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會說看上他了,想讓他去北城給他們家當上門女婿。


    一會兒又說她也不是非要結婚,甚至跟一個有好感的男人生個孩子也挺好的。


    程佑聽完,臉頓時沉了下來,片刻,又覺得很嘲諷。


    是該說榮幸呢,還是該說不幸。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一個多有魅力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麽,總能被人盯上。


    他就像是市場裏的魚苗,被有心人撈起放到了更大的池塘裏。


    給他自由,給他喂食。


    魚以為自己進入了更廣闊的天地,但其實不是,有心人隻是等著趁機宰殺他罷了。


    他不想把麵前這個單純美好眼睛裏對他充滿渴望的女人想的那麽別有用心,可還是覺得嘲諷。


    這個世上就是有很多人什麽都不缺,不缺遠見、不缺地位、不缺錢、不缺手段、甚至,不缺愛。


    程佑淡淡地撇過臉,躲開了岑妙再一次落下來的親吻。


    岑妙愣了一下,不解地問:“你怎麽了?”


    她唿吸微微有些急,臉也慢慢地變紅了,小聲道:“你不想跟我接吻嗎?”


    空氣安靜了幾秒鍾,半拉下的卷閘門門口落下一圈光暈,再往外麵就是無限蔓延的黑暗。


    岑妙看到他喉結微微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轉過頭冷聲問:“你為什麽會挑中我?”


    “挑”這個詞,岑妙覺得用的不錯。


    在擇偶這件事情上,她沒那麽多要求,錢、權、身份、長相具體要什麽樣的,她也說不出來,說不出來就顯得格外挑剔。


    再見到程佑,她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種“挑”的感覺。


    跟幾年前不太一樣,幾年前的程佑閃閃發光,是一個能一眼看到他有光明未來的男人。


    充滿野心,桀驁不馴,向上攀爬,那種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生命力,她覺得自己不一定能hold住。


    假如那時候他倆有緣分,換他來追她,她都不一定答應,更別說主動追他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程佑這樣的人就是要“挑”。


    鬱夏說她是在沙子裏淘金子,她覺得這句話說的簡直太對了。


    她就是要把他從沙子裏挑出來,這樣才有驚喜感和成就感。


    要是這顆金子也能死心塌地獨屬於她,那就更爽了。


    岑妙現在極度緊張,加上這個閉塞的環境又容易讓人產生極大的刺激。


    所以,她的手指開始發顫,聲音也有點抖,心跳快的仿佛要蹦出來一樣。


    她盯著這張臉,眼神含情脈脈。


    她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喜歡。喜歡到我想把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給你,喜歡到我不忍心看你為難。”


    程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然後震驚變成了火光,像荊棘叢中燃起的一把火,熱烈又強大。


    岑妙身體往前貼了貼,低頭,目光直接穿到他眼底,並且充滿探索欲。


    她十指發軟碰到了他略有些紮手的頭發,那種觸感清楚地提醒著她,她在做什麽


    岑妙忘了是聽人說的,還是在哪看到的,說頭發硬的人,脾氣也很硬。


    她就是要征服這個渾身硬邦邦又不服軟的男人。


    她牢牢地吻住程佑,耐心地在他嘴唇上廝磨著,親吻著,手指溫柔地摸著他的脖頸和喉結。


    程佑沒有躲開,甚至臉貼臉還能坐懷不亂地盯著她看一會兒,看她的表情。


    直到,唇舌間有個絲絲滑滑的東西舔了他一下,那種壓抑到無法控製的感覺頓時衝破。


    他敗下陣來,雙手穿過她大腿,將她抱起壓在了自己腿上。


    岑妙感覺到一股力量,那股力量貼在她後腰上,狠狠地壓著她靠在他懷裏。


    程佑不太會親,反正全靠本能驅使攫取她的氣息。


    這樣親,雖然刺激,但她會缺氧。


    岑妙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最後,氣喘籲籲地捧著他的臉說:“你咬到我了。”


    程佑眼底猩紅,裝作沒聽到。


    手下意識從她t恤下擺鑽進去摸到了她的腰,細細軟軟的。


    岑妙手搭在他肩膀上,唿吸急促看著他,他五官立體開闊,長得很硬朗看著又很薄情。


    他眨了眨眼睛,迴視她。


    岑妙調皮地笑了笑,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教你。”


    說完,在他耳垂上親了一下。


    她是個很溫柔的女人,性格溫柔,說話溫柔,親他的時候也溫柔。


    你能在她眼裏看到歡喜,但她又不過分諂媚。


    就是一邊勾的你七葷八素,一邊還讓你覺得她身嬌體軟還很純。


    在岑妙一路親下來,手試圖鑽進他衣服裏的時候,程佑清了清嗓子抓著她的手終於找到了一點理智問:“你......”


    “什麽?”她抬頭看著他。


    “......沒什麽。”對上她的眼睛,想了想,最後還是問了句:“你以前交過男朋友嗎?”


    岑妙認真地搖了搖頭。


    程佑心想,那怎麽這麽會?


    但他沒問。


    岑妙掛在他脖子上笑著解釋:“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


    其實程佑也剛好想到了,拍電影的,不光成天看人親來親去,甚至還要上手指導的導演嘛。


    但他沒想到,這種時候,她也得指導一下。


    是不是有職業病?


    電影拍成那樣還有職業病啊?


    算了,不打擊她了。


    程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好像對這個不太會。


    禮尚往來,他說:“我也沒談過。”


    岑妙憋著笑調侃他:“跟你那些好妹妹們,沒搞過曖昧嗎?”


    程佑:“......什麽好妹妹?”


    岑妙搖了搖頭。


    他眯起眼,手在她腰上捏了一下,然後鑽出來把她衣服拉好了。


    這個時間點,這個氣氛,他覺得還是聊點別的吧。


    “等一下去哪?我姥姥叫我過去。”他手往後伸了伸,手心都是汗,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熱的。


    他活動了一下胳膊說:“你要想去的話就一塊,不去的話,那你選個地方。”


    岑妙笑了笑說:“那你帶我去吧。”


    他點了點頭說:“嗯,等我抽根煙。”


    岑妙從他身上起來了,起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舒了口氣。


    接著程佑也站了起來,迴頭指著那個椅子說:“你坐這兒,很快。”


    “好。”


    程佑從抽屜裏拿了根煙,就去門口的台階上坐著抽去了。


    岑妙把椅子滑到那個桌子旁,托腮看著那道背影,然後掏出了手機。


    他的背影高大,英俊,胳膊往後撐著,嘴裏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的樣子,痞的像剛跟人幹過架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問:“嗆嗎?”


    岑妙舉著手機搖了搖頭說:“聞不到。”


    “你在幹什麽?”


    “拍照。”岑妙說:“拍你。”


    他點了點頭,夾著煙的那隻手摳了下鼻梁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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