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挑起來的,但注定永遠無法完結。張遼的忠誠遭到了簡雍的質疑,這根本就不算是個事兒。


    文書院的工作性質就是得罪人,兩個武將可能不太明白,簡雍這麽明目張膽的詢問不過是想敲打一下張遼罷了,讓他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別歪了屁股。


    如果簡雍真的想要收拾張遼,絕對不會僅僅讓徐榮代為詢問。


    要不怎麽說那個少說多做、多說多做和少說少理論做是經典的為官之道呢。官場之中的彎彎繞極為複雜,很多事情必須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才能大概理清脈絡,得到一個讓人無比鬱悶模棱兩可的答案。


    當然,大概隻有官場的鬥爭才會這麽複雜,其他的地方就要簡單得多。


    不過要說到最簡單的大多數人會認為是階層的鬥爭,畢竟兩者之間擁有最尖銳的矛盾。


    其實不然,最簡單的鬥爭存在於家中。大到各個派係爭權奪利,小到父母兄弟之間的口角紛爭其實都是鬥爭。隻不過解決這種鬥爭的方法過於簡單,用三個字就能形容——慫、強、狠。


    慫自不必說,低頭認輸往往是絕大多數家庭矛盾最好的解決辦法。


    強就是強勢,隻要足夠強勢就能憑借自己的威懾力進行統合,從而強行將家族聚集在一起。


    隻是這個狠嘛……這種事現在就發生在並州,不得不說別看王弋是穿越來的,但王家人是真的夠狠。


    王正王奇兩兄弟難得擁有一次外出統兵的機會,哪怕這次的目標是自己老家,他們也要向自己兄弟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惜他們即使有荀攸、劉曄兩大謀士相助,戰鬥打得也非常不順……


    “軍師……真的不能打……”


    王正一點兒主將的形象都沒有,就那麽毫無顧忌的坐在地麵上,看著荀攸一臉苦笑。


    收複上黨的戰爭一開始其實非常順利,別看才開打沒多久,大多數城池就望風而降了。


    原因在王正看來也很簡單,上黨是王氏的地盤,王氏在上黨的影響力非常大。可王弋也是王氏的人,人人都知道主君的老家在主君成事之後往往會受到相當大的照顧。


    一郡和三州到底誰的實力更強這種問題沒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既然王弋也出自王氏,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絕大多數世家和管事官員紛紛表示降服,甚至有的還願意出些糧草支援王正他們。不過王正很清楚這些人都在想什麽,他們都在等待勝利的那一方,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對此王正表示理解,同時也料到在進攻王氏大本營長子時一定會遇到激烈的抵抗。


    但是王正萬萬沒想到同輩中王動和王旗這兩個狗東西會那麽狗!王正這幫投靠王弋的人最敬重的就是王家年輕一代第一人王世,可王動居然將王世的屍骨掘了出來,分成四份掛在了四方城門上,就是要看他們的笑話。


    生氣嗎?一向以憨厚理智著稱的王奇都快氣瘋了,紅著一雙眼睛滿軍營找人想要幹架。


    王正當然也生氣,大哥是曾經年幼弱小的他們心中唯一的支柱,死的不明不白不說,死後居然都不得安生。人的信仰一旦被褻瀆就會瘋狂,王正恨不得生吃了那兩個混蛋。


    可正是因為王世是他們心中的信仰,他們才不敢去攻城。萬一一個不好再將屍骨弄缺失了,大哥就不完整了,靈魂也難以安息。


    荀攸和劉曄互視了一眼,全都無可奈何。或許在王正他們眼中一眾城池歸降是礙於王弋的名聲,但荀攸卻知道劉曄在其中出了非常大的力氣,進行了大量的準備工作才能有如此收獲。


    這兩位一個出自布局天下的超級世家,一個正在造自己家的反,根本就不理解王正這些人幼稚的想法。禮義廉恥說得高大上,人人都懂。可在真正的利益麵前,一個死人有什麽值得敬畏的?


    “你看這樣行不行。”劉曄站在王正身邊苦口婆心的勸說:“主公為我們配備了床弩,我們找個機會射死守城的將領行不行?”


    “不行。”王正聞言苦笑道:“王動是不會出現在城牆上的,他學的是縱橫之學,根本就不會守城。王旗的武藝很高,而且他……他是一個身懷異術的人,床弩可能沒用……”


    “說清楚一些!”


