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大部分人久經官場,就算是聽到了什麽預料之外的事情,大多也都能控製好自己的臉色,保證喜怒不形於色。


    年紀小的幾個就不行了,尤其是郝長青和梅意澤兩人。聽到上述的消息,兩人自然是震驚的。


    “呦,既然五弟你這麽精明,可有退敵之策啊?”四皇子沉不住氣,自然直接開口詢問。


    “無非就是再打一仗,領兵打仗的事情,就不勞煩四哥費心了。”


    “你小子別得意,三哥也能帶兵,還輪不到你在這裏逞強。”


    兩位皇子誰也不讓誰,年齡大的兩位皇子也不多說什麽。被提到的三皇子不多搭話,隻是冷笑一聲,端起一旁的茶杯,悠閑品茶。


    郝長青和梅意澤兩人,不好參與,隻好躲在後麵,大氣也不敢出。


    剩下的幾人大多都是文官,一般的在戰事的討論上,大部分情況都是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梅世雄和季巍傲這對翁婿,雖然說兩人官職不同,任職的部門也不同,梅世雄之前曾是禮部侍郎,季巍傲作為年輕學士,基本上隨侍中樞。就這樣,兩人在朝中經常互相配合,麵對著這麽些皇子,兩人自然有方法安撫他們。


    兩人一唱一和,應對得當。


    “各位皇子們為國盡忠實在是辛苦……”


    “家國天下,兄弟同心……”


    這些話幾乎都是場麵話,既不站隊,也不過分稱讚。


    這場麵話互道了一陣後,三皇子似乎是受不了當下的氛圍起身。


    “不好意思,季學士,梅侍郎,”三皇子語氣淡然,向主人家行禮,“想借貴府內侍一用,不知可否?”


    季巍傲點頭,衝著身邊的人揮手,“來人,陪三皇子去。”


    “多謝季學士。”三皇子抬頭看向郝長青,正巧此時郝長青也一直盯著此處,兩人四目相對,郝長青立刻明白了。


    “季大哥,我來帶路吧,正好我也有需求。不用勞煩您府上的人了。”郝長青朗聲出口,搶先一步。


    兩人一問一答,很是流暢,私下裏並無人懷疑。


    三皇子今日來季府,並沒有帶太多下人,這次出來也沒有讓自己的人跟著。


    二人繞到了後院處,一處後院的花園涼亭中,有一組小石桌石凳,正好供兩人交談。


    見四下無人,三皇子這才開口。


    “哎呀,真不容易,總算找到機會了,”三皇子長舒一口氣,“跟這幾個兄弟搭話,真的是太累了,不過就是沒想過會在此處遇到郝兄弟你。”


    郝長青笑著解釋了自己與季府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不過算起來倒也是對的,義勇侯家和梅侍郎家都是河東人,你兩家又都是早年跟著父皇征戰的,認識也是應當。”三皇子心下了然,“好兄弟你別怪我剛才不跟你打招唿,我這幾個兄弟他們疑心病重,之前那次的事情他們沒能把我鬥倒,現在正等著整我的機會呢,我不想讓他們知道當時你也在山上,若是被我牽連,我心裏就十分愧疚了,隻好找這個機會來向你道謝,當時若不是有你和那位小兄弟給我報信兒,告訴我當時清荷庵那邊也有孩子吃壞肚子,我還想不到是有人來整我呢。”


    “三皇子您考慮周到,郝三佩服,也多謝三皇子體恤。山上的事不過是好,三和朋友舉手之勞罷了,您不用如此掛懷。”


    郝長青佩服三皇子能在如此的情況下還想這麽多。兩人互相交流了一下,主要還是在討論,當時給山上人下毒的究竟是什麽人。


    “具體是誰我也沒有調查出來,”三皇子搖頭歎息,“種種跡象表明,除了我那幾個兄弟之外倒是沒有什麽其他人,會用用這種方式阻止我那天去大朝了。”


    “剛才聽說當時是五皇子了您本來要剿匪出兵的任務,會不會是……”郝長青不敢把話說的太滿,故意留了些餘地。


    “不好說,不過我覺得不是……”三皇子搖頭,“是五弟的話未免也太明顯了,再加上我也沒有什麽證據,小心就是。”


    郝長青點點頭,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郝三有一事不明,還望三皇子您能為我解惑。”


    “你問就是了。”


    “季府梅夫人過世,其實大約幾天前,全城就知道了,您、您為什麽今天才到呢?或者說您之前若是沒與季學士有太多關係,按道理來講,送份禮物,表示一下不就夠了嗎?怎麽您親自過來了?”郝長青之前曾經想過這個問題,昨晚上梅家大哥曾說五皇子有與他人結交的習慣,再加上五皇子和梅家大哥也有關係,五皇子親自過來倒還算是符合禮數。


