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關門。


    男子剛出門就捂住自己的肚子,佯裝不舒服提前告退。


    一個要麵子的人比一個蠻狠不講理的人,要好出許多。


    烏鴉從牆上裝飾繪畫的反光查看到芙蓉在床邊彎下腰尋找什麽,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又立馬站了起來。


    那張vip卡片還在按摩床上,由於號碼都是唯一,所以她一定知道那張卡片屬於誰。


    而卡片目前在烏鴉手裏麵。


    “豆漿怎麽了?你再說一遍?”芙蓉詢問道。


    “死了,剛才在夜店被幹掉了。”烏鴉在屋內掃看。


    “死了?那……這卡片……你……”芙蓉有話說不出。


    “哦,這是從豆漿身上搜到的東西,一件黑夾克,你有印象嗎?”烏鴉把手機攤開。


    “那不是他的衣服。”芙蓉很堅定。


    “所以,他呢?如果你想他活著的話,馬上告訴我下落,否則我可幫不上忙。”烏鴉步步緊逼。


    “我不認識你。”芙蓉沒上當,並轉過身去。


    烏鴉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一個急速下蹲,發現了按摩床下方的蹊蹺。


    那裏有一個小盒子,但是有鑰匙孔和密碼鎖,打不開。


    芙蓉手中的看著vip卡,再轉迴身,看向床上的手機照片,很快速地從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仿佛有個她的意中人,僥幸逃過了這次劫難。


    “你認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要找到你男朋友。”烏鴉緩和口氣。


    “我沒有男朋友,剛才是因為不喜歡那位顧客,隨便亂說的而已。”芙蓉開始輕鬆起來。


    烏鴉慢慢走了兩步,隨即加速衝過了過去,擼起了她的左手臂衣袖。


    錯了。


    右手臂。


    一隻大鳥的圖案。


    由於並不是動物學家,第一時間完全認不出來那是什麽動物。


    但是芙蓉明顯被這個舉動嚇到了,身體不小心撞到了按摩床上去。


    “他呢?我再問一遍,他到底在哪裏?”烏鴉甚至不知道他叫做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問的是誰,你再這樣的話,我要喊人了。”芙蓉急忙把衣袖擼下來。


    不是黑曼巴的紋身,至少說明,她不是黑曼巴的人。


    芙蓉開始在房間裏麵收拾,沉穩而安靜。


    “ok,我對我剛才的粗魯表示抱歉,不好意思,實不相瞞,我的手機被偷了,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了它,結果遇到豆漿被殺害,有意思的是,那件黑夾克根本不是他的衣服,可是手機卻在裏麵,所以那個人,那個你知道的人,消失了,我說得對嗎?”烏鴉一口氣拖出來。


    芙蓉麵不改色,把一些相關的工具提包拿在手裏,打開了門,她要提前下班。


    烏鴉緊緊跟隨。


    芙蓉沒有拒絕。


    因為兩人在這個時間點心照不宣,如果芙蓉膽敢拒絕,烏鴉可以直接說出來,跟她僵持不下。


    兩個人都打了一個對方的信息差。


    一直到芙蓉換好衣服提前下班離開了一鴻按摩院。


    芭朵在後麵尾隨。


    看來芙蓉的家離這裏不遠,她堅持步行。


    “你不餓嗎?我請你吃宵夜。”烏鴉沒有放棄努力。


    芙蓉沒有搭話,她差不多有十分鍾沒有吐出一個字了。


    前方一個醉酒的男子正走過來,他看著芙蓉,露出紅彤彤的臉蛋,烏鴉發現機會來了。


    哪裏知道,芙蓉一個猛推,把男子推到了馬路上去,接著就躺在那裏沒有再動一下。


    一個良好的表現機會瞬間夭折。


    不過從芙蓉的舉動來看,她應該比較篤定自己的態度,絕對不會說一個多餘的字。


    就這樣,兩個人在街上走了差不多十分鍾。


    芙蓉突然停了下來。


    烏鴉擠出一絲陰暗中的笑容。


    芙蓉:“我到家了,你也不要在跟著我了。還有,明天我就去辭職,以後不會去上班了,請不要再來打擾我,謝謝。”


    烏鴉還在理解這句話,努力想著如何想辦法跟上樓去,以至於半天沒有跟上節奏。


    芙蓉掏出了手機,亮了亮,意思是她隨時會報警。


    烏鴉站在樓下,吞了吞口水,眼睜睜地看著芙蓉走進一棟公寓大樓,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少確定她住在哪裏,好方便觀察。


    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在這個小偷身上,但是豆漿被殺,以及芙蓉的包庇,讓烏鴉頓覺此事並不簡單,所以在芙蓉上樓的時候,一刻都沒有把頭從公寓上放下來。


    頂樓的燈光終於亮起。


    芭朵從旁邊走過來。


    烏鴉想起來剛才在芙蓉右手臂看到的圖案,一隻大鳥。


    現在立即用手機原地翻查起來。


    “脖子後麵有頭發,然後頭也不大,不像老鷹,腳特細,沒怎麽見過,會是什麽動物呢?”烏鴉自言自語地說道。


    芭朵一邊聽,一邊幫忙查詢,她的搜索能力仿佛要強一些,根據描述,一股腦查到了十幾種鳥類。


    “等等,別動。”烏鴉大喊一聲,然後點開了芭朵手機上的一張圖片。


    放大。


    圖片下麵有兩個字:蛇鷲。


    正是這個圖案。


    沒錯。


    烏鴉嘴中反複念叨著‘蛇鷲’兩個字,努力跟其他事物發生關係。


    芭朵倒是讀了出來:“蛇鷲,蛇的天敵。”


    烏鴉:“什麽?你說什麽?”


    芭朵:“它上麵自己寫的,你看,蛇的天敵。”


    烏鴉:“那麽黑曼巴……”


    砰!


    轟!


    公寓頂層突然爆炸,那個芙蓉剛剛迴去的房間。


    芭朵拉著烏鴉往遠處跑了幾步,為了躲掉從空中掉下的雜物。


    這不是意外。


    包括豆漿那起事件。


    這是要滅口。


    烏鴉沒有跟著對方上樓,差不多等於撿迴一條命。


    爆炸沒有引起大火,倒是有其他人從公寓裏麵撤離。


    烏鴉不顧芭朵的阻攔,執意要上樓查看。


    芭朵隻好跟隨。


    所有人暫時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相互打聽彼此的疑問,由於隔音效果不錯,其他住戶還以為是街上的人在打情罵俏,甚至關上了窗戶。


    烏鴉來到芙蓉的公寓。


    沒有起火,但是煙霧彌漫,客廳基本上被完全炸毀。


    芙蓉躺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氣。


    烏鴉把壓在她身上的雜物一點點撥弄開。


    然後再把麵朝下趴著的她整個掀過來。


    芙蓉懷裏抱著一個相框,已經破碎,相片差不多也受到了損害。


    烏鴉把相框取下,那是她和一個男子的合照。


    照片取出來。


    背後滑出一把鑰匙。


    還有字:芙蓉,油條,一生一世。


    芭朵剛剛走到門邊,立即被煙霧嗆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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