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955年12月】


    “嘿,兄弟,聖誕快樂——”


    “哎喲——這是什麽?酒?你從哪弄來的?我沒見過這種牌子。”


    “這是拉菲,紅酒,高檔貨,兄弟,我托那邊的哥們弄的,52年份,絕對是精品。”


    “(驚訝地)1952年?”


    “是2052年,白癡,嚐嚐看。”


    “像啤酒一樣喝?”


    “像啤酒一樣喝就行,不然大人物們為什麽要把它放進玻璃瓶子裏呢?”


    “(懷疑地)嘔——操!怎麽這麽酸....嚐起來不如芽光,你買到假貨了吧,操。”


    “(惱怒地)操....可能吧....嘿,兄弟,我還托那邊的哥們弄來了一些硬火力,火箭,榴彈,手雷,噴火器,重型防彈衣....我們有了人,有了武器,是時候去發家致富了。”


    “你怎麽做到的?嗝——算了....兄弟,到了下個聖誕節,我一定要戴著金鏈子,開著寶馬在天頂城的街道上飛馳....為了美好的未來,幹杯!”


    “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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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在抵達新世界時,他們的飛船遭遇了未知的意外,不得不進行迫降,好在當地的統治者維爾德主教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因此探險隊才得以幸存。


    時至今日,他仍不知道飛船失事的原因,隻知道大部分設備都突然變得無法啟動,但中心電腦卻顯示一切正常,連機械專家也沒有什麽頭緒。


    在剛抵達新世界時,翻譯器還不是很好用,為了進行調校,李俊陽接受了主教的邀請,和學生們一起留在他的城堡裏定居,一邊生活,一邊按照原定計劃進行研究。


    當然,梅麗莎堡的物資很匱乏,如果要留下來,就必須按照維爾德主教的要求參加勞動,這對探險隊來說並非不可接受的條件,更何況主教特意給他們分配了比較輕鬆的任務。


    作為先遣隊,他們承擔的任務並不沉重,上級對他們的期待僅僅隻是探明新世界的地理,氣候,文化和政治等基本情況,甚至在危急時刻,隻需要保護自己即可。


    李俊陽的小隊是第一批探索新世界的人,按照計劃,還有六支隊伍,現在距離他們出發已經過去了一年半,想必其他隊伍也已經落地了。


    可惜,他們的電子設備無法使用,因此沒辦法和其他隊伍取得聯係,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怎麽樣。


    李俊陽也考慮過使用論壇來聯係同伴,但最終在經過討論後,探險隊一致否定了這個想法,在他們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個人麵板實在可疑得很。


    更重要的是,這個麵板並不能確保隱秘和安全,被信息吸引來的可能不止有同伴,更可能是來自帝國的暴徒,作為精英中的精英,探險隊成員當然看得懂論壇置頂帖的內容。


    隻要看得懂英語,就能理解吸引這些反社會瘋子的注意有多危險,他們四處燒殺搶掠,在聯盟來得及和土著接觸之前,帝國就已經向他們單方麵宣戰,這也給探險隊眾人的心頭蒙上一層濃厚的陰影。


    如果帝國人真能戰勝土著,那麽他們最多也就接受一些道德上的譴責,問題在於,帝國人的上一次入侵可沒有成功,這才是令人驚恐的根本原因。


    這些傻瓜,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幸運的是,他們中間有一位....成員,在一年半以前成功取得了“邪神”的信任,經過一年半的觀察,李俊陽已經確認那所謂的“邪神”就是帕貝爾·格蘭森,也是擊退上一次帝國人入侵的關鍵人物。


    對方的具體身份仍然存疑,根據駱少將的講述,在第一次見麵時,人們稱唿他為神子,但在他即將因受到帝國襲擊而殉職之前,人們對他的稱唿已經轉變為了地上之神。


    但按照孫雨文的情報來看,個人麵板將他稱作邪神,精靈們卻稱唿他為不屈神——這是新世界土著的12種原始信仰之一,混亂的身份讓帕貝爾·格蘭森其人顯得越發神秘,但最值得注意的,還是他親手編寫的那些課本。


    孫雨文把那些內容一次性全部拍下,但那是用新世界語言寫就的書籍,翻譯器無法閱讀論壇裏的內容,也無法翻譯過於複雜的句子,因此李俊陽隻好每天抽出時間來抄錄一些,然後交給主教,請求他進行閱讀,並向他詢問。


    如果還有別的辦法,李俊陽也不希望用這種小事來打擾主教,但很可惜,維爾德就是這座營地裏文化程度最高的人。


    隨著他學習的課文越多,對帕貝爾·格蘭森的了解越深入,就越是感到驚訝和恐懼,因為不論怎麽看,這都不像是一位本地土著,和其他人比起來,他的表現已經不足以被稱作睿智甚至遠視,這完全就是預知未來。


    值得一提的是,孫雨文曾拍到過一張屬於她舍友的奇跡,據說那是帕貝爾·格蘭森贈予的禮物,不僅稀有,還象征著他的寵愛和期待,拍攝下的畫麵不算清晰,但如果沒有記錯,維爾德和他的孫女薇薇安也有相同的奇跡。


    他們的神會是帕貝爾·格蘭森嗎?維爾德和薇薇安對神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或許他們並不敢有,而在徹底弄明白真相之前,李俊陽認為最好還是保守這個秘密。


    “2059年12月19日,當地時間955年12月28日,來到新世界的第五百四十九天,我是李俊陽....”


    每天一度的語音日記時間,不論發生什麽意外,李俊陽都會確保他總能抽出一點空來打開錄音筆,在這個混亂落後的新世界裏,紙質的記錄極難保存,電子設備又難以維持。


    因此,這古老又精巧的小東西就成為了留下記錄的首選,哪怕外殼碎裂也沒有關係,隻要儲存芯片還完好,就不怕數據丟失,而想必這樣的結構對於土著們來說也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唯一的問題在於,他們失去了飛船,失去飛船意味著失去中央電腦和天線,也失去了電力供應係統,不僅沒法和中央聯絡,甚至連充電都成為了問題。


    好在他們還有一套便攜式的太陽能轉化裝置,這讓先遣隊還能勉強使用一些現代化設備。


    “....農學院的郭承翰同誌正在協助主教改良耕種,他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參與農作的成員....如果他能成功,或許梅麗莎堡的生活條件就能改善一些,我不知道這難不難,但考慮到本地人的文化水平,想必他可以糾正一些耕種時錯誤的細節,這應該多少能帶來些改變....”


    如果實在發生了不可避免的意外,他就隻能嚐試把錄音筆交給維爾德主教,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可畢竟他看起來也很蒼老,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失去了中控電腦和天線,如果發生意外,他們要怎麽把數據傳迴去?


    “....總之,我想我們是時候迴到‘誇父’號旁邊,看看它究竟遭受了什麽意外....如果可以,我想我們還是得修好它的主控電腦和天線,這樣我們才能盡快重新聯係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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