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程佑帶岑妙去見了自己的老師,楊教授。


    楊教授不光是a大的老師,還是經濟行業的研究員,在一些重要會議上也擔任委員會和副主席,在這行有很高的威望。


    楊教授家離a大不遠,當學生那會兒,他也常來。


    這麽多年過去,再走迴這條路,難免感懷當年。


    那時候的他一定沒想到,幾年後的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也一定沒想到,再迴到這裏的時候,他身邊會跟著一個女孩子。


    程佑提前打過電話,進了小區停好車,從後備箱一箱一箱往下拿東西。


    岑妙注意到他放下東西時,突然彎腰看著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她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長相瘦小、戴眼鏡頭發微微有些發白的中年男人。


    長得很親和。


    岑妙問:“ 是你老師嗎?”


    他說:“嗯。”


    岑妙說:“走吧。”


    她臉上永遠都是淡淡的溫柔的微笑,程佑在她身邊總是能感覺到那種被牽著往前走的溫柔力量。


    老師背著手看到他們臉上也露出笑,程佑頓時輕鬆了很多。


    時隔五年再見麵,程佑長成了真正的男人模樣,他走上去叫了聲:“老師。”


    岑妙也乖巧地叫了聲:“楊教授好。”


    楊教授應了一聲,笑著說:“快迴家,你給我打完電話,我跟你師母就一直在等你們。”


    楊教授的夫人是a大藝術係的老師,那時候他們夫妻倆對程佑好的根本不像老師,更像是親戚。


    現在再出現在這個家,程佑沉默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岑妙看了他一眼,她了解程佑,知道他能來就說明他鼓起勇氣放下過去了。


    隻是他不太善於跟長輩拉家常,尤其麵對的人是曾經那麽器重他的老師。


    所以,岑妙也不為難他,更何況,也沒人為難他。


    相比較程佑,岑妙成了那個更受歡迎的人。


    她大方得體地介紹自己的名字,在哪上過學,現在在做什麽。


    楊教授夫婦問她什麽,她答什麽。


    四個人坐在客廳,岑妙跟程佑的師母聊得很好。


    她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什麽人都見過,再大的場麵她也hold住,更別提程佑的老師跟師母本來就是很好的人。


    師母問她:“那你有沒有拍出自己的作品,改天師母看看。”


    岑妙捧著茶杯,羞愧地說:“......拍了,但是不好看,被觀眾噴了。”


    “沒關係的,我們都不是天才,大部分人想要做成一件事,都要經曆很多次失敗,人生,本來就是在失敗中成長的,沒什麽大不了的。”


    楊教授說完轉頭看向程佑,語重心長說:“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


    程佑點了點頭。


    楊教授夫妻留他們在家裏吃飯,岑妙主動去幫師母和阿姨做飯,給程佑和他老師騰出空間聊天。


    進了廚房,師母說:“他老師知道他要來,從早上起來就看著那個窗戶一直在等。”


    岑妙共情能力有點強,聽著心裏就開始泛酸。


    她為程佑解釋:“他是覺得辜負了老師的期待。”


    師母歎了口氣說:“沒人怪他,就是他老師心疼他。”


    岑妙點了點頭。


    師母關心起他們的感情問題:“打算什麽時候定下來?見過家長了嗎?”


    岑妙現在才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呢。”


    岑妙說的很真誠:“等他覺得可以了再見也不遲,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現實因素也要考慮到。”


    師母看著她笑了笑打趣:“是你怕你父母不同意吧?”


    岑妙也沒瞞著,點了點頭。


    她雖然表麵上經常開玩笑問程佑什麽時候跟她結婚,但理性上,她知道他們現在還不適合談結婚。


    與其被傷害,還不如陪著他,等他成長到沒有人能輕易傷害他的時候再談。


    師母看著她,眼神溫柔,歡喜地說:“他能遇見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運氣。”


    岑妙害羞地低下頭去說:“師母,您別拿我打趣了,這話您應該跟程佑說。”


    師母笑著說:“當然要說的。”


    客廳裏,程佑跟他的老師聊了一會兒他現在做的工作。


    楊教授對他腳踏實地的做實業,很讚成。


    然後又跟他聊了聊現下國內的行業狀況,程佑也跟老師說了說自己以後的計劃。


    後來,話鋒一轉,老師問他:“你女朋友跟“妙妙集團”有關係嗎?”


    岑家,又單字一個“妙”,不怪老師多想。


    程佑點了點頭說:“老師應該認識她父親。”


    岑弘毅先生,一個大名鼎鼎又很有血性的民族企業家,


    楊教授笑了笑,說:“你這個小子啊,也不知道是什麽命。”


    程佑也很無奈,說:“到時候,還得麻煩老師......”


    楊教授臉上依舊掛著親和的笑意,鄭重地說:“程佑,老師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人品。我怕的一直都是你的倔脾氣害了你。”


    程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凡事有好有壞,以後不管做什麽事都不能太意氣用事,太一意孤行。”


    程佑還是點頭。


    “你是我學生,看著你們那屆學生一個個立業安家,我就經常能想起你。作為你的老師,怎麽可能不痛心。”


    程佑默默地聽著。


    一直到師母和岑妙他們從廚房出來,程佑都是一副學生受訓的樣子。


    學生在老師麵前,隻要老師訓你,無論過去多少年,無論什麽身份都得聽著。


    師母顯然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楊教授肯定沒控製住情緒,把這麽多年的話都留到今天說了。


    她微微嗬責自己的丈夫:“程佑都這麽大了,當著人家女朋友的麵你好歹給孩子留點麵子。”


    “當著誰麵我該教訓他也得教訓。他這個脾氣,就缺人管。”


    楊教授看向岑妙,下了命令:“以後你管不了,告訴我,我來教。”


    岑妙急忙點頭,受寵若驚:“好,謝謝楊教授。”


    其樂融融的吃了頓飯,岑妙跟程佑從老師家裏出來了,岑妙坐在副駕駛心疼地說:“程佑,你好可憐哦。”


    程佑看她:“怎麽?”


    “都這麽大了,還要被老師訓。”轉臉岑妙又開始安慰他:“不過沒關係,我老爸也天天訓我。”


    她手伸過去,摸了摸他放在扶手箱上的手說:“以後你要聽我的話,我保證不會兇你的。”


    程佑挑了挑眉,笑了下繼續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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