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年1月15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到今天為止,我的所有使者都已離開王城,前往各目的地搭建魔網節點,每支隊伍都攜帶著三枚核心,一枚用於任務,一枚作為備用,第三枚則專門用於接收阿塔波斯魔網的信號。


    有了這枚核心,我就可以隨時為這二十二支隊伍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但隨著他們漸行漸遠,我能輸送的神力也會減弱,希望他們能在旅程前半段引發足夠多的矛盾,以便在我遭到削弱前形成足夠強力的威懾。


    另外,距離預言實現還有8年,我想現在是時候開始研究靈魂的奧秘了,但在那之前,我必須加固阿塔波斯的防線。


    在芬西時,我就已經依靠本能,利用強大的魔力構建出高密度魔法盾來阻止美國佬的入侵,但事實證明這遠遠不夠,他們擁有獨特的天基武器,能在這個世界部署並使用,威力足以擊穿我的原始護盾,以這一經曆為參考,我又設計了新的護盾結構。


    如果純粹以高密度活躍態魔力來構築護盾,那麽構築和維持的成本將極高,且它的效果並不能和代價匹配,因此我決定采用模塊惰性化魔力和高密度魔力網絡交錯的方式來編織新的護盾。


    按照我的計算,這種護盾每編三層大約隻需要五倍常態護盾的魔力,維持所需約為兩倍,但它對各種衝擊的抗性應該足夠可靠,正適合對抗美國佬最擅長的武器。


    但如果要獲得惰性魔力,就必須首先將魔力維持在不穩定的高濃度聚合態,隨後逐個清除其中的動量,這需要精準計算和嚴密控製,好在精靈們的實體化元素技術能為我提供幫助,我不必從頭開始研究怎樣操作。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會進行幾次模擬操作,如果確認了該方案可行,我就會立馬開始行動。


    我隻給自己留下一年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我沒有時間可供浪費了。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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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1月29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幾次模擬都很成功,所以我決定休息一天恢複精力,然後就開始構築護盾。


    假如隻用一個月就能成功,那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幸運再次眷顧我了嗎?我希望是的。


    如果我真的這樣幸運,那麽我會抽出時間整理我們這些年來的成果,編寫一本新的教材,我們的課題不算很難,我認為把它投入到中學教育中比較合適?


    這樣一來,我們的實驗室就可以開始招收學徒,學徒們也會在磨礪以後成為可靠的研究員,這是一個良性循環,我們的效率將越來越高,光是想想就令人期待。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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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1月30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進行了第一次嚐試,然後立馬失敗了。


    在模擬時,我構築護盾消耗的魔力極少,因此我錯誤地估計了構築所需的難度,我本該想到,當所構築的護盾範圍擴大至整個阿塔波斯時,所需消耗的魔力也將呈幾何倍數增加。


    不僅我的魔力不足以支持消耗,而且我的控製力也不夠強大,在消除動量這一步消耗的魔力和精力都遠超我的預計。


    我從來沒有鍛煉過自己的控製力,全憑本能和天賦在支持,但現在看來,我必須抽出時間進行練習,至少要每次能完成一塊單獨的惰性魔力模塊才行。


    但如果我沒那麽多時間來訓練呢?我在想,是否有其他取巧的辦法?


    至於魔力量的缺失,我可以增加魔網抽取魔力的效率,等護盾構築完畢以後再適量降低就好。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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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2月13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有了新的設想。


    在建立原始魔網時,我曾短暫地使用微型魔網來連接法師們的意識,集合眾人的魔力,或許現在我還可以使用同樣的魔法,但這次不是為了他們的魔力,而是為了他們的意誌。


    作為凡人的極限,幾乎所有天空研究所的法師都有一般十五階的魔力,且王室中還兩位半神,他們每一位的思維都是一股洪潮,假如我能利用他們的力量來鍛打魔力,就不需要我親自對魔力進行處理。


    當然,這樣一來恐怕我們就沒法像原定計劃那樣構築巨大的惰性魔力塊,隻能用小片串聯成巨大的護盾,構築成本或許會下降,但活躍態魔力占比的增加會導致維持成本上升,在構築期間實驗室的運行也會停滯,但假如這能換來時間,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塔波斯的護盾隻是特殊時期下的產物,不需要延續永世,隻要能幫助我們挺過最艱難的時刻即可。


