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的書佐失蹤了,這可是一件大事。書佐可以接觸到很多核心機密,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亂子。


    但是陳群卻不能派人大肆尋找,隻能將這件事丟給曹仁,希望曹仁能盡快給個結果。因為有兩個人打起來了,他得去看熱鬧。


    圍觀這場熱鬧的人並不多,不過個個都是大佬。這主要歸結於打架的兩個人一個叫袁紹,另一個叫王弋。


    是的,袁紹和王弋開啟了戰爭,而且還是全麵戰爭。


    整個戰場被劃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袁紹主攻,親率五萬大軍劍指濮陽,臧霸也從虎牢關出兵兩萬,協同作戰。


    第二部分同樣也是袁紹主攻,不過這一部分更像是收複失地。由荀衍統帥五萬兵馬出兵泰山,準備將青州拿迴來。


    王弋一方的應對同樣高調,郭嘉領軍一萬據守在劇縣一帶抵禦荀衍,張合的騎兵則被他派到了青徐邊境遊弋,給袁紹造成了很大的壓力。畢竟那可是上萬騎兵,老家很可能被直接捅穿。


    張飛則將兵馬散了出去,高順和高覽每人領軍五千在兗州自由活動,他自己獨自鎮守濮陽,等待袁紹的進攻。


    鄴城也給予了袁紹相當有力的迴應,戒毒成功的戲誌才被荀彧丟迴他本來的職位上,去濮陽繼續當自己的軍司馬。另外荀彧還將樂進派往劇縣支援郭嘉,擺明了就是要和袁紹死磕到底。


    然而真實的情況卻不是這樣,至少王弋這邊不是。


    王弋本人依舊在幽州組織抗疫,幽州的情況很差,一旦他離開,幽州可能要麵臨民心全麵崩潰。


    其實王弋麵對的情況和幽州本地人沒什麽關係,司隸附近的疫情都差不多結束了,沒道理技術更先進的幽州還在持續。


    問題主要是出在鮮卑那裏,這場大疫也波及到了鮮卑,由於鮮卑沒有防疫的手段,即便是遊牧民族依舊損失不小。不少部族基本上算是廢了,人口的缺失讓他們不可能活過下一個冬天。


    沒辦法之下,這些人隻能來投靠王弋。由軻比能領頭,大大小小十餘個部族集體過來歸降。


    王弋自然不會犯那種曆史錯誤,點個頭、彎個腰就算是歸降了。他要求鮮卑人可以保留信仰,但不可以保留部族體係,所有人都要進行打亂重新分配,學習漢字漢化,服從他派遣的官員管理。


    這些要求對於那些鮮卑下層民眾無所謂,活都快活不下去了,誰還在意領導他們的是誰?況且王弋還允許他們保留最神聖的信仰,已經很好了。


    但是對於那些部族的頭人來說就不怎麽好了,這相當於剝奪了他們的生殺大權。


    人類對權力的渴望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拚命努力爭取主宰自己的命運,第二個階段是陰謀算計盡可能主宰更多人的命運。


    一旦嚐試了權力的甜美就很難放棄,那些頭人們在談判中攪得一手好屎,就連軻比能也有些不高興,覺得王弋十分不給麵子。


    當時王弋見到對方產生了誤解,馬上盡全力安撫。而他的安撫手段就是調來了徐榮以及徐榮手下那些憋了好幾年的幽州狼群。


    嗜血的狼群乘興而來,敗興而去。頭人們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麵子什麽的根本不重要,對於王弋的收編工作相當積極配合。


    頭人們的問題都是些小問題,在王弋看來解決辦法隻需要四個字就可以了——不服就死。


    真正的大問題是仇恨。


    多年來異族南下擄掠,燒殺搶掠幾乎無惡不作。邊民們的反擊也相當犀利,屠殺部族幾乎就是家常便飯。什麽車輪以下都是屁話,能喘氣的全是軍功。


    這樣的仇恨持續了上百甚至數百年,早已刻印在每一個邊民骨髓最深處的基因裏,不可能是王弋搞出來個互市讓雙方產生了利益交集就能磨滅的。


    況且驕傲的漢民可以說是最友好的民族,他們可以平等的對待每一個異族人。同時他們又是最記仇的民族,隻要你打過我,我就要弄死你。這份執著的結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亡國滅種。否則仇恨就會一代代傳遞下去,直到對方被自己後代亡國滅種為止。


