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香囊的一角從三皇子指縫露出,上麵的顏色已經有些暗淡了,明顯能看出來不是新的了,應該是一個舊物。


    郝長青抬頭看到三皇子麵色,驚訝的發現上麵竟然滿是憂愁哀傷,而那一雙眼中似是含著淚。喃喃自語,又似是對情人的傾訴。


    之前曾聽父母說過,三皇子有一紅粉佳人,兩人關係親密,三皇子甚至為所愛與當今聖上翻臉。


    最關鍵的是,他的那位愛人也並沒有一直跟著三皇子。這位三殿下至今都沒有立過正妻,甚至也沒有妾室。至於那位佳人去了哪兒了,外人就不知道了。


    三皇子現在隻有一個小兒子,但因為其母身份有問題,所以這個孩子一直沒被皇室正式承認。


    看三殿下這個樣子,應該是在迴憶這位不知名愛人吧。


    郝長青本想上前說兩句,卻被旁邊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斷。


    “殿下!”


    看樣子來人應是三皇子的侍從,“殿下,可讓我好找!請快迴去吧,有宮中內侍給季學士傳旨,順道也帶來了給各位殿下的旨意,讓殿下們立刻進宮麵聖。”


    此事不敢耽誤,兩人對視一眼就立刻迴去了。


    突如其來的旨意,將在場的幾位身份尊貴的人都給叫走了,也包括了季學士和梅家家主梅世雄。


    這幾天的喪儀準備,季學士基本上沒怎麽離開過府,若是有離開的情況,則是先讓梅家大哥代管。


    幾位皇子都走了,留下郝長青和梅家兄弟在季府呆著。


    不知為何剛才五皇子帶來的消息一直在郝長青心中縈繞,隻不過越品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哎喲,那幾位皇子可算走了,可別再來了啊。”梅意澤幫著自家大哥做完事情後找到自己的好友,脫口而出便是此話。


    梅意澤見郝三哥靜靜呆著不說話,口裏似乎在嘟囔什麽,樣子有些奇怪。


    “三哥,你怎麽了?”


    “我在想今天五皇子說的燕北叛亂的事情。”


    “燕北叛亂……跟我們有關係嗎?”梅意澤不解,還從沒見過自己這位好友如此關注朝中之事,畢竟幾人平時大多喜歡吟詩作對,品酒享樂。“那地方在哪兒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你啊,可真是一點也不了解。”


    “誒呦,我的好哥哥呀,你怎麽跟我父親和大哥一樣天天催著我啊。你又是不是不知道科舉考試對我來講並不難,上次鄉試我不就過了嗎,隻是我不喜歡那種氛圍……”


    “好好好,你厲害,”郝長青心裏一直想著事情,“不行,總感覺不太對勁兒,我需要迴一趟鏢局去。”


    “出事了嗎?行,你先去吧哥,”梅意澤再不濟,還是能明事理的,“這幾天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陪著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


    郝長青此次陪著好友在季家的幾天,隻有永明一個人跟著。家裏其他人都沒讓跟過來。


    簡單的給永明交代了一下事項之後,郝長青立刻返迴到笑迴鏢局去。


    幾天沒迴來,鏢局倒還是一切太平。從後門進入的時候,正好看見鏢局裏的幾位嬸嬸正在給馬補充飼料,收拾後院。


    “哎喲,長青怎麽迴來了?你不是說有事兒嗎?”楊大叔的妻子紅嬸笑著同郝長青打招唿。


    “事兒辦完了,嬸嬸,這幾天您腰椎也還好?我師姐之前不是說讓您好生歇著嗎?”郝長青上前接過紅嬸手裏沉重的木盆。


    “你們兩個小的就是老大驚小怪,我自己的身子我還不知道,把盆還給我,一個盆我還端不住了,”紅嬸嗔怪,“不過我看你這一臉焦急,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就迴來看看,”郝長青沒說什麽太多的,鏢局裏的前輩們比自己一個晚輩要經曆的事情多好多,他們遇上事情淡定多了,自己沒有必要非得造成大家的恐慌,“話說紅嬸,我師姐呢?”


    “如丫頭?她不是出去走鏢了嗎?”紅嬸略一思索,“七八天前不就已經出去了嗎?具體的問你柳師娘,她知道情況。”


    七八天前?郝長青仔細盤算,大約是十天前梅家老二叫自己去季府,說是自家姐姐病了,說是估計狀況不太好,請他去幫忙。


    看來是自己離開之後沒幾天,師姐他們就走了。


    “那我去找一下師娘,紅嬸你注意休息,慢慢來。”


    一般來講,柳娘子主要負責前院的事項,算算賬或者是做一些雜事。


    郝長青從後院走到前院,鏢局此刻又如郝長青剛來的時候那樣安靜,迴想起自己之前離開的時候,鏢局內好多鏢師們迴來了,局內熱鬧非凡。而當下這麽冷清,想必是各路鏢局又踏上了路途。


    “哎,長青?你怎麽迴來了?”柳娘子正在撥弄算盤,在麵前攤著一本賬本,右手正提筆寫著。見郝長青意外返迴,立刻招手請郝長青進來。“快坐下,你的事兒忙完了?”