    劉曄還沒說什麽,荀攸卻變得十分緊張。他是知道王弋半個老底的,很清楚異術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


    “他小的時候被狼叼了去,後來有送了迴來。具體細節不可知,但他的直覺遠超正常人,猶如野獸一般,能憑借本能趨利避害。”


    劉曄一聽當時就不幹了,嚷嚷道:“你怎麽不早說?這還是人?”


    “還真不一定,家族內傳言王旗不僅吃生肉,還喝血!”


    “這不就是個野獸?沒有辦法勸降嗎?”


    “沒有。”王正搖搖頭,古怪的問:“軍師,你要是坐在大位上的人,你會投降嗎?”


    “這沒有可比性!”


    “恰恰相反,事實就是如此。大漢根本不重要,皇帝同樣不重要。王家在很多王氏族人眼中就是唯一的國,他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就像是戍邊的將士保家衛國那樣……”


    說到這裏王正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家族利益至上者……


    荀攸和劉曄再一次對視一眼,從雙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了然。其實大漢的世家中有一半兒都是這種貨色,而且越是大族這種情況就越普遍。


    大漢的世家是非法產物,為了保證家族利益,他們隻能這樣培養族人,想方設法從大漢身上吸血來壯大自身。而唯一合法的世家培養人才的方式居然和他們一模一樣,因為全天下都是劉氏的,他們隻能運用這種培養方式鞏固自己的地位。


    “那也不能這麽耗著。”荀攸有些不滿的說:“他們要是一直將你那位兄長的屍骨掛在那裏,長子還不打了?試試夜襲吧,用土攻也不是不行。長子是你的家鄉,你覺得呢?”


    王正聞言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有趣,方法是個好方法,可誰去對付王旗?他和王奇根本打不過……


    “等等吧……”王正想了片刻,緩緩說道:“我想請一個人出手。”


    “誰?”


    “此地離常山不遠,我想請趙子龍前來助陣。”


    “不行!”荀攸果斷拒絕了這個扯淡的要求說道:“子龍正在服喪,不可輕動。”


    “軍師,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別說那種糊塗話了。我親自去請,不會影響主公聲望的……”


    “你憑什麽?”


    “憑我王家的醜聞,足夠讓人氣憤。”


    說著,王正翻身站起,走向了馬廄……


    常山就在上黨邊上,王正用了兩天時間便來到了趙家莊,見到了趙雲。


    此時趙雲正在練槍,行雲流水的槍法炫目得讓人心醉。


    大家都是老相識了,趙雲見到王正前來非常熱情。可惜現在不能飲酒,兩人就著井水談了很多幽冀的變化。


    趙雲還是老實,他見王正談性不錯但眉宇間盡是愁容就知道對方不是來敘舊的,於是主動問道:“子遠可是有什麽難處?若我能幫忙但講無妨!”


    “唉……”王正歎了口氣說道:“子龍啊,你和那夏侯蘭是好友,他又娶了阿姊,我王家那點兒破事兒你應該多少知道些吧?”


    “這……”趙雲一時有些無措,他確實知道不少。雖然他不是八卦的人,但夏侯蘭卻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可是打聽這些隱秘太過於失禮,他有些不好意思迴答。


    “聽我講個故事吧……”


    “子遠!莫要如此了,有什麽事你說就是。”


    “哦?好吧。我正率軍攻打上黨,但苦於武藝不足,需要……”


    “找我幫忙直說便好,你我二人無需如此。可是要進攻潼關?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不是,不是。”王正連忙擺手解釋:“潼關還早著呢?我們正在想辦法進攻長子,我希望你能幫我殺個人。”


    “誰?”


    “王旗。”


    “王氏族人?”


    “對,他的武藝很高,我們不是對手。”


    “你們?你和誰?”


    “自然是子應了。”


    “你兄弟二人都不是對手?你們聯手了?那王旗那麽厲害?”


    “所以還是聽我講個故事吧,你現在賦閑在家,找你出山有違禮製。放心,聽完後你的良心上絕對是過得去的,斬妖除魔總歸不是壞事。”


    “那王旗是妖魔?”


    “哼!妖魔都比他心善……”


    趙雲聞言暗自打起了精神,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能讓王正說出心善這個詞,那個王旗怕是做過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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