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有四海。


    王,號令天地。


    王……累得跟個三孫子一樣……


    王弋真的身心疲憊,思考這些東西非常耗腦子,畢竟需要麵對的人都是集天下之長的精英,不能產生依賴感的同時又要使用他們的計策;彰顯親近的同時又要保持距離。


    能在一天之內定下應對袁紹死亡帶來的變故已經很不容易了,以防禦為主的方針很適合河北現在的狀態。


    夔音寺這種以外交手段進攻的方式同樣很重要,夔音寺和在外潛伏的密探不同,密探需要深入敵後竊取情報和散布謠言,夔音寺隻需要在王弋治下憑借自身的影響力即可,說白了就是古代的廣播電視台。


    以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速度,別說廣播了,就算是報紙王弋也別想成功,說不定等他打到目的地了,報紙還沒傳到目的地。


    不過也得益於這種閉塞的傳播速度,他可以很容易讓人對某種信息深信不疑。


    這些大概就是王弋目前為止唯一能夠運用的擴張手段了,打仗是真的打不起了,他需要時間。


    當然,需要王弋做的事情不止有這些。


    公事忙完了,自家的私事也要照顧到。


    算算時間,距離甄薑生產最多也就兩三個月了,王弋每天都要抽時間陪伴情緒不太穩定的甄薑。


    或許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較真,自從甄薑有孕以來不穩定的不止是情緒,精神都有些崩潰。


    最離譜的一次就是要不是王弋及時發現,在荷爾蒙和激素的作用下,甄薑的母親和妹妹差一點兒就被她給殺了。


    現在隻要甄薑出現一點兒情緒就會被無限放大,要命的是她不想給王弋添麻煩,從不會和王弋說,隻會自己默默的去做!


    “夫人呐夫人……”王弋走到正在看書的甄薑身邊,攬住肩膀笑道,“今日遇到什麽趣事了沒有?和為夫分享一下?”


    甄薑白了他一眼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會衝動行事了。”


    “這話說的,我不擔心你,你想讓誰擔心你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振不了夫綱了?”


    “是是是……王爺您厲害,您厲害行了吧?去去去,別在我這裏待著,去那兩位的房裏去振你的夫綱。”


    “呦呦呦……你這可是妒忌了?”


    “殿下。”甄薑放下書,看著王弋無奈道,“您這是在沒事兒找事兒嗎?”


    “呃……”


    “我已經沒什麽問題了,你不用一天天老是守著我。”甄薑將頭靠在了王弋肩膀,言語間溫柔似水。


    然而下一刻她就給王弋扔出來一個“王炸”!


    隻聽甄薑輕輕柔柔地說道:“我想建一座城,你還沒有王宮,老是住在這裏太不體麵了。我們建一座城吧,一座做為你宮殿的城。”


    霎時間,王弋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冒煙兒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怎麽剛剛還在夫妻鬥嘴,下一刻就要大興土木了?


    隨即他看到甄薑看的那本書,書的名字叫《百工萬業》,正是王弋讓國淵編纂的科技叢書。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過幾年我若是打下洛陽來……”


    “那也不住!洛陽的破皇宮有什麽好的?舊的東西我才不要呢,別人用過的配不上你,咱們用新的!”


    “呃……其實我還挺喜歡那些老物件的。”


    “你喜歡舊的?新的多好呀!喜歡什麽從皇宮中搬過去就好了。”甄薑一臉的無所謂,那財大氣粗的樣子,當真有些嚇人。


    忽然,甄薑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人呢?人你喜歡新的舊的?”


    “啥?你在說什麽啊?”王弋發現自己已經有些跟不上甄薑的思路了,這種跳躍性的思維他接不住啊。


    甄薑卻說道:“我準備給你納一房妾室。不對不對,納一房夫人?也不對,反正你給個爵位嘛,美人?孺子?良人?最差也不能是個才人嘛。你覺得哪個比較好一點?”


    甄薑在那裏絮絮叨叨,王弋卻張大了嘴巴,眼睛都要瞪出來。


    他有些想不明白,他娶媳婦兒,他的大老婆這麽積極幹嘛?


    不對!


