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很生氣,氣到想撓牆,氣到想殺人。


    不是因為曹操來了,曹操來不來無所謂,反正都是對手。


    他想在全軍為呂布找上一件趁手的兵器,讓這個天下第一武將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可竟然沒有找到!


    刀槍劍戟試了個遍,沒有一個符合呂布的需求。


    到了呂布這個境界,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早就駕輕就熟,所以越重的武器對於他來說越有優勢,可惜袁軍之中沒有能夠達到呂布要求的,


    最後袁紹給他找了一柄馬槊讓他先用著,等到打完仗再找人給他打造。


    袁紹又讓出了自己的戰馬,給呂布充當坐騎。


    硬弓倒是找到了一張不錯的,對此呂布相當高興。那個對他射箭的家夥箭術非常好,有了這張寶弓,呂布就有信心用弓箭殺死夏侯淵!


    其實夏侯淵的出現比夏侯惇都讓呂布感到興奮!


    箭術本就是一種高端技藝,特別是到了高深的時候,想要碰到一個和自己層次差不多的人非常困難,怎能不讓他感到高興?


    切磋是武藝穩健的進步方式,殺死同等級的對手則是最快的。兩個天下前十的弓箭手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呂布已經等不及了。


    然而人生就是那麽的無常,就像猜硬幣的正反麵一樣。


    在硬幣停止轉動之前,命運無情的操縱著每一條絲線,迫使絲線盡頭連接的人走向它規劃好的路線。


    曹操說是要盡快出擊,等他準備好都已經快過去半個月了。


    沒辦法,丹水河必須要妥善處理,稍有不慎,等待他的就是全軍覆沒。


    袁紹也沒有因為曹操的到來而感到膽怯,積極備戰的同時又從平輿調派了大量的物資。


    王對王的戰爭沒什麽可說的,他隻是不想那麽早會麵,不代表他會退縮。


    最重要的一點是,此時此刻,南陽郡,天下前十的弓箭手可不止呂布和夏侯淵兩個。


    酂縣,一員老將傾聽著手下匯報的信息。


    老將越聽越滿意,這次戰爭無論勝負如何,到目前為止已經是賺了的。


    要是能將南陽拿迴去最好,那不迴去其實也沒什麽。隻要能拿下武關,其他的都不重要。


    等士卒匯報完畢,老將將其揮退,拿起了身邊的巨弓開始養護。


    沒錯,天下間能夠開得這張舉弓的人有不少,但是敢在戰場上使用的隻有一個人——黃忠,黃漢升!


    這便是李通最後的計策——驅虎吞狼。


    彌留之際的李通無法預測到未來,也沒什麽精力去緬懷過去。


    他唯一能夠想到保住武關的計策就是引入新的一股勢力,一股足以幹掉袁紹的勢力。


    劉表就是他選擇的那股勢力,他對武關的防禦情況沒有一絲希望。


    選擇劉表不是因為劉表有多厲害,也不是因為他知道黃忠有多強,隻是因為劉表離得近而已。


    李通想著隻要劉表願意和武關前後夾擊袁紹,袁紹必敗,說不定還會死。


    想法很是不錯,然而他忘了,請神容易,送神難!


    劉表真的很厲害,黃忠也真的很強。


    劉表早就想將南陽郡奪迴來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單單襄陽他就屯了八萬兵馬。


    袁紹攻占南陽他早就知道了,一直沒出手不是他忌憚袁紹。


    正相反,他真的很忌憚曹操。


    原本劉表是看不上曹操的,除了在討董聯盟上曹操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外,其他的時候曹操就是一個被追得滿世界跑得喪家之犬。


    從青州到洛陽,曹操機會橫穿了整個大漢的版圖。


    可是漸漸地,劉表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做為被宦官通緝過的黨人領袖之一,劉表的情報係統一點兒也不比袁紹弱,在某些層麵上甚至超越了袁紹,因為大部分文人或許不看好他,但都會賣他一個麵子。


    再加上和劉俚通信時那些有意無意的套話,也表明了王弋對曹操同樣很忌憚。


    這些情報讓劉表分析出了一種可能,曹操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弱,曹操淪落到這個地步不是他人不行,而是曹操的時機沒到,或者說所擁有的地盤和他並不適配。


    曹昂的涼州大捷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都說虎父犬子,能夠培養出這樣繼承人的家夥能差到哪裏去?


