是王族長你們的勢力,我又豈能容納,故而當時便一口斷絕了。”


    “至於留影豆莢上的事兒,半點和我程家不相幹,不知道是哪個嫉恨我張家的在做局陷害我張家,王族長,你可不能讓小人蒙騙了。”


    王仁山微微頷首。


    隨後拍了拍手。


    卻見留影豆莢中的程官平竟然緩緩從門外走來。


    張浩天瞳孔一縮,藏在袖子中的右手猛的掐訣,此時坐在他隔壁的姑祖母王天鳳卻是轉頭笑盈盈的看著他:


    “張族長,你是想要與老婆子切磋一番?”


    王天鳳乃是老牌築基後期。


    張浩天眼睛微微一眯。


    袖子中凝聚的真元散去。


    程官平走到廳中,向著眾人拱了拱手,臉色漠然:


    “我父親乃是張家第一百零九代子孫,我一出生便被族裏安排接到隗連山劉獵戶家中撫養,到了六歲我被檢測出靈根後,養父一家被殺害,我被族裏帶到暗室訓練為細作,潛入程家,為的就是通過程家收集關於王家的情報。一年前,我收到族中密令,要說服程家族長叛變.......”


    程官平語序平平。


    隻是講到自己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程善東時,聲音哽咽了一下。


    眾人聽得遍體生寒。


    人證物證俱全。


    不曾想。


    張浩天卻是哈哈一笑:


    “這程官平口口聲聲說是我張家子弟,我卻不曾想族裏何時出了這麽一個如冷心冷麵的怪物!王族長,今日這玩笑可是開大了。”


    張浩天打死不認。


    王仁山卻是胸有成竹,拿起茶盞喝了一口。


    此時。


    廳外一陣腳步聲響起。


    眾人齊刷刷的向外看去,卻見三名身著清虛門核心弟子服飾的人踏入殿內,三人皆是築基期,分明是大姐王義娉,千藝及千孟。


    千藝懷裏抱了一個三四歲的娃娃。


    在他身側。


    十三叔王仁譽亦步亦趨的跟著。


    關於王仁譽與清虛門千藝的風流韻事,早就流傳坊市,更有甚者,變成了話本子流傳,有人為這對苦命鴛鴦不知留下多少眼淚,不曾想,這兩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真正的走到了一起。


    這也就意味著。


    王家除了新晉升為築基的王仁山,王義娉,如今又多了一名千藝。此外王家老祖王天仁還是一名老牌築基!


    一門四築基!


    加上李家的王天鳳。


    可謂是五名築基了!!


    對於現在的四郡來說。


    可謂是霸主一般的存在了!


    此時的張族長張浩天臉色很是難看。


    今天的這場築基大典實則是專門為他一個人設的鴻門宴!!


    即使沒有了程家這個借口,他們王家也是誓要奪迴牛首山那條三階靈脈!!


    一旁的柳族長柳尹飛看這陣勢,嚇得喝酒的手抖了一下,心中樂開了花:


    “我的天爺,今日若不是自己機智提前奉上王家想要的東西,隻怕如今張浩天的局麵便是自己的下場了吧,舍得舍得,果然有舍才能受住得啊!”


    柳族長柳尹飛往嘴裏丟了一顆靈花生。


    一副看戲的模樣。


    王家安排的位置中。


    左側上首便空了排在前麵的三個位置。


    王義娉三人落座後。


    千孟向上首的王仁山行了一禮,像是在宣告眾人:


    “王伯父安好,前些日子我和義娉師妹特地選了個日子,在師傅的見證下,結為兄妹,伯父之前一直閉關未出,現在才來告知,還請伯父不要見怪。”


    正在吃花生的柳族長愣了一下!


    這....


    王家平白無故的又多了一名築基!


    這加起來可就是六名築基了。


    此時的張浩天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了。


    今日一不小心。


    隻怕自己就要身死道消。


    牛首山那條靈脈比起自己的性命而言,孰輕孰重,他自然知道。當即強顏歡笑道:


    “王族長你們家可真是人才輩出啊,如此一來,你們隻有落鳳山這條三階靈脈肯定是不夠用的了,百年前,你們王家被巫馬正乾帶人襲擊牛首山,為了給你們王家保住這份產業,我們張家也在牛首山看守了百年,如今看來,你們王家羽翼已豐,我這就傳令讓我們張家族人退出安陽縣牛首山。”


    說著。


    張浩天當場便激發了傳訊玉符。


    然則。


    王仁山卻是笑盈盈道:


    “我們灤州四大家族本就是首尾相助,張族長,未免日後後嗣子弟起爭端,牛首山歸還一事,今日就當著清虛門三名核心弟子的麵,寫上一份契約為好。”


    “大善,就聽王族長的!”