    王弋一直逗留在幽州也不是為了解決這份仇恨。正相反,他正在推動這份仇恨,想方設法讓鮮卑亡國滅種,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現在正是兩族合並之後矛盾爆發的最激烈的時期,他在幽州就是為了建立一個秩序,盡快盡多的處理衝突案件,保證他離開之後後麵的繼任者有法可依,能夠公平的對待每一個麾下的子民。


    隻有這樣,鮮卑人才不會覺得自己是鮮卑人,而是鮮卑族人,一個強大帝國的少數族裔。


    為了保證不會後院兒起火,現在幽冀的大部分軍政還是由荀彧在負責。


    當了家才知道柴米貴,荀彧很清楚這場仗他們打不起,至少他們拖不起。但荀彧依舊傾巢而出,擺出了一副相當強勢的樣子,為的就是讓袁紹產生一個錯覺,打不起的不是他們幽冀,而是袁紹的徐兗。


    這番舉動似乎真的將袁紹給唬住了,他將大軍停在距離濮陽五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後便沒了動靜,頗有些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意思。


    張飛也不著急,就在濮陽和袁紹對峙,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隻是這可辛苦了軍中的斥候,為了偵查雙方的動向,來來迴迴的跑不說,還要負責在道路上盡可能伏擊對方的斥候,辛苦的很。


    真正打起來的地方其實還是在劇縣,盡管郭嘉有城牆守護,士卒有甲胄傍身,可荀衍從徐州帶來的人也不是什麽棒槌,裏麵有一萬丹陽士卒,戰鬥力相當可觀。


    這場大戰吸引了全部諸侯的目光,就連孫堅都派了人打探情報。沒辦法,袁紹和王弋可以說是當世最強的兩方勢力,無論哪一方勝利,都會對天下局勢產生地震般的影響。


    而且諸侯們都是屬鯊魚的,隻要空氣中彌散著一絲血腥味都會被他們察覺,更何況還是這種量級的戰爭!所有人都在裏麵看到了機會,一旦自己等待的機會到來,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拚盡全力咬下一塊肉來吃掉。


    至於咬誰的肉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的肉都很香……


    曹操是離得最近的,所以也是知道消息最早的。而且在群鯊之中,曹操雖然不是最強壯的那個,卻是最嗜血的那個。


    幾乎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間,曹操就已經單方麵宣布司隸那些土地已經不屬於袁紹了。


    “元讓為帥領兵一萬,妙才為先鋒領兵三千。一月之內拿下河南尹,攻破虎牢關。兵發……陳留!”


    曹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很想自己親自上陣,可惜不行。洛陽裏的破事很多,他這個主心骨不能輕動。


    下首的謀士有人想勸說一下,希望曹操再等等看,等局勢穩定分出勝負的時候再動手。


    然而謀士頭頭荀諶沒有開口,擺明了就是支持曹操的行動,他們這些人真的不好說什麽。


    “喏。”


    “喏。”


    兩聲大喝,夏侯惇和夏侯淵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去調兵遣將。他們已經等不及在曆史上書寫屬於自己的那一頁了。


    “且慢!在下有話要說!”


    就在所有人都默認了曹操製定的軍事行動之時,一個年輕人忽然走出隊列提出了反對意見。


    這次議事不是在大將軍府,而是在朝堂,很多官員都參與了。曹操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要告訴這些人,老子要出去給你們打地盤了,你們別在家裏麵給我折騰。


    可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這麽不順,還沒發兵就有人來阻止。


    於是曹操有些陰冷的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無名小卒,區區一個議郎而已,姓張名目。”張目十分泰然的行了一禮說道:“大將軍可是想要殺死二位夏侯將軍?如果真的如此,直接動手便好,莫要壞了太多人的性命。”


    “放肆!”夏侯惇一聲暴喝,大不上前就要抽張目。


    張目同樣囂張的不行,也不躲避,笑著仰麵朝天,等待夏侯惇來抽。


    “元讓。”曹操見狀製止了夏侯惇,反而有些好奇的問道:“張議郎,你這話是何意?元讓、妙才乃是我族弟,我為何要殺他二人?”


    “王袁大戰,此乃天賜良機。大將軍隻要把握住機會,攻占兗州不費吹灰之力。”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說我兩位族弟必死?”