    王弋想給自己一巴掌,心道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是想娶就能娶的嗎?除非是和他特別對眼的,否則他以後的女人隻能報之以利益關係。


    不是他功利,而是聯姻真的好用啊。


    與其讓世家之間不斷聯姻,還不如他找個想拉攏的人才家的女子娶了。


    到時候有了這層紐帶,統治會穩固很多,至少在他拿下一半大漢國土之前是這樣的。


    沒人知道未來會爆發出什麽等級的戰爭,也不知道戰爭會持續多久,分裂的局麵會延續到何時。


    若是王弋拿下了一半的國土,他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沒人是他的對手。


    現在他隻能讓聯姻成為一種政治手段,再無奈也沒什麽辦法。


    這些事兒他和甄薑都談過,甄薑如今似乎已經忘了,王弋便出言提醒:“後院兒人太多了不好,你別忘了……”


    “這個沒事兒。”甄薑打斷王弋,大大咧咧的說:“我欠人家的,就用你賠了,嘻嘻嘻……”


    “不是,你……唉……”王弋歎息一聲問,“誰啊?”


    “走,我帶你去見見。”


    “現在?”


    “對啊,就是現在!”


    “天黑了……”


    “那又怎麽樣嘛,你不是讓我多走走嗎?走走走……”


    說著,甄薑拉起王弋就要走。


    王弋能怎麽辦?哄媳婦兒玩兒唄。


    再說了他又不吃虧,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沒人不喜歡。


    走是肯定不能走的,喊上呂邪、帶上侍衛,王弋和甄薑坐著馬車就出了府邸。


    然而王弋看著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眼熟,甄薑竟然將他們直直領到了白天王弋來過的地方,市列邊上的那些宅院附近,甚至直奔袁家人居住的地方就過去了。


    王弋懵了,他還以為甄薑和袁家人有什麽關係,要讓他從那兩個要命的女刺客之中選一個。


    好在馬車路過了那個宅子,在隔壁的宅子停了下來。


    甄薑讓人去喚門,結果走出來一個樣子不太聰明的門房。


    門房見到這陣仗嚇了一跳,好在似乎和甄薑比較熟悉,徑直將一行人引入宅子。


    等見到了宅子的主人王弋才知道甄薑給他找的小媳婦兒是誰,竟然是董卓的孫女——董白。


    王弋隻和她見過一兩麵,印象不是很深,當初就連李儒的死訊他還是差人送過來的。


    不過小丫頭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身姿極為高挑標致。曾經臉上那點兒嬰兒肥已經消去,卻化作了少女獨有的思愁。


    “甄家姐姐……二位殿下,不知光臨寒舍有何見教。”董白行了一禮,情緒似乎不是很高。


    “董白妹妹……”甄薑張了張嘴,看向王弋低聲說:“你說啊,說呀!”


    “我說啥?”王弋一臉懵逼,心道總不能說是來娶你的吧?這和強搶民女有什麽區別?


    董白早已不是天真的小丫頭了,見狀一瞬間臉色通紅,抿著嘴轉身就走了。


    她確實是喜歡王弋的,可這種事也不能這麽莽撞的直接登門吧?王弋已經是王了,王有王的規矩。


    王弋示意甄薑自己弄出來的破事兒自己去解決,他現在還有另外一件事頭疼。


    這裏的隔壁就是老袁家那幫人,董卓可是死在他們手上的,這要是讓董白看到袁覃,那不得拿刀親自剁了她?


    袁覃死不死無所謂,王弋隻是不想負了呂正。呂強交給他的幾個兒子中,他知道的已經有三個為他而死了。


    無論是為了報恩還是追逐誌向,死的人王弋一定會銘記。但是活著的人更應該照顧好,無論什麽要求,王弋都會答應。


    “什麽人!”呂邪忽然看向房間角落,短劍緊握在手中。


    這時一個中年人走出來,對著王弋行了一禮說道:“殿下,既然為王,怎麽優柔寡斷?有違王者之相。”


    “你是誰啊?”王弋一陣無語。


    這年頭人就這樣,總是喜歡說些驚人的話來吸引眼球。自己優不優柔關他什麽事?他知道個屁啊!


    “在下段煨。”


    此言一出,王弋的臉色瞬間凝重,周身氣勢陡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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