    張族長張浩天言笑晏晏。


    簽下契約後。


    眾人不再提安陽縣程家之事。


    宴席繼續。


    築基大典的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


    王義安便迫不及待的趕往庶務殿。


    十三爺爺王天隆正帶著讓手下清點此次大典的賀禮入庫,滿滿當當的擺了一個院子這麽多,看到王義安到來,這才抽身返迴殿中坐下,喝了口五菱茶活,笑道:


    “可是為《柳氏禦獸術》而來?”


    王義安忙頷首,道:“十三爺爺,不知抄錄一份這禦獸術需要多少貢獻點?”


    十三爺爺王天隆一拍儲物袋。


    霞光一閃。


    一本古樸的書籍拋向王義安:


    “你那雙瞳鼠發現暗河那條靈脈有功,加上你長老身份折算下來,還需兩百貢獻點,我記得你上次兌換靈桃後,族中貢獻點可是已經清零,你打算怎麽把這筆賬填上?”


    禦獸術可是獨家孤本。


    別說兩百了。


    就算花上一千貢獻點,他也願意。


    王義安早有準備,從腰間取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向十三爺爺王天隆拋去:


    “十三爺爺,這幻玉蜂乃是我在十萬大山中所得,一共六十隻,皆是一階中品。”


    幻玉蜂?


    十三爺爺王天隆眼睛一亮。


    一道法決打在袋子中。


    靈氣將一隻靈蜂纏繞而上,飛出袋子,靈蜂通體雪白,複眼黃白黑三種顏色,正是幻玉蜂無疑!


    十三爺爺王天隆大喜。


    對於老人來說。


    幻玉蜂蜂蜜有舒筋活血之效,作用甚大。


    哪還有不允的。


    疊聲讓人好生把幻玉蜂放好。


    王義安把《柳氏禦獸術》抄錄了一份後,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拍儲物袋,霎時一瓶瓶血靈丹浮現空中,這可把十三爺爺王天隆看呆了,一一檢驗發現全是血靈丹後,愣住了:


    “義安,你把族裏拿過去的三畝血靈草盡數煉製成靈丹了?”


    王義安頷首。


    實則這是他空間五年來出產的血靈草煉製而成,族裏的三畝血靈草還好好的存放在空間中,可如今血靈丹對他沒有效用,煉製的廢丹石碑也不再吞噬,他也就沒有打算繼續煉製,待到以後空閑下來再說。


    按照族規。


    族裏的煉丹師費用與坊市是同價。


    一百瓶血靈丹拋去成本,王義安可以賺取近五六十塊靈石。


    王義安拒絕了靈石。


    而是把自己從衛娘子那得來的繡花針遞了過去:


    “十三爺爺。勞煩你安排族人下山到李家煉器坊走一趟,我想要在這飛針中參入二階上品靈材幻鏡沙,讓這飛針具備隱身致幻功效,費用便從我煉製的血靈丹中抽取。”


    幻鏡沙乃是陰屬性材料,產自東山郡李家幻境礦脈中,一兩幻鏡沙售價四十靈石。


    而且這飛針加工需得二階極品煉器師出手。


    五六十靈石倒是勉強。


    十三爺爺王天隆頷首把飛針接過:


    “你這分針加成後,我便讓人給你送到蛟龍峰,估摸著得要兩個月。”


    “有勞十三爺爺了。”


    王義安拱手離開。


    成為長老就是有這一項好處,有需要可以安排族人跑腿,省卻自己不少時間。


    王義安從庶務殿出來後,便往山頂的藏經閣而去,晉級練氣八層後,他可以選取一門秘術。剛抵達凇竹林,一股茶香便撲鼻而來,在藏經閣的左右兩側,靈茶長得甚是喜人。


    作為族中長老。


    他每年可以多獲得一兩靈茶。


    藏經閣前。


    大伯和二伯兩人盤膝打坐在靈茶樹下,見到王義安到來微微頷首。


    王義安卻有些恍惚。


    距離他上次進藏經閣轉眼間便過去了十三年。


    當初看守藏經閣的二十三爺爺王天風卻依然不知所蹤。


    進入藏經閣。


    王義安直接掠過第一層。


    噔噔噔的往二樓而去。


    二樓隻有族中長老才能踏足。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有些激動的將長老身份令牌與在門中凹槽貼在一起,大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法陣光幕向兩邊散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一排排的書架。


    比起一樓的浩瀚書海。


    二樓的書架僅有一百出頭。


    上麵分門別類的一一放置了不同玉簡。


    王義安目標很明顯。


    直接移步到第二排。


    目前而言。


    他的逃生手段隻有遁入空間,這明顯是短板也不合理。


    族中一共收錄了六份關於逃生的秘笈,王義安一眼便被【影遁術】吸引,此秘術乃是以燃燒修士精血壽元為媒介,可以幻化出十道血影向不同方向逃遁,其中想要辨識到真身,就算是築基後期修士也難以辦到,而且此秘術一旦激發,遁術堪比紫府大修,距離長達百裏。


    若是旁人。


    燃燒精血壽元代價可謂不小。


    可他有樹啊!