    “師娘,”郝長青還是先打招唿,“朋友那邊的事情確實忙完了,我就迴來看看,師娘,我師姐呢?據說師姐也出去走鏢了?”


    “你小子,怎麽一迴來就問你師姐的事兒呀,都不問問師父師娘的事兒?”柳娘子笑著調侃這位新弟子,“你都快十天沒迴來了,怎麽這一見到師娘,除了打招唿之外就不知道問問我了?還有你師傅,也不問問你師傅怎麽了。”


    “哎呀,師娘……”看來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郝長青頗感羞澀,竟然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師娘開個玩笑,這小臉兒都紅了。”柳娘子逗弄小輩很是舒暢,“你師姐如丫頭,她確實走鏢去了,都走幾天了,你這突然迴來,就是問這個呢?”


    “哦,什麽鏢居然需要師姐去呀?之前師娘您不是說,不讓師姐累著?我們這次又派她出去了?”


    剛才進後院的時候,郝長青跟紅嬸聊過後就想到了,師姐前期的怪異果然是走鏢相關的,之前也見過付如絲的怪異舉動,果然是走鏢相關。


    “唉,這背後的事兒你不知道,我是不想讓她去的,她一個小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非得要像其他鏢師一樣風餐露宿的,等她迴來又是一身淩亂。”


    柳娘子長歎一口氣,隨手將桌上攤放的賬本和算盤簡單整理收拾起來,“不好意思,長青,師娘我知道這趟鏢的詳情,但是我不好告訴你,如丫頭走的這趟鏢,事主那邊說了要保密的,就是因為特殊,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哎呀,總之對方選定了,必須要讓如丫頭去。”


    “還有這麽神秘的鏢嗎?”郝長青不解,自己在笑迴鏢局呆的這段時間裏見到的,大多都還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一般的鏢局接的正常的運輸需求,沒遇上這種情況。


    “有啊。你呀,還是在咱們這兒呆的呆的時間短了,就算不是特殊的標,按照咱們鏢局的規矩,也是不能輕易透露事主的情況的。”


    柳娘子其實也不太清楚具體的狀況,隻是知道個大概罷了,所以麵對郝長青的詢問,也隻能用這種話語盡量掩蓋過去。


    “哦,原來是這樣,確實是長青孤陋寡聞了……”雖然已經從柳娘子這邊得到了一定的證實,郝長青心裏其實還是有些許的不安。


    柳娘子拍拍徒弟的肩膀,“正好咱們後廚應該還沒開始做飯,今天想吃什麽?我去後廚給你安排。別想了,你師姐在比你的經驗多多了,她不會有事的。走,跟我去後廚吧。”


    郝長青被柳娘子引著,兩人又折返迴後廚去。


    就在快到後廚的地方,郝長青還是決定要問出自己一直內心的疑惑。


    “師娘,先別急,我知道您不能告訴我,但您總能跟我說一下師姐大致去的是什麽地方吧……”


    “這……”這件事情柳娘子倒是知道,但又不知道這個消息要不要說出來。


    “連大致的方向都不能說嗎?我就是得知了一些消息,有些擔心師姐,畢竟從我一來咱們這邊就沒怎麽跟師姐分開過。”郝長青也豁出去了,也不管之前師娘曾經調侃自己的事情。


    “你小子……”柳娘子麵露難色,眼神裏也透露著糾結。“你說我幹了這麽久了,我從來沒做過這種泄露事主消息的事。”


    柳娘子見長青確實堅持,一臉“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的”表情,猶豫糾結了許久。


    “喲,長青怎麽迴來了?”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背後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


    柳娘子和郝長青看向聲音來的方向,是郭猛郭師父,而他背後竟然是很早以前曾經見過的那位付家的二公子,就是付如絲稱唿為堂兄的付玄參。


    “玄哥兒!你怎麽這個時候到了?”柳娘子聲音都提高了不少,畢竟這位付二公子去周邊巡診,許久都沒來了。


    “表姨好,玄參剛到,後麵的這位是……”付玄參向柳娘子一作揖,又看向郝長青,隱約記得之前見過,隻是名字不太熟悉了,但仔細一想,“是郝長青公子對吧,我應該沒記錯。”


    “付二公子,確實許久不見。”郝長青自然是牢記這位“如絲的堂兄”。


    “行了,別寒暄了,你們兩個在討論什麽呢?”郭師父見到小徒弟還是有些欣喜,而柳娘子則是湊到郭師父耳邊,小聲說了一下剛才郝長青的要求。


    “原來是這樣啊……”郭師父也有點猶豫,“事主的信息是不能說的,又是這麽一個特殊的鏢……”


    “師父您放心,我隻是想知道,師姐去哪兒了,事主的情況我一概不打聽。”郝長青知道當下再問,可能眼前的師傅師娘二人也不會說,不如由自己來打破。


    “師父,師姐是不是去北邊了,會不會經過燕南府和燕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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