    “大將軍,王袁大戰乃是天時。可這天時不僅在你,也在其他人。大將軍治下地利如何?黃河決堤,地形泥濘。不僅行軍麻煩,運輸更為困難。大災過後,百姓餓殍遍地,哀嚎四野。大將軍此時征戰,可有人和?地利缺失,人和不在。一旦戰事膠著,二位夏侯將軍必死無疑!”


    張目沒有繼續自己的囂張,反而越說越凝重。同樣凝重的還有曹操,張目所說的確實都是大問題。可是他不甘心啊,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白白浪費掉日後必然追悔莫及。


    “張議郎,你的意思是我們就要看著到了眼前的戰機錯過嗎?”曹操雖然不能問,但荀諶卻是可以出聲的,他看穿了曹操的猶豫,而且他也想知道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議郎能說出什麽花出來。


    “當然不是!”張目目光一動,沉聲說道:“打是一定要打的,這種機會在前,如若不取反受其咎。隻是我們不一定非要打袁紹……”


    “張議郎覺得河東好一些?還是弘農好一些?”荀諶心中一動,他沒想到有人居然能察覺出自己的備選方案。


    沒錯,張目的想法荀諶早就想到了。王袁大戰的機會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在那兩個不好惹的人身上占便宜。


    長安的劉辯就是個很好的出氣筒,而且西域那幫人的動向還不明朗,如果能試探出他們的意圖也是很不錯的一次嚐試。


    現在荀諶拿不準的是他不知道張目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會不會和西域那幫人有聯係。


    張目肯定和西域那幫人沒聯係,但他也不是和曹操一條心的。他主子那裏本來就夠亂了,絕對不能讓曹操再去添亂。


    “隻要攻破河南縣和穀城縣,無論河東郡還是弘農郡都是大將軍的囊中之物。”張目顯然對此早有了解,侃侃而談:“河東守軍乃是白波黃巾,士氣低迷、軍士疲弱,沒什麽實力。但是左馮翊卻有何進鎮守。弘農郡同樣如此,南陽太守乃是張邈……”


    “哼!”


    曹操一聲冷哼打斷了張目的話,在他麵前就不能提那個二五仔張邈。曹操自認他對張邈可是夠意思的,掏心掏肺就換來了轉身背叛。要不是他拉攏到了王匡,他現在說不定就隻有個小城容身。


    不過張目的才能卻讓曹操高看一眼,很顯然曹操被說服了。他倒不是體恤民眾,但他不想災民鬧騰。


    “張議郎如此才華,區區議郎當真屈才了。不如來我軍中……”曹操打算拉攏一下這個張目,人才嘛,誰也不嫌多。


    哪知張目斷然拒絕:“大將軍,目尚且年幼,不足以當得大任。過些年僥幸得了些功績再說吧。”


    曹操眼神一凝,心道這個張目有些不識抬舉了。他親自來拉攏還敢拒絕?什麽成分?


    然而曹操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盡管心裏很不爽,但張目的才能又勾得他心癢癢。他準備耍無賴了,準備先將張目調過來再說。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等你知道了我老曹的好,自然而然就不會排斥我老曹的惡了。


    可惜,曹操失算了,張目背後也是有人的,而且來頭可不小。


    楊儒搶在曹操耍賴之前說道:“大將軍,此乃族中晚輩。”


    隻一句話,直接將曹操給幹沒電了,膚色都遮不住曹操那鍋底般的臉色。


    曹操討了個沒趣,這場沒有君主的朝會自然就不歡而散。不過這次朝會也堅定了曹操解決掉士大夫們的決心,這幫人掣肘的太嚴重了。


    迴到大將軍府,曹操先是找來了陳宮說道:“公台,你去查查那個張目的底細。哼,一個姓張的怎麽成了姓楊的晚輩?他老楊家在洛陽有個屁的晚輩!”


    “喏。”陳宮答應一聲並沒有走,張目都是小問題,後麵的才是重頭戲。


    果然,曹操在經過商討後,將這次出兵的目標定在了弘農郡。他現在怎麽想怎麽生氣,很想將張邈抓過來問問,大家以前都是哥們兒,憑啥那麽對我?又那麽對袁紹?袁紹就那麽好?


    ps:別糾結章節名了,這才一個多月,能發生什麽事?總不好讓我去編王弋在幽州打臉世家公子這種幼稚的劇情吧?不符合實際啊。


    歸根結底可能是我更新的比較慢,你們覺得有些長。你看我這不就開始恢複兩更了嗎?主要是這段劇情不隻有洛陽,而是圍繞洛陽展開的。


    我會盡量快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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