    這影遁術對於他而言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抄錄了一份【影遁術】,王義安便直接返迴了蛟龍峰,蛟龍峰中隻有王禮毅一人在默默製符。


    如今柳婉貞迴山,暗河的靈魚便由她打理,王義寶三天兩頭的便往黑蛟河跑,而王義炫及王義岫晉級到二階中品製符師後陷入了瓶頸,王義安便讓他們去演武堂與同輩多多切磋武藝。


    反倒是王禮毅。


    平日裏除了修煉便是製符。


    就連這幾日的築基大典也沒有參加。


    王義安站在門外看他製作的乃是二階下品迴春符。


    下筆如有神。


    然則。


    隻剩下一點後溝時。


    迴春符卻是嗡的一聲燃了起來。


    “還是不行嗎?”


    王禮毅喃喃道。


    他執筆想要再製作一張時,驀然發現什麽,轉過頭來見是王義安,平時總是蹙眉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忙行禮道:“見過義安叔。”


    王義安微微頷首拿起他桌上的廢棄符篆一一看了,末了放下後道:“你製符技藝已然可以製作出二階下品符篆,可惜的是你體內法力不足,除了製符,還需得花更多的時間在修煉上。”


    王禮毅是五靈根。


    即使他日夜苦修,但沒有靈丹靈藥輔助下,如今也才練氣三層,距離突破練氣中期還差臨門一腳。


    王義安一拍儲物袋。


    三瓶血靈丹向王禮毅飄了過去:


    “這血靈丹有助你突破瓶頸,不過一月隻能服用一瓶,切莫濫用。若是修煉上有什麽疑惑的除了我外,你還可以找玥玥,可明白?”


    王禮毅本想拒絕。


    上次義安叔給自己的五塊靈石還沒換上呢。


    可是。


    他也知道若沒有靈丹輔助,他可能還要卡在練氣三層半年甚至更久,如此一來,製符一道也跟著比旁人慢下來,王禮毅心中感動,雙手接過丹瓶:


    “謝義安叔賞賜!”


    如今他實力低微還不上。


    但總有魚躍龍門的那一天。


    王禮毅暗自捏緊拳頭。


    王義安又看了眼王義炫,王義岫兩人留下的廢棄符篆,一一寫下了注解,但是輪到王義寶時,他每天卻蹙了起來,從筆鋒看,王義寶比起其餘三人太過急躁,而且一看便是基礎打得不紮實,王義安沒有客氣,照實批注了,不過卻封禁了起來,讓王禮毅代為轉交,免得他在其餘三人麵前落下麵子。


    末了。


    王義安想起一事:


    “禮毅,以後你每隔三兩個月抽空去一趟萬芳園。”


    作為長老身邊的人。


    時不時的探訪。


    想必族人也知道眼高手低,不會再出現為難義直母子的情況。


    從製符小屋出來。


    王義安掃了眼玥玥的密室。


    玥玥乃是當真不愧的修煉狂人,在絞殺火蟒後,她便又接著閉關了,就連築基大典也沒有出來,久而久之,蛟龍峰的人似乎把她都給忘了。


    “也不知道這丫頭突破到第幾層了?”


    王義安進入密室。


    將陣法關閉,檢查一遍無誤後,意念一動,直接便進入了掌上空間。


    接下來。


    他打算閉關修煉到練氣九層再出關。


    加快修煉速度的最有效辦法自然是先把神靈穴位修複完整。


    王義安袖子一揮。


    積攢了兩年有餘的一瓶瓶靈液從茅草屋中飛了出來,一一倒在樹樹根下,樹的氣根輕快的飛舞著,在樹冠上,一根根氣根嶄新的氣根破芽而出。


    最終。


    成功的再誕生出了四條氣根。


    王義安盤旋坐在樹下,新長出來的氣根沒入體內,滾滾生命元氣注入奇經八脈,順著天地二橋快速運轉,神靈穴位的薄弱處得到快速的修複。


    “噗通”


    “噗通!”


