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還算安睡。並無大事。


    這第二天早上眾人還是照常起來,準備上路。


    畢竟這一行人比原本計劃的時間要耽誤了許久,昨日討論過後,今日眾人決定要還是加快一定的速度,盡快趕上原本進度。


    付郝二人還是擔心前方狀況,無奈在客棧這一地方實在是不方便,人數太多,兩人找不到僻靜的機會,能夠單獨商量事情。


    “陽弟,我今天想騎馬,可以辛苦你坐會兒車嗎?”


    付如絲想了想似乎也隻有騎馬的時候能夠算單獨和師弟交流,所以想著是不是能夠跟肖平或者肖陽換換。


    “行啊,沒事兒,師姐,你該不會是想和……”肖陽一眼就看明白了付如絲的想法,自然也是直接開口戳穿了付如絲。


    “你都看出來了,就別揶揄我了。一句話,換不換?”付如絲小臉通紅,依舊嘴硬。


    “換換換,師姐的命令當然聽啊,正好我今天也不想騎馬了,今天早上吃的有點兒多,怕一會兒騎馬被顛出來。”


    這謊話編的,一聽就知道全是漏洞,但付如絲知道,這是這位師弟平時大大咧咧、關鍵時候又心細如發的一點。


    因此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簡單的一聲道謝。“謝了陽弟,師姐欠你個人情。”


    一行幾人也都知道這兩位關係的特殊,似乎有自己的秘密,出於尊重,一行的其他幾人也不再多管他們二人的行動,所以付郝二人並肩騎馬,悄悄拉開了一點點和車子的距離。


    “師姐,這樣沒什麽問題嗎?夫人那邊還行不?”


    “嗯,沒事的,夫人很好說話,我就今天上午的時候換一換,下午還是在車上陪著夫人。”


    “那就行,”兩人畢竟是騎馬走著,路上聲音還算嘈雜,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不過二人很明顯還是盡量保證二人的行為是正常的,“師姐今日專門兒換馬,是擔心通緝令上的事兒,還是北邊燕北府的事呢?”


    “不瞞你說,兩個都還挺擔心的。”付如絲今日刻意做了一些男裝打扮,頭發束在腦後,隻容一根簪子,將滿頭長發盤了起來,又換上了一身最樸素的鏢師服裝。


    “哎,你別說好久沒騎馬了,我要適應適應……”付如絲平時大多在城裏休息,一般不太會騎馬出行,之前又大概有二十多天沒怎麽騎過馬,這突然換上馬,還有一些不太能夠控製好馬匹。


    “這邊路確實不平,我的馬也有些不適應的,慢點走。”兩人並肩而行,郝長青在一旁一直盯著,生怕她出什麽事。


    付如絲胯下的馬兒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也慢慢的放緩了腳步。


    控製好平衡後,兩人才能迴到剛才討論的話題上。


    “通緝令上的事兒我確實沒想到過,畢竟之前都是聽你說的,我也沒有見過那位所謂的楊老先生,沒法兒提前做準備,通緝令的畫像你也都知道,不太清楚的。”付如絲先分析了關於昨日他們討論的楊老先生的問題,無奈這事兒他們幾人隻能小心再小心,誰也沒見過這位通緝令上的犯人。


    “北方的戰事,我對這件事兒還是更關心些。”付如絲還是刻意壓低的聲音,生怕被前麵的人聽見,“我們一直沒告訴他們,之前在大穀鎮,人多眼雜,為了你的安全和大家的安全,沒說我能理解,現在就咱們幾個人了,還不告訴他們可能會有戰爭的事兒嗎?”


    郝長青還是搖搖頭,“咱們這一路上走的一直是官道,如果咱們這支鏢隊是送貨的鏢隊,之前師傅說過送貨的隊伍走哪裏都有可能,這種肯定是要小心的,但是咱們一直在官道,這對於雙方來說都是運兵的關鍵,所以一般來講官道還是會暢通的,至少對於朝廷這邊兒是必定會保證管道上運輸暢通,所以我們隻要避開重點的隊伍,官道上行進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所以昨天我們在驛站見到的六百裏加急,應該是跟你說的北方戰爭相關的事情嗎?”付如絲想起了昨天有關的事情。


    “不好說。”郝長青搖頭,“如果對於聖上來講六百裏加急,他想用,隨時會用的,涉及到的事情可以是單純的評論消息,也可以是調兵,也可以是其他各種各樣的事情,當然最有可能的自然是督辦前線戰事相關。”


    郝長青畢竟十分熟悉朝政之事,上述的事情說起來信手拈來,娓娓道來,自然是不在話下,說完剛才的分析後又停頓了許久。


    “最有可能的還是跟我們之前說的事兒有關。”郝長青若有所思


    “說實話,師姐,我覺得你們這趟標稍微有些怪異。”


    付如絲轉頭看向郝長青,“此話何意?一般我們保護家眷確實就是這些流程呀,你是覺得哪裏怪異?”


    郝長青目光凝聚在前方行進的遊醫小哥李仁身上。


    “首先這個李小哥……我記得師姐介紹過,說他平時在外行醫,是嗎?屬於是赤腳醫生那種?”