    可是三皇子等其他幾位皇子為什麽也來了呢?還都趕在同一天?其他幾位皇子在官場上,與季學士還有梅世雄梅侍郎二人並沒有太多特殊的交集啊。


    “果然你也覺得奇怪是嗎?”三皇子有些無奈,“對,我確實幾天之前就聽我們府上的內侍說過,季學士的夫人過世了,當時我身邊的張內侍,就是之前山上你見過的那位,已經替我製備了簡單的禮品送到這裏了,也準備了些路祭用品,就等著什麽時候季府送殯,不失禮數就行。”


    郝長青微微點頭,確實,這才是一般人正常的選擇。


    “那……”郝長青想追問,三皇子立刻就開口了。


    “昨天晚上,不知是誰,飛刀附書一封插到了我府上門口,裏麵大致的內容就是今日必須來季府吊喪,否則就……”


    三皇子後麵沒有說太詳細,“總之,飛刀過來的人應該是我的仇家,他在上麵寫了一件事情,那件事、那個秘密,我不能有任何僥幸心理,既然他是讓我來季學士府上吊喪,這事與我並無害處,而且我來此說不定能有一些威脅我之人的消息。”


    “三殿下,如此私密的事情,您怎麽這就告訴我了?”郝長青雖然沒有想過皇子來的理由是被威脅,但聽見三皇子如此坦誠也是驚訝。


    “不瞞郝兄弟說,我心裏把你當朋友,不知道你是否賞臉?”三皇子微笑示意,“太過具體的我確實不能說,但我與郝長青兄弟你從無利益糾葛,你又於我有恩,我自然不會瞞你。”


    “那長青就多謝三殿下了。”郝長青自然也是欣喜中又很驚訝的。


    意料之外的兩人互相成為了朋友,郝長青看向這位年長的朋友,自然也是欣喜的。


    “說迴到之前咱們說的事。”三皇子也很高興,但畢竟這府上在辦喪事,也不好過於大聲。


    “說句實話,如果把我逼過來的人,也同時給我幾位皇兄皇弟們同時發的消息,那麽他的目的自然而然就是要引起我們兄弟之間的爭鬥了。”三皇子冷靜分析。


    “不瞞你說,長青昨日就在季府,昨晚下人告知我們的時候,說的確實是隻有五殿下要過來。”


    一時之間兩人靜靜思索,都不敢直接下判斷。


    “燕北府啊……”三皇子仔細想了想,“燕北府的刺史吳喜……此人是誰呀?我之前也沒什麽了解。”


    郝長青也搖搖頭,“慚愧了,長青平時也不怎麽關注朝局之事,家父家母都是武癡,我們家一般也盡量避開這些事情。”


    “不用愧疚,我也不太懂。見招拆招吧。”三皇子心態還好,語氣也不沉重,“反正父皇也不怎麽重用我,樂得清閑。最好聖上不要派我去,我兒可離不開我。”


    “隻是一地之內有暴亂,應該還好辦吧……”郝長青也在盤算,不知道自家父母是否會再次被征召上去,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當下他二人的身體狀況也都不是早年間能征戰時候的狀況了。


    郝長青心裏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奇怪。


    “燕北府……我記得燕南府燕北府似乎最近這段時間收成都不算太好,地麵上的狀況不太好呀。”想起來了,在鏢局的時候,曾經聽去各地的鏢師們都說過。


    之前師父師娘還有其他的鏢師們曾經專門教過自己,走鏢路上要時刻關注各地的狀況,有的時候,有些有名頭的山賊,在某些地方開山立派,打出名頭比較講江湖道義,還能用利益誘惑,這些人姑且還算不太危險。


    “當地的流民也很危險。”郭師父如是說。


    “這是為什麽呢?流民們不過是想需要一些吃食,不是更好利誘嗎?”郝長青還記得當時自己的疑問。


    “因為流民人數更多,而且這些人是幾乎沒有底線的。還有一點就是流民是沒有辦法預測的。”鏢局裏其他的鏢師們補充說明。


    郝長青隻顧著迴憶過去,愣在當場也不怎麽答話。


    “長青兄弟?你怎麽了?”


    “啊,沒事,想到之前有朋友曾經說過。普通百姓都關心日常的收成,燕北府這次暴亂,應該也是收成少鬧的吧。”


    “唉,這我就不知道了,跟我也沒什麽關係。”三皇子口裏說著不在乎,但實際表情卻是有些凝重,“若真是這樣……”


    三皇子站起身轉了幾圈,抬頭仰望,嘴裏嘟囔了幾句,似乎並不是在對著郝長青說話。


    “唉,果然不出你所料,我服了……真沒想到幾年前你就預料到當下的些許狀況了……”


    三皇子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紅色香囊。


    “不知道當時你寫下的錦囊,現在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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