    空間中響起王義安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在他皮膚處。


    更是有蒙蒙青光亮起。


    “轟”的一聲。


    王義安的經脈此時微微一震。


    神靈穴位徹底修複完畢。


    法力運轉之時,再沒有經脈痛楚,也不會有法力泄露而出,困擾了他近三十年的隱患得以解決!從此以後,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天空!


    待樹氣根從體內退出後。


    他欣喜的睜開眼睛:


    “壽元再次增加了四年!!”


    王義安返迴茅草屋後,在靈眼之泉坐下,運轉《混元決》功法。


    ......


    修真無歲月。


    三年後。


    又到了六月六。


    正是三年前王家築基大典盛開的日子。


    千裏山的血色通道依然還是有絡繹不絕的修士進進出出,在百寶閣中正埋頭算著一年賬冊的八伯王仁熵心跳突然加快,一種心悸之感傳來,他連忙丟下手中的賬冊,快步走到外麵。


    卻見。


    炎日烈烈的暑天。


    一片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他臉上。


    千裏山這些年這裏已然形成了一個小鎮模式。


    正在忙碌行走的眾人,一個個停下腳步,抬頭愕然看向天空。


    卻見。


    漫天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在烈日的炙烤下。


    雪花卻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


    “六月飄雪!”


    這是不祥的預兆啊!!


    七伯王仁熵驀然看向那血色通道,此時白雪覆蓋在通道上方,映照得上千個通道更加嬌豔!


    “這是.....”


    七伯王仁熵隻是看了一眼。


    便覺得血液沸騰。


    詭異!


    他連忙轉身吩咐族人把百寶閣中的物品一眾收集起來,當即離開了千裏山,快馬加鞭的返迴落鳳山,離得千裏山遠了,卻見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卻隻有千裏山百裏範圍內降落。


    此時。


    千裏山的眾修士也察覺到異常。


    不敢多待。


    一個個的結伴離開。


    駐紮在千裏山的清虛門弟子卻是眼睛微微一亮,飛快的激發手中千裏傳訊玉符,激動道:“迴稟大長老,‘靈藥’已經成熟,可以開始‘煉藥’了。”


    .....


    嶗山山脈。


    後山禁地。


    大長老天虛子接到玉符後。


    半盞茶不到。


    清虛門的警示鍾聲便響了起來。


    長春殿中。


    清虛門七峰峰主皆齊聚於此。


    上首的天虛子見人到齊後,徐徐道:


    “喂養了那頭血魔十五年,血魔成丹就在近期,吩咐下去,七峰子弟盡數出動,嶗山程,傅,吳,餘四大家,灤州四築基家族,全部征召,一月後匯合南陽郡千裏山,揮軍進駐血淵!”


    .....


    七伯王仁熵返迴落鳳山,立馬去後山找王仁山。


    三年時間過去。


    王仁山已經從築基一層突破到築基二層巔峰。


    看見王仁熵一臉大難臨頭的麵容,瞳孔一縮:“七哥,可是千裏山血色通道出了事?”


    “正是”七伯王仁熵臉色肅穆:“族長,千裏山天降異象,六月飛雪,恐怕是不祥之兆,我們得.......”


    七伯王仁熵話音未落。


    一陣急促的蜂鳴聲響起。


    卻是王仁山腰間的一塊千裏傳訊玉符亮了起來。


    此玉符乃是清虛門賜下。


    兩人臉色微微一變。


    這真的要變天了!


    王仁山一道法決打在玉符中。


    玉符中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


    “王家眾人聽令,即日起,築基修士全部征召,另外練氣七層征召三十,少一人以一千靈石替補,一個月後抵達南陽郡千裏山匯合,違令者誅滅滿門!!”


    王仁山亙古不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容。


    王家遷移至此四百餘年。


    這是清虛門下達的最強征召令!


    這天真的要變了!


    .......


    北山郡張家。


    後山禁地。


    張族長張浩天正眼含欣慰的看著跟前的張明秋,此時的張明秋身上散溢出一股血煞之氣,剛剛晉升到築基期的他靈壓還有些不穩,這是張家在折損了十六名子弟後,終於有一人在血煞地坑中築基成功。


    張浩天老懷寬慰。


    從今日開始。


    他們張家便是擁有兩名築基的世家。


    相比王家駐山築基還多出一名。


    被王家壓了三年,總算是揚眉吐氣:


    “明秋啊......”


    正想說些什麽。


    腰間的千裏傳訊玉符嗡的一聲響起了急促的蜂鳴聲,在聽到裏麵的內容後,張浩天卻是臉色大變。


    .......


    同樣的一幕。


    在嶗山程,傅,吳,餘四大家。


    東山郡西山郡柳家李家同樣上演著。


    眾人惶然。


    覺得一場暴風雨正在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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