    一想到這個劉表就鬱悶,大號是讓他練廢了,好在小號已經被練出來了,他還有的選擇。


    不管怎麽說,當劉表收到曹軍士卒前來求援的口信後,他猶豫都沒猶豫,也不去驗證是真是假,直接給黃忠劃了五萬大軍,讓他拿下南陽郡。


    黃忠的戰鬥方式也同樣給力,麵對那些沒有名氣的守將,他隻有一套流程。


    城下搦戰,敢迎戰的人直接砍了了事,不敢迎戰的人直接射死算求。


    主將一死,敵軍士氣全無,想怎麽打怎麽打。


    沒有一日下一城完全是黃忠為了讓士卒保持充分的體力,沒有進行急行軍而已。


    不過現在也沒關係了,酂縣北麵就是南鄉,他和袁紹已經臉貼臉了。


    兩日後,袁紹的斥候發現了黃忠和他的軍隊,可此時黃忠距離南鄉已經不足三十裏了。


    袁紹聽說又這麽一支龐大的軍隊嚇了一跳,急忙派了多組斥候想要探明敵情,結果可就要了命了。


    直到黃忠帶著人馬前來搦戰,也沒有一個斥候活著迴來見袁紹。


    逄紀在城牆上看到黃忠擺開陣勢,便問道:“來將何人?因何兵犯我土?”


    這一問讓老黃忠一愣,直接將到嘴邊的髒話被鱉了迴去。


    他記得劉表發檄文了呀,這些人怎麽沒看到嗎?


    都不用黃忠說,袁紹當然沒看到,不然也不會這麽慌亂。


    隻怪黃忠的速度太快,檄文還沒傳到袁紹那裏,揍袁紹的兵已經到了。


    要麽怎麽說荊州是亂世的一片樂土呢,能夠衍生出荊州學派的地方都是文明人,就連荊州的將領也很文明。


    黃忠放棄了謾罵,到軍陣中找了一份檄文綁在箭上,射進了南鄉城。


    呂布看到黃忠的弓箭後臉色變了變,那樣的弓箭,竟然還能將力道控製得如此完美,估計天下無人能出其右了。


    呂布立即想要向袁紹請纓出戰,他有一種感覺,恐怕城下這老家夥不一般。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充當護衛的宋謙便搶先說道:“陛下,待我前去迎敵,取了那皓首老賊的頭顱獻予陛下。”


    “去!”


    袁紹黑著一張臉,立即答應了下來。


    說實話,沒罵娘都已經算是袁紹的脾氣好了,劉表在檄文中轉挑拿不上牌麵的事兒抽他臉啊!


    什麽“袁紹乃是假子,於禮無權繼承袁氏啊!”


    什麽“袁紹粗魯無狀,不好學習,使得家學失傳啊!”


    什麽“袁氏密謀已久,乃是攪動天下紛亂的反賊禍根啊!”


    甚至將許攸幹的事都安在了他頭上,最後又將許攸的死因也扣在了他腦袋上。


    反正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劉表寫了二十多條,每一條都說得他當個人實在太委屈人了,活著沒有意義,還不如早早去死。


    這算是撕破臉了,以後絕沒有迴旋的餘地,要是不將劉表弄死,他袁紹絕對抬不起頭做人。


    宋謙來到陣前高聲厲喝:“來將何人?”


    “劉州牧麾下中郎將,黃漢升。”


    “某乃……”


    “你愛是誰是誰。”黃忠根本不想和廢物多說,大刀一擺,冷聲問道,“打?還是不打?”


    “老賊,受死!”


    宋謙一下子就被激怒了,熱血上頭打馬就衝了過去。


    黃忠連戰馬都沒有催動,兩馬交錯之際,反手一刀擋下了宋謙的一擊。


    宋謙打馬迴轉,雙手持戟一個橫掃,就要將黃忠一分為二。


    哪知黃忠比他更快,達到如同蝴蝶穿花,探入宋謙的手臂,將其腦袋輕輕的摘了下來。


    所有人心中都在大唿!


    劉表的軍隊見自家主將取勝,大聲唿喝著“萬勝。”


    袁軍大多數人心中直唿嚇人,宋謙的武藝在他們看來非常不錯,沒想到就餓這麽輕飄飄的被人幹掉了。


    呂布在心中喊的可不一樣,心道這迴可能碰到狠人了,他平生隻在攻擊薊縣時瘋狂的趙雲身上體驗過那種武將帶來的壓迫力,這迴碰到的老頭兒也不知能不能打得過,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奉先,你去!”袁紹都要氣炸了,心裏大罵宋謙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喏。”


    呂布答應一聲,騎馬來到了城前喊道:“那員老將,可敢和我比射?”


    他也是沒辦法,沒了方天畫戟,他隻能另辟蹊徑。


    黃忠一聽卻愣了,馬上笑道:“你想怎麽比?”


    “三箭定勝負!”呂布伸出三根手指解,“我等武人,爽利一些。你射我一箭,我射你一箭,最後我們互射一箭。生死有命,你可敢與我比試一下?”


    “好!本將讓你先來。”黃忠倒是大度,反正他覺得自己沒有失敗的可能。


    呂布一聽就喜上眉梢,不管怎麽樣,隻要 不近戰什麽都好說。袁紹給他的馬槊太垃圾了,他沒信心能夠擊敗黃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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