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衛生間晾完衣服出來,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她說:“吃點清淡的或者特色菜。”


    她來的這幾天,都要把這裏的所有小吃攤,燒烤攤都吃遍了。


    胃都快受不了了。


    從程佑家出來,快六點了,岑妙把車鑰匙給他。


    程佑開車帶她去的是政府街,岑妙知道這個地方。


    白靈給她介紹過,在沒擴建之前,說這裏就是他們當地最地標的地方了。


    zf門口是個廣場,逢年過節這裏最熱鬧。


    對麵有幾家酒樓,正中間那家立在zf的正對麵,高高的十幾層建築,外麵停滿了豪車。


    露天停車場,外麵的門牌石上寫著【華樂大酒店】,旁邊立著國旗。


    挨著“華樂大酒店”還有幾家大酒樓,都挺奢華明亮,一看就是這幾年剛蓋起來的新樓,但都沒有旁邊的“華樂”氣派。


    程佑帶她去的是旁邊的“雲海酒店”,門口依舊豪車如雲。


    外麵停車場有著正裝的年輕保安接待,一個年輕男人看到程佑露出笑臉說:“程哥,你來了?”


    程佑問:“還有車位嗎?”


    年輕男人說:“董老大的車今天開走了,哥,你停那吧。”


    程佑點了點頭,把車拐到了雲海酒店後麵有車篷的專屬停車位上,旁邊是老董的那輛德係車。


    “董老大是老董嗎?”岑妙問。


    “他二叔。”程佑說:“這家飯店是他二叔開的。”


    酒店很大,裏麵富麗堂皇,一樓有三個廳,都是三四十桌的宴廳。


    廳內裝修各不相同,岑妙就近參觀了一個宴廳,裏麵高朋滿座,廳內浩瀚星空,流光溢彩,岑妙才發現門口立著一對新人的婚禮海報。


    程佑帶她上了二樓,二樓是散台和包間,再往上就是娛樂場所和酒店房間。


    岑妙看一直有人跟他打招唿,就知道,這應該就是他負責采購的那家飯店。


    之前聽白靈說的時候,她還以為是那種很普通的小餐館,沒想到是家這麽大的酒店。


    老董得了消息,從樓上坐電梯下來,看到他倆笑著說:“對講機裏說你帶了人過來,我一聽是女的,就猜到應該是你倆。”


    老董西裝筆挺,脖子上掛著耳麥,跟平時看著還挺不一樣的。


    他給岑妙的印象就是,隨性、愛玩,氣氛小組,彪形大漢卻喜歡在媳婦兒麵前嚶嚶嚶。


    現在看,就是格外的靠譜,成熟。


    老董說:“你們喊我媳婦兒沒?我把樓上的安頓一下,得半個小時。”


    程佑很不給麵子地說:“改天吧,有包間嗎?”


    連岑妙都愣了一下,隻是她一直微微笑著,什麽都沒說。


    老董氣哼哼地咬牙罵程佑:“程兒,你真是......”最後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個成語。


    “重色輕友。”


    轉頭,給他倆安排了一個包間,包間裏很安靜,一張能坐七八個人的大包間那天隻坐了他們兩個人。


    門口隔了一道隔斷屏風。


    隔一會兒進來一個服務員,都是女孩,個個長得水靈漂亮。


    不是端水,就是上果盤。


    岑妙在第三個女孩進來時,在她的目光中終於發現端倪,笑著問程佑:“她們進來是看我,還是看你?”


    程佑事不關己般說:“不知道。”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卻也很和諧。


    岑妙問了幾句他的工作,去哪裏接貨?


    程佑說:“不一定,哪裏都有。”


    岑妙懂一點,知道像北城一些大型酒店,想要獲取采購權都要投標的,競標成功後,由一家負責提供所有原料。


    而供貨公司又有自己長期合作的供應商。


    岑妙問:“那你們負責給幾家采購?”


    “三家。”程佑有問必答:“其他的就是散賣。”


    岑妙沒想到他那個小店,背後居然還做著大買賣,難怪他店裏經常有她沒見過的麵孔出現,她以為那些人都沒工作。


    她問:“那你們拉貨的車呢?自己買的嗎?”


    “貸款買的。”他說。


    岑妙點了點頭。


    這家酒店的飯做的很不錯,說起當地特色都是以麵食為主,但這菜也做的一絕。


    岑妙最喜歡吃那個糖醋丸子和杏鮑菇炒牛柳,麵食蓧麵栲栳栳和餡餅也深的岑妙喜歡。


    吃到一半的時候,老董跑進來,說自己太餓了得吃兩口。


    他們在酒店上班,吃飯時間跟大家不一樣,晚飯最早也要等九點半以後。


    岑妙看他爭分奪秒狼吞虎咽,打趣說:“白靈不是讓你減肥嗎?”


    老董跟服務員要了兩個酒樽,開了一瓶十五年汾酒,要程佑陪他一塊喝。


    聽到岑妙說減肥,就擺手:“吃完這頓再減,胖都胖了,也不在乎這一頓。”


    轉頭,又跟岑妙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高大威猛有八塊腹肌的美男子。


    岑妙笑著說:“你現在也不差啊,不然白靈怎麽可能看上你。”


    老董激動地走過去要跟岑妙碰杯,看表情這話真是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一個吹大牛,一個在旁邊擊鼓助威,包間突然就熱鬧了起來。


    老董喝了幾樽酒又囫圇塞了兩口飯,就掛著對講機出去了,走之前還特意交代他倆要等著他一塊走。


    包間再次安靜下來,岑妙嘴角依舊掛著笑,說:“老董還挺幽默的。”


    程佑“嗯”了一聲看她:“你話也挺多的。”


    “我話本來就不少啊,話少是因為你不跟我說。”


    他很認真地解釋:“不知道說什麽,我從小就這樣,可能是天生的。”


    岑妙內心泛起一絲酸楚,看著他那張永遠緊繃的臉,心想能話癆就怪了。


    岑妙笑了笑說:“沒事,我天生話多。”


    這頓飯吃到了八點,老董還有事要交代,讓他倆再等會兒。


    岑妙去二樓的衛生間,看到有幾個服務員躲在這邊休息。


    岑妙禮貌地衝他們點了點頭,轉角就聽到他們議論她和程佑到底是什麽關係。


    是親戚,還是女朋友,又或者相親對象?


    答案在這三個之間徘徊。


    岑妙再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下了一樓,程佑跟老董在酒店門外抽煙。


    岑妙走過去的時候,老董剛好叫住從裏麵走出來的一個中年女人,跟她說再招一個前台禮儀。


    岑妙突然閃現,開玩笑說:“你看我行嗎?”


    “雇不起。”老董笑著說。


    “雇得起,不給都成。”


    老董說:“行啊,明兒就來上班吧。”


    兩人說得半真半假,程佑就站在旁邊。肯定聽到了,但是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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