    “對,他是自己這麽介紹的,他的醫術……我們這一路上雖然沒有讓他施展太多,但我覺得基本上符合他遊醫的這個身份。”


    “師姐既然覺得她醫術不錯,那我也沒什麽質疑的部分,隻是在走之前和你那位堂兄付公子稍有交流,他們二人給我的感覺不太一樣。”郝長青不知該如何形容,總不能說是他男性的直覺,感覺對方有些奇怪吧。


    “玄參堂兄?”付如絲聽到了預料之外的名字,有點不知所措。


    “嗯,是的,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了。”郝長青這才想起來之前自己並沒有將離京前、付二公子迴鏢局的事情告訴付如絲,立刻趕緊解釋相關事項。


    “原來是這樣,”付如絲點頭,“算算時間,確實是你說的那個時間段,二堂兄就返迴京城。”


    “之前初次見什麽人也不認識,沒有跟那位公子多聊太多,這次稍微有些許交流。付二公子醫術高明治療細致認真,最關鍵的是也沒什麽架子,跟大家都說得來,你看眼前這位小哥……說不上來,總之不太一樣。”


    “哦……原來是這個理由,不過,說句實話,師弟,我覺得你說的有點兒過於危言聳聽了,感覺這迴事兒總歸還是有些不靠譜。”涉及到分析人這一件事兒上,付如絲雖說謹慎,但也會多結合自己的經驗。


    “師弟呀,對方畢竟是咱們的雇主,又在這一路上互相照應不少,若是隻憑師弟一句“感覺氣質不同”,就要懷疑別人,實在是有些過分。”


    郝長青點頭,“確實是感覺吧,主要是跟你那位堂兄的差距有點大,讓我不由得好奇。”


    “你不能拿堂兄跟別人比呀,”付如絲笑了笑,“我告訴你哦,我堂兄是付家這一代培養的大夫裏資質水平拔尖兒的一批中的一位,同齡人裏能比得過他的應該就是他的大哥了。我這兩位堂兄若論到治病救人,二人都有極高的醫術,大堂兄坐鎮付家本家,二塘兄四處行醫,在京城周邊來迴巡診、收集病人資料,最關鍵的是會經常來咱們鏢局給咱們治病。別的我不敢多說,但是醫術這一項,兩個我加起來也比不過我二堂兄,至於這位有一小哥,他的醫術應該隻是普通的大夫教授,雖然也已經很不錯了,但跟付家的家傳相比,還是說不過去的……”


    郝長青仔細聽付如絲的解釋,“原來是這樣,想到這背後竟還有如此內情,雖說對方是雇主,但也還是希望師姐不要跟此人有過多的交集,這次結束之後……”


    郝長青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這位遊醫小哥李仁背地裏正在做什麽事情,單憑感覺,似乎他背後準備的事情,雖說傷害不到鏢局裏的人,在那人的氣質太多以及明顯對自己的戒備心總是很奇怪。


    “咱們走鏢結束自然是不會跟雇主們多交集的,除非他們再給咱們下單子。”付如絲悄聲解釋。


    郝長青看向一臉困惑的付如絲,咬咬牙,最終還是覺得應該說清楚些。


    於是,郝長青稍稍整理一下語言,把自己對這位李小哥的判斷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之前你們在大穀鎮說你們住的地方是那位季恆大哥的別院,對吧?”


    見付如絲點頭,郝長青繼續分析了下去。“然後你們也提到了這位季恆大哥跟那位李小哥關係很好,似乎也是親戚關係的兄弟,並不是單純的義結金蘭的兄弟。”


    “我在京城姑且也算得上識人無數,但就幾次與這位李小哥接觸的經曆,我莫名從他身上感覺到李小哥對我有極大的防備戒備,從不在我麵前多說什麽話,這不是單純的對陌生人的戒備,那我也真說不出來我身上有什麽值得他防備至此的。”


    郝長青慢慢的闡述自己的思考和見識。


    “那位季恆大哥,我在縣衙門口見過他,”郝長青轉移到另一個話題,“誰見到他,就感覺這位季大哥確實不俗,他的談吐,思維,思考,倒是讓我想到了京城裏見過的那些清流文人。”


    “那這位恆大哥又有什麽問題呢?”


    “就是這樣一人才有問題,他為什麽不科舉呢?一個有雄才大略的人,為什麽隻在一個小鎮子裏開一家書鋪,當個教書先生?”


    “他姓季,之前你不是說過有一個書香門第的季家嗎?”


    “普通的幾家人大多都清高自許,傳道授業解惑為主業,大多平時謙和。尤其是不屑入官場。但這位恆大哥的談吐中有一種入仕的積極性,可是他卻不科舉……他和李小哥二人身上處處透著矛盾。”


    付如絲之前從沒想過這些事情,突然從師弟口中聽到了另一種看法,還有些許地方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但師弟嚴肅認真的表情又不像是開玩笑。


    “雖然說我並不太相信感覺判斷人,但……長青師弟,我相信你,如果是你的感覺,我會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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