    我會設計新的方案,然後聯係卡拉卓爾夫婦,我知道在科學研究中把希望寄托於幸運是很愚蠢的行為,但我確實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時間越發緊迫,我甚至放棄了升級魔網的計劃,我已經無計可施了。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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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3月3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新的計劃已經寫好,本來出於嚴謹的態度,我應該給研究員和卡拉卓爾夫婦一點練習的時間,但經過實踐,我認為在缺乏信息的情況下,模擬並不能百分百還原現實條件,那麽它就隻是單純浪費時間,起不到任何應有的作用。


    這次不會有練習,我們將在明天立即開始第一次嚐試。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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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3月4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和預想中的一樣,第一次嚐試失敗了,但重要的不是失敗本身,而是我們能從失敗中吸取到什麽教訓。


    首先,我的想法是正確的,每一位鏈接入魔網的法師在全心冥想時都會陷入獨特的封閉狀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思維會變得十分強大,且如波浪般增強又削弱,帶動魔網中的魔力形成潮汐,尤以卡拉卓爾夫婦的意誌波浪最為強大。


    利用這種節律,就可以完成對魔力的淬煉,先讓其他法師們完成鍛打,最後利用卡拉卓爾夫婦的意誌進行凝練,我們就可以得到完美無瑕的小塊惰性魔力。


    但問題在於,法師們冥想的思緒並不同步,每位法師間的思維都有些許錯位,一百四十位法師的誤差結合起來就是一個致命的錯誤,我根本無法利用這樣混亂的波動來完成目標,假如不能想辦法統合他們的意誌,那麽構築護盾就無從說起。


    即便如此,我並不沮喪,這是模擬測試時永遠無法發現的問題,可現在我們在實驗第一天就已經知道,解決它也不會太難。


    另外,正如我所設想的一樣,構築如此龐大的護盾確實會對阿塔波斯的自然環境造成影像,今天我隻構築了第一級護盾的雛形,但已經影響到了阿塔波斯的景色,天空像是被烏雲籠罩一樣灰暗,好在護盾崩潰以後,它又很快恢複了原狀。


    假如護盾真的完整構築,或許阿塔波斯會陷入永久的黑夜也說不定,這不是可以輕易忽略的代價,考慮到這點,我們必須為此早做準備。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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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3月9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想到了可以同步思維的方式,假如所有法師都在冥想的同時高唱同一首歌,也許就能讓所有參與者的思維都獲得統一的節律。


    這大概是可行的,但需要克服的困難還有兩個,首先,法師們必須熟悉這首歌,將它刻印在思維深處,這樣才能在冥想時無意識地遵循它的節奏。


    其次,選曲本身的屬性也會影響到實驗,如果選用節奏緩慢的歌曲,或許構築護盾的速度就會放緩,如果是節奏感不強的歌曲,就難以找到思維爆發點,也難以記憶。


    如果可以,我會從精靈們已有的歌謠中選擇合適的一首,這樣能更快開始嚐試構築,但如果運氣不好——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我們必須重新編寫一首合適歌謠。


    由於記憶歌謠的人並不是我,所以我們會雙線行動,我負責搜尋精靈們已有的歌曲,而需要記憶的法師們和卡拉卓爾夫婦則共同參與新歌曲的創作,我將脫離這一過程,以便成品盡可能以他們的喜好為主。


    當然,在計劃開始之前,我們還得先聘請一些優秀的作曲家,不知不覺中已經流逝了兩個月,隻希望這一階段能在下一個兩月結束之前完成。


    說到作曲家,我想起了特雷希婭,安東尼向我祈禱的次數很頻繁,最多的時候甚至連續六次,我不知道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麽,值得他忍耐刻骨的痛苦來僅僅換取一點微薄的力量,我深陷於失敗和思考的漩渦中,能做的隻有祝福。


    慚愧地說,這種期待並不純粹,但如果他們真的成功,那麽在970年以後,我返迴人類世界時,就能擁有一個已經建立許久的落腳點。


    也許我能再提供一點幫助,但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必須專注於眼下,即使阿塔波斯有數位神明留下的保護魔法,但我實在對他們千年前的造物缺乏信任,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現在的美國佬也和神沒什麽區別。


    ——《遠征錄》,